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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的泡沫之夏 (八)

(2009-06-02 18:30:05) 下一個
我和John會走到一起是因為一次吃午飯時我和朋友們的交談。那時剛剛進入大三,我已經慢慢地從和笑秋分手後的陰霾裏走了出來。我有提到,自從和韓東,陸君的三人幫解散後,我和另外六個同學走的很近。一起吃中飯成了我們的保留節目。那天,如往常一樣,我們打了飯菜,排排坐下。突然妮妮長歎了一口氣,“我媽媽又提到我應該找男朋友的事了。”妮妮的媽媽是大學教授,思想非常開明。加上那時的妮妮偏胖,她媽媽老擔心她找不到男朋友,一直鼓動她要在大學裏抓住機會。所謂有條件就上,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上。我們一開始不了解為什麽妮妮這麽苦惱,直到有一天得以見到她從美國回來探親的哥哥嫂嫂,才知道妮妮的壓力有多大。她哥哥一米八五的個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她嫂嫂也是模特兒的身材,亭亭玉立,眉目如畫,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而且兩人都是美國的頂級名牌大學畢業,讓我們羨慕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現在想想,出國讀書的念頭可能就是那時候產生的吧。言歸正傳,妮妮在唉聲歎氣,我們就開始開動腦筋,為她出謀劃策。首先我們將本係看的順眼的,個頭比妮妮高的列出來,這兩個條件就把近百個男生刷到隻剩二十來個了(我們那年超多南方來的矮個子男生),然後我們排除已經有公開固定女朋友的,這樣還剩下十多個。針對這十幾個,我們討論他們的個性,興趣愛好,看能不能和妮妮配上。這麽好的研究框架很快就碰壁了。John是我們班列在那十幾個男生中一位,誰知我才提了他的名字,所有的人轉過頭來看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我倒,怎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除了我這個女主角。於是大家的話題就從如何幫妮妮找男朋友轉到了為什麽他們都知道John喜歡我。所謂眾口鑠金,聽他們列舉了一大堆的事例之後,我也覺得John應該是喜歡我的。

於是我和John就開始了。據他說,是我暗示他的,因為我課間會轉過頭和坐在後麵的他聊天。我就問他,那為什麽五六十人的大教室,你每次都坐我後麵呢?他笑笑,不說話。那時的我們是快樂的,甜蜜的。每天都黏在一起,除了回寢室睡覺以外。John是個標準二十四孝男友,成績又好,每次考試都獨占鼇頭,別人脫了鞋都追不上。而且他長得很好,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對問他借課堂筆記的同學向來有求必應。全班,全係,校內其他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認為他不好的。當我回憶往事,檢討自己的時候,不可否認和他在一起,部分是我的虛榮心在作怪,部分是因為和笑秋那段讓人筋疲力竭的感情,讓我對愛情失去了幻想,隻想找一個疼愛我的好男人,共度餘生。寫到這裏,我要譴責一下瓊瑤阿姨,她的愛情小說太不符合實際了,讓許多少女生誤入歧途。我就是嚴重受害者之一。我被影響到的兩大觀點就是,“一生隻愛一個人”,“談戀愛以結婚為目標”。那都是大錯特錯。

