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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的泡沫之夏 (一,二,三,四)

(2009-05-29 20:05:37) 下一個
美人魚的泡沫之夏(一)

一周前,我的用戶名是“Not A Mermaid,但一周後的今天,我不得不把它改為“美人魚的泡沫之夏“,因為我動心動情了,因為我愛他比他愛我的多,所以我輸了,所以我隻能像小美人魚一樣,泡沫般地,徹底地從他的視野和生活裏完全地消失。

回憶這幾年,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不知道怎麽就發生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就結束了。讓我聯想起上初中時無緣無故打破家裏開的建材商店裏的一大堆玻璃。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要去靠近那堆玻璃,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促使我去碰他們,結果玻璃全部倒下,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音。當時的我完全嚇傻了,呆呆地站著,眼神空洞地盯著滿地的碎玻璃,直到媽媽衝過來抱住我。 媽媽沒有責罵我,隻是焦急地檢查我是否受傷。事後她也沒有怪我,甚至沒有追問。那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犯了錯,沒有被責罰。然而,現在不同了,我長大了,我又犯了錯,這一次,我受到了雙倍的懲罰。

2007年初,父親去世了。在之前的半年裏,我在美中之間來來回回,希望盡量能陪他。看他日日憔悴下去,每每忍痛到彎腰,我都在心裏暗暗地流淚,責問上天為什麽這樣的苦楚要落在爸爸的身上。父親去世前的一天我們圍坐在他身邊,試圖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他突然用手掌狠狠地拍沙發的扶手。我看到他的表情,了解他的無奈。他不甘心,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很多地方想要去。第二天淩晨,守在爸爸身邊的哥哥大聲地叫我,我知道爸爸不行了,我從床上彈下來,我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衝到樓下去,或許還能讓爸爸見上最後一麵,但我卻對自己說,我憋不住了,我一定要去洗手間。然後當我到樓下的時候,爸爸的頭已經蓋上了白布。我不在他人生的最後一瞥中,我也沒有看到他去世時候的表情。喪事是一場戲,我沒有哭,至少在人前,我知道街坊們在背後嘀嘀咕咕說我無情。他們不知道,我很傷心,真的很傷心。直到今天,兩年多後的今天,我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爸爸拍扶手時無奈的神情,我還是有當時一樣的傷心。

在那半年裏,John陪我回去過一次。當父親的病情惡化的時候,他打電話問我他要不要回去,我知道他工作很忙,假期也已經全部用完,再說國內還有哥哥,親戚朋友也會幫忙,於是我就勸他不用回去了。如果能預知以後會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我完全低估了親人去世能帶來的打擊。父親去世後,我在家裏窩了足有半個多月。那半個多月對我來說是丟失的歲月,我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終於,英,我大學的同窗得知了我父親去世的消息,也得知我頹廢的狀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她所在的城市散心。S是個美麗的城市,離我的家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到S市和英用完午餐後,她陪我去了S市新成立的曆史博物館。走馬觀花地逛完博物館,我們坐下喝茶。茶室很幽靜,窗外修竹斜影,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英是個善解人意的人,雖然有了第二天發生的事及其後續,我還是很感謝她關心我,試圖幫助我走出父親去世後的心理陰影。 晚上英招呼了在S市工作的其他同學一起吃飯。用餐時,李國強提到他換了工作,現在和XX局打交道,他說在那裏見到了陸君。李國強知道我和陸君是初中同學,後來在大學時雖然不同係,但走的很近,他就問我是否能把陸君約出來一起吃個飯。我不知道李國強知道多少我和陸君之間的事情,在我猶豫的時候,他已經撥了電話,大聲和對方宣告說我來了。那天晚宴我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回到英的家裏,好像才趴下兩三個小時就被叫醒了,匆匆洗漱後和英一起到了她工作的設計院。他們院裏有食堂,供應很好喝的豆漿和包子,我們到的時候快十點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用早餐,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社會主義就是好”。用過早餐之後我才完全清醒過來,可英的一句話又讓我懵了,“陸君來接你了,在樓下。”

初中時我對陸君沒有太多印象,甚至不知道他是初二才轉到我們學校的。初一下半年我得了場傷寒,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後來又回家慢慢調養。因為拉了三個多月的課,當時的班主任怕我會跟不上,建議我重讀初一,我一再堅持,加上媽媽的背書,學校才同意我繼續升讀初二。秋季回到學校的時候,發現自己從原來的一班調到了四班。偷偷打聽之後才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原來的一班有太多好學生,引起了其他班的班主任們嫉妒,強烈建議校長重新排班。所以當陸君出現在新班級的時候,我隻當他是從其他班調過來的學生。多年之後在S市重遇陸君之後,才得知因為他父親的原因,陸君一直隨軍在西北好多年,知道初二那年才搬回江南。那時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麽他和我遇到的其他男生不太一樣,為什麽他常常會有強勢的表現。

