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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的泡沫之夏(一)

(2009-05-26 10:50:53) 下一個
一周前,我的用戶名是“Not A Mermaid,但一周後的今天,我不得不把它改為“美人魚的泡沫之夏“,因為我動心動情了,因為我愛他比他愛我的多,所以我輸了,所以我隻能像小美人魚一樣,泡沫般地,徹底地從他的視野和生活裏完全地消失。

回憶這幾年,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不知道怎麽就發生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就結束了。讓我聯想起上初中時無緣無故打破家裏開的建材商店裏的一大堆玻璃。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要去靠近那堆玻璃,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促使我去碰他們,結果玻璃全部倒下,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音。當時的我完全嚇傻了,呆呆地站著,眼神空洞地盯著滿地的碎玻璃,直到媽媽衝過來抱住我。 媽媽沒有責罵我,隻是焦急地檢查我是否受傷。事後她也沒有怪我,甚至沒有追問。那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犯了錯,沒有被責罰。然而,現在不同了,我長大了,我又犯了錯,這一次,我受到了雙倍的懲罰。

2007年初,父親去世了。在之前的半年裏,我在美中之間來來回回,希望盡量能陪他。看他日日憔悴下去,每每忍痛到彎腰,我都在心裏暗暗地流淚,責問上天為什麽這樣的苦楚要落在爸爸的身上。父親去世前的一天我們圍坐在他身邊,試圖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他突然用手掌狠狠地拍沙發的扶手。我看到他的表情,了解他的無奈。他不甘心,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很多地方想要去。第二天淩晨,守在爸爸身邊的哥哥大聲地叫我,我知道爸爸不行了,我從床上彈下來,我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衝到樓下去,或許還能讓爸爸見上最後一麵,但我卻對自己說,我憋不住了,我一定要去洗手間。然後當我到樓下的時候,爸爸的頭已經蓋上了白布。我不在他人生的最後一瞥中,我也沒有看到他去世時候的表情。喪事是一場戲,我沒有哭,至少在人前,我知道街坊們在背後嘀嘀咕咕說我無情。他們不知道,我很傷心,真的很傷心。直到今天,兩年多後的今天,我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爸爸拍扶手時無奈的神情,我還是有當時一樣的傷心。

在那半年裏,John陪我回去過一次。當父親的病情惡化的時候,他打電話問我他要不要回去,我知道他工作很忙,假期也已經全部用完,再說國內還有哥哥,親戚朋友也會幫忙,於是我就勸他不用回去了。如果能預知以後會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我完全低估了親人去世能帶來的打擊。父親去世後,我在家裏窩了足有半個多月。那半個多月對我來說是丟失的歲月,我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終於,英,我大學的同窗得知了我父親去世的消息,也得知我頹廢的狀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她所在的城市散心。S是個美麗的城市,離我的家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到S市和英用完午餐後,她陪我去了S市新成立的曆史博物館。走馬觀花地逛完博物館,我們坐下喝茶。茶室很幽靜,窗外修竹斜影,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英是個善解人意的人,雖然有了第二天發生的事及其後續,我還是很感謝她關心我,試圖幫助我走出父親去世後的心理陰影。 晚上英招呼了在S市工作的其他同學一起吃飯。用餐時,李國強提到他換了工作,現在和XX局打交道,他說在那裏見到了陸君。李國強知道我和陸君是初中同學,後來在大學時雖然不同係,但走的很近,他就問我是否能把陸君約出來一起吃個飯。我不知道李國強知道多少我和陸君之間的事情,在我猶豫的時候,他已經撥了電話,大聲和對方宣告說我來了。那天晚宴我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回到英的家裏,好像才趴下兩三個小時就被叫醒了,匆匆洗漱後和英一起到了她工作的設計院。他們院裏有食堂,供應很好喝的豆漿和包子,我們到的時候快十點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用早餐,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社會主義就是好”。用過早餐之後我才完全清醒過來,可英的一句話又讓我懵了,“陸君來接你了,在樓下。”

初中時我對陸君沒有太多印象,甚至不知道他是初二才轉到我們學校的。初一下半年我得了場傷寒,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後來又回家慢慢調養。因為拉了三個多月的課,當時的班主任怕我會跟不上,建議我重讀初一,我一再堅持,加上媽媽的背書,學校才同意我繼續升讀初二。秋季回到學校的時候,發現自己從原來的一班調到了四班。偷偷打聽之後才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原來的一班有太多好學生,引起了其他班的班主任們嫉妒,強烈建議校長重新排班。所以當陸君出現在新班級的時候,我隻當他是從其他班調過來的學生。多年之後在S市重遇陸君之後,才得知因為他父親的原因,陸君一直隨軍在西北好多年,知道初二那年才搬回江南。那時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麽他和我遇到的其他男生不太一樣,為什麽他常常會有強勢的表現。

當時在我們的中學,家住的離學校比較遠的同學可以住在學校,在當時叫“寄宿生”。這樣的學生大概占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我因為家離學校很近,不能享受這樣的福利。我一直很羨慕那些寄宿的同學,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父母的管束,自由自在,而是因為這樣有更多和同學相處的時間,比較好玩。事實證明,多年之後,和當時非寄宿的相比,寄宿的那幫同學還一直互相保持聯係。我回想不起我是怎樣參與到他們的圈子了,可能是因為高中畢業時的那場聚會吧。中學畢業後,大家進了不同的高中,各自為高考奔忙著。三年後的夏天,有人發起了初中同學會。參與的人並不多,隻有高考感覺比較順利的同學出現了,大多數是當時寄宿的同學。在那裏,我遇到了陸君。那天具體做了什麽已經記不清了,好像大家都很開心,和了一些酒,打了牌,擠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在E大學報到的那天,當陸君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大大地吃了一驚,我不記得他在聚會的時候說過他也報考了同一所大學。但我們都很高興,畢竟能和原來的初中同學上同一所大學,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時我就不得不提到韓東了。韓東家和我們家住的很近,我和他是一路同學,直到高中,大學時又是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開學時我們也是說好了一起去。 我和陸君說話的時候,韓東過來了,他剛剛安頓下來,就過來找我。看到陸君,他也很意外。從那天起,我們三人就經常混在一起了,他們兩人經常講笑話,讓我笑地嘴都合不攏,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打羽毛球,一起抱怨軍訓時的辛苦,一起坐在草地上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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