我一向認為自己是個乖乖女,用功讀書,積極參與學生活動,讀書寫作提高自己的修養。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發現自己的血液裏有著不安分的成分。 那是大四寒假裏普通的一天,韓東邀請陸君,我,還有另外三個初中同學去他家玩(不記得是什麽原因了)。那幾天他父母出差了,沒人管我們,自然是完的不亦樂乎。酒足飯飽之後,我們開始打牌,因為太冷了(南方的城市冬天都沒有暖氣),我們就鑽到他們家的大床上。打了一會,大家都乏了(我很佩服日本人的坐姿,我那樣盤腿坐,不能超過半小時,否則肯定腿麻,估計大家都和我一樣)。就歪著聊天,無非是風花雪月,家長裏短,發發對學校的牢騷,八八同學的情史。聊著聊著,大家越躺越低。不知怎麽回事,我和陸君在一頭,其他四個人在另一頭。那時我們討論的話題是要和愛你的人在一起,還是你愛的人在一起。很無聊的題目,但大家興致勃勃,那頭的兩個男生見解不同,爭論起來。我覺得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突然覺的有一隻手伸過來,握住我的乳房。我大吃一驚,掙開,轉過身去,正想對陸君怒目而視,責怪他,嘴唇已經被他牢牢攫住。我氣到不行,但又不想讓那頭的四個人知道,隻能忍著不出聲。等他放開我後,我就踹了他的小腿一下,翻身下床。我走到樓下的廚房,不知道該怎麽發泄,就乒乒乓乓打開櫃子找吃的。陸君跟著下來了。“對不起”,他說。我轉過身,不理他。“我真希望那天晚上我能像今天一樣,也許你就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了。”他的身影很沮喪。我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

那是我剛剛和笑秋分手後的一天,陸君來找我,我們去了學校旁邊的咖啡座。那時學校旁的咖啡座為了方便情侶聊天,隔成比較獨立的一小間一小間,燈光也比較昏暗。我和陸君說了很多關於我和笑秋之間發生的事,一邊說,一邊哭,足足有三四個小時,講到恨處,還把桌上的煙灰缸拿起狠狠地摔在地上。煙灰缸破裂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咖啡座的服務小姐過來,陸君很爽快的掏出錢來,陪給他們,轉過頭來和我說,“摔的好,要不要把隔壁的也拿來。”我一下就笑了。那是我和笑秋分手之後,真正開懷大笑的一次。但我還是拒絕陸君的追求,對他的態度非常惡劣,最差的一次是他跟我到圖書館,坐在我旁邊,呆呆地看我,我一開始當作他不存在,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低著聲音惡狠狠地說“你不要在這裏,滾出去。”他吃了個大癟,又不能發脾氣,也壓低聲音說“這是公共場所,為什麽我不能在這裏?”那場不快是以我甩手離開而告終。陸君也沒有什麽長進,還是派他的好朋友來做說客。相比之前那個笨嘴拙舌的朋友,那兩個朋友是一身痞味,讓我更惱火。

這樣拖了不久,就發生了我和朋友們在吃午飯時的對話,然後我和John走到了一起,陸君也是知道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又要提以前的事。“你知道嗎?我沒有辦法忘記你,我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就是不接受我。我很苦惱,韓東帶我去師大跳舞,介紹我認識女孩子,我去了,但我還是沒有辦法和別人交往。”韓東和陸君去師大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因為有一次和師大的男生衝突,打群架,鬧得很凶。我悔不該在那樣的狀況下,還問了一句“你很早就喜歡我,有多早?”於是那天晚上,在韓東家的廚房,陸君告訴我其實他在初中時就喜歡我,高三畢業後聚會得知我去N大,特意去改了升學誌願,希望能和我同係,可惜入學後才知道我被調配到了其他係,讓他的想法落空。大學開學第一天我認為的巧遇是他在校園裏找我找了兩個小時的結果,當時因為太開心了,他在我身後站了很久才敢上前打招呼。大一時韓東來向我表白那晚的白天,他曾和韓東講過他喜歡我,想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他沒想到韓東捷足先登,而我居然同意了。之後我和笑秋在一起,他一直關注著,得知我們分手後,他好不容易克製住馬上來找我的念頭。那天我在咖啡座痛哭,他表麵上安慰,實際心裏樂開了花,思想這下終於輪到他了。沒想到我就是不接受他,還轉投John的懷抱。他不知道他有哪裏不好,為什麽我就這麽不待見他。陸君的問題把我給問住了。他並沒有什麽不好,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輕鬆愉快,有時候還會撒嬌搞破壞,就像上次在咖啡座摔煙灰缸一樣,我知道他會護著我。但是為什麽我不願意讓他做我的男朋友呢。我低頭想了半天,然後給了他一個我自認為很充分的理由,“因為我們的姓是相同的,那樣是不可以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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