當時在我們的中學,家住的離學校比較遠的同學可以住在學校,在當時叫“寄宿生”。這樣的學生大概占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我因為家離學校很近,不能享受這樣的福利。我一直很羨慕那些寄宿的同學,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父母的管束,自由自在,而是因為這樣有更多和同學相處的時間,比較好玩。事實證明,多年之後,和當時非寄宿的相比,寄宿的那幫同學還一直互相保持聯係。我回想不起我是怎樣參與到他們的圈子了,可能是因為高中畢業時的那場聚會吧。中學畢業後,大家進了不同的高中,各自為高考奔忙著。三年後的夏天,有人發起了初中同學會。參與的人並不多,隻有高考感覺比較順利的同學出現了,大多數是當時寄宿的同學。在那裏,我遇到了陸君。那天具體做了什麽已經記不清了,好像大家都很開心,和了一些酒,打了牌,擠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在E大學報到的那天,當陸君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大大地吃了一驚,我不記得他在聚會的時候說過他也報考了同一所大學。但我們都很高興,畢竟能和原來的初中同學上同一所大學,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時我就不得不提到韓東了。韓東家和我們家住的很近,我和他是一路同學,直到高中,大學時又是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開學時我們也是說好了一起去。 我和陸君說話的時候,韓東過來了,他剛剛安頓下來,就過來找我。看到陸君,他也很意外。從那天起,我們三人就經常混在一起了,他們兩人經常講笑話,讓我笑地嘴都合不攏,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打羽毛球,一起抱怨軍訓時的辛苦,一起坐在草地上吃西瓜。

美人魚的泡沫之夏(二)

陸君的車停在設計院的大門口,我走出來的時候,他並沒有下車迎接,而是按下了旁座的車窗,我打開門坐進去,駕駛旁座的地板上有一雙女式平底鞋。那肯定是他太太的,許多剛學會開車的女生不習慣穿著高跟鞋開車,往往會在車裏備一雙平底鞋。那是一雙棕色的鞋子,鞋麵上有亮晶晶的假鑽點綴著。陸君看著我,我側過臉,對他說,“我爸爸去世了。”說著眼淚已經蹦了出來,我用手背擦掉,陸君拍拍我的手,然後緊緊握了一下。

那天中午和李國強約好了一起吃中飯,我們去了一個茶座,用了簡餐,李國強一直試圖找話題,但不管他如何努力,氣氛總是有點尷尬。我和陸君平行坐在李國強的對麵,李國強去洗手間的時候,陸君和我對看了一眼,互相苦笑了一下。午飯結束時,陸君堅持付了餐費,李國強有點不太高興,訕訕地說了幾句告別的話,就走了。

“我也要回家了。如果方便的話,順路把我在車站放下吧。”我拿起包,跟著陸君走出茶座。陸君沒有回答,自顧自的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開出停車場。我對S市不是特別熟,沒有意識到他走的路線根本就不是去車站的路。沒過幾分鍾,車子停到了一個飯店門口。“下午單位裏還有事,你先在錦座休息一下,我晚一些來接你,送你回家。”我正想反對,他已經下了車,往前台走去。我在車裏發了一會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前台的服務小姐似乎認識他,當我下了車,三步兩步趕過去時,服務小姐已經把房卡給他了。“我要回去了。”我在陸君身後小聲嘟噥了一句,他顯然聽到了,但是轉過身,拉著我的手往電梯走去。他很有力,我也不想在大廳裏推推嚷嚷,進了電梯,我才有點生氣地說,“我說了,我要回去了。”陸君不理會,低著頭盯著地板。電梯打開之後他又如法炮製將我拉到房門口,打開門,將我拽進去,一把將我抱住,嘴裏喃喃的說著,“我知道你會來的,我知道你會來的。”他抱起我,往床上壓下去,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拚命反抗,用膝蓋頂他,有手敲他。他把我的兩隻手捉住,固定在頭頂,用腿將我的腿鎖住,用另一隻手解我的衣服。我知道他是擅長這一招的,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是這樣開始,每次他都能得逞。

當我的手重獲自由的時候,我的身上已經隻剩內衣了。我掙紮得累了,微微喘著氣。陸君開始變得溫柔,親吻我的臉頰和脖子。他很清楚我的敏感地帶,當他的唇在我耳垂掠過的時候,我的小腹隱隱流動著一股暖流。我那次回國已經有快兩個月了,在那兩個月裏,為父親擔心,傷心,經曆著他去世的打擊,我真的有點不堪重負,我好希望有一雙堅強的手臂抱抱我,有一個寬闊的肩膀讓我依靠。可是,我清楚地意識到,陸君的肩膀不屬於我。正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陸君已經褪去我的內衣褲,試圖進入我,我一驚,潛意識的用膝蓋一頂。陸君叫了一聲,彎腰捂住下身,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嚇壞了,急忙問他,“怎麽樣,要不要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陸君跪在床上,抖動了兩下。“你把我的菜刀搞壞了,以後我還怎麽砍人呢?”這句話讓我噗哧一下笑了出來,他還是一如既往,喜歡給他的二弟亂起綽號。他看我笑的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吻了上來。然後又拉開距離,嚴肅地對我說,“我很想你,想死了。”也許是被他的話,也許是被他的眼神蠱惑了,我沒有再反抗。當他進入我的時候,我突然有時光倒流的感覺,好像一切還是十年前一樣,他是那樣瘋狂,而他的瘋狂讓我很快樂。

美人魚的泡沫之夏(三)

陸君,韓東和我三人的快樂生活並沒有維持很久,起因是有一天晚上,韓東一個人來找我,我從六樓下來,往他的身後看了看,問他,“咦,陸君呢?”“他沒來,就我一個人。”韓東的表情有些嚴肅,和他平時的嬉皮笑臉大相徑庭。“我們去走走吧。”韓東建議。“你想去哪裏?”我覺得有點不自在,平時都是三個人一起行動,現在隻有我們兩個,感覺有點別扭。“D校的操場好了。”D校和我們所在的N大學門對門,雖然D校是個大專院校,他們食堂燒的菜比我們這所名牌大學裏的要好吃的多。我們的宿舍離D校的旁門很近,所以大家經常跨界去尋食。D校的操場就在他們食堂的邊上,因為D校人少,晚上的操場比我們學校的要安靜好多。韓東看我沒有反對,就轉身往D校走去。我跟在他後麵,心裏還是忐忑,不知道他要和我說什麽。

那是夏末秋初的一個夜晚,涼風習習。我們在D校操場的跑道上慢慢地踱著。“你知道嗎?”韓東突然側過臉來對我說,“來學校之前,我媽媽和我說了一番話。她說我們到大學應該要談戀愛,找自己喜歡的人。她說你是個很好的女孩,要我在別人還沒有把你搶走之前,好好地把握住。”“嗯?”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韓東的媽媽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個嚴肅的小學老師,我沒有料到她會講出這樣的話。“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韓東旋轉腳跟,和我麵對麵。我一時不注意,差點撞到他的胸上。我抬起頭,他的臉和我的臉隻相距半尺,我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可以如此閃閃發亮。我旋即低下了頭。韓東似乎將我垂頭的動作當作是對他的建議的同意。他很開心地抱了我一下,說了一句“太好了”,就跑掉了。我一個人悶悶地走回宿舍,居然在門口看到陸君。他看到我,快步走上來,“你和韓東出去了?”他的聲音很急,也有點尖銳。“是呀。”我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對你說了?”“嗯。”“你同意了?”“嗯。嗯?”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君已經轉身大步走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如常的去食堂。過去的幾個月,我們已經形成默契。當我從食堂的小櫃中拿出餐具的時候,陸君和韓東肯定會在我身後出現了。但那天沒有,我在櫃子旁邊等了一會,他們沒有出現,我打了稀飯,包子,慢慢地全部吃完之後,他們還是沒有出現。我突然很慌,感覺我的生活一下失去了平衡。我開始生氣,對他們兩個。晚飯時他們出現了,仍然說說笑笑,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我知道,以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經過了高中三年的辛苦學習和高考的煎熬,進入大學後的我免不了放縱自己,在上課之餘,參加一些娛樂活動。那時的我迷上了現代舞。N校有一個大學活動中心,包括舞廳,KTV,桌球室,和咖啡廳。活動中心交由學生會管理,所得的利潤算作學生會的活動基金。活動中心的所有員工是業餘的,在學生中招募,報酬很低,有點像是義務勞動。那時我在活動中心打工,因為可以免費看所謂的高手跳舞,偷學幾招,如果運氣好,人不多的時候,收工之前還能在場子裏跳上一段。

那天是我在活動中心輪班的日子。吃過晚飯和陸君,韓東告別後,我就往活動中心走去。我們的工作地點是舞廳內部的一個小隔間,我到舞廳時和我搭班的女孩已經到了,正做著前期準備工作,我在窗口和她打了個招呼,拐過牆角,開門進去。我推開的門重重的碰到了什麽東西,讓我著實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門後麵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男生,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在抽煙。我對他不識相的坐在不適宜的地方有點生氣,但看我的搭檔沒有講話,就以為是她的朋友,所以我隻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我係上圍裙,和我的搭檔一起擦台麵,將要調飲料的各種用品從櫃中拿出,一一放好。我做的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還在為陸君和韓東煩惱著。韓東說了他喜歡我,而我好像還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做他女朋友,但我總覺的不對勁,看他們今天晚餐時的表現,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別扭。差不多舞廳開放的時間到了,拍檔走出去,把大門完全打開,一下就湧進來差不多十多位男生。在工作間抽煙的男生,也站了起來,繞到櫃台前,俯下身,斜倚著櫃台,慵懶的說了一句“20杯果橙”。噔,我一下清醒過來,啊,我在工作,“二十杯?”我不禁重複了一遍,想確認他沒有說錯。“對,二十杯。”他朝我壞壞地一笑。我這才注意到他長的很帥,尤其是他的眉毛,和我喜歡的梁朝偉一樣。“別夢遊了,我一會兒過來拿。”說完他轉身加入了舞池中的那班男生。

那天晚上來跳舞的人很多。年輕人有無窮的精力可以發泄,大汗淋漓之後就狂喝飲料,所以我和我的拍檔一直在忙著。直到有人拿著一捧玫瑰花,站到我們櫃台前麵。“這是陸君送給你的。”他把花遞給我。我沒有接,“我不要。”我已經將平衡打破了,我不要一錯再錯,況且陸君送花給我,為什麽他自己不來,這算什麽。“陸君很喜歡你,我今天進城,他特意托我買的。他在外麵等你。”陸君的朋友有點尷尬,伸出的手不知道該收回,還是繼續放著。那是一捧非常漂亮的花束,幾十多玫瑰中夾雜著星星點點的勿忘我,用精美的玻璃紙包裹著。在那之前,從來沒有人送花給我。當我讀愛情小說,看到男主人公給他喜歡的女生送玫瑰的時候,也曾幻想有一天,我喜歡的男生會那樣。但是當時的情景和我幻想的不太一樣,聲明說他喜歡我的男生沒有來,來的隻是玫瑰,還有一個笨嘴拙舌的朋友。我們僵持了大概有兩分鍾,直到舞池裏的人都回過頭來看我們。我更加臉紅了,惡狠狠地又說了一遍“我不要。”陸君的朋友還想堅持,之前在工作室抽煙的那個男生過來了,冷冷的拋出一句,“說了不要了,還不走。”陸君的朋友看看那個男生和他身後漸漸偎過來的朋友,放下花就走了。 “沒事了,跳舞。”抽煙的男生回過身去,把他的朋友們推向舞池,迪斯科的音樂越發的嘈雜,舞池裏的人開始了又一輪瘋狂,完全忘了剛剛的小插曲。

美人魚的泡沫之夏(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招惹到阿健的。阿健是陸君的高中同學,他個子不高,卻有一身好舞藝,跳舞的時候他渾身散發的魅力完全可以蓋住周圍比他高比他帥的男生。誠如我所說的,那天舞廳裏的人很多,我和拍檔一直在忙,等我們終於能喘口氣的時候,已過了11點舞廳關門的時間了,舞池裏還有幾個鐵杆舞迷在那裏切磋舞藝,阿健是其中一個。我們將工作間收拾好,往外走。我還是拿起了那束花。那是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我不忍心將它丟棄在垃圾桶。走到舞池中間的時候,我發現了在門外等著的陸君,他雙手插著口袋,倚在欄杆上。我停住了腳步,我知道這樣走出去,他會對我說什麽,但是我喜歡和陸君,韓東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想隻是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在一起。於是我將玫瑰花放到靠牆的椅子上,開心地對阿健說,“你剛才跳得舞步很好看,能教我嗎?”阿健欣然同意,最後,管音樂的DJ也加入了,我們幾個人在空蕩蕩的舞池裏跳的不亦樂乎。在餘光中我看到陸君轉頭走了,我突然心裏一陣失落,沒有了跳下去的興趣。

我不記得後來怎麽會和阿健一起在操場上散步,隻記得我說了很多。我說了我的煩惱,說我糊裏糊塗答應了韓東,現在很後悔,說我也喜歡陸君,可是更希望我們三個人還能像以前那樣。阿健很有耐心地聽著,最後說了句“那就誰都不要答應好了。”事實上,那天之後,阿健開始追求我,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大盒冰糖燕窩,讓我哭笑不得,最後轉送給奶奶,她倒是很開心的接受了。不過,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阿健,我隻是欣賞他的舞姿。我一直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因為在後來看到阿健和她的女友,我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去年回國,巧遇了從加拿大回去的阿健。他離婚了,(前妻就是當時大學裏的那個女友)回國內重新打拚。我們在KTV唱歌,阿健喝多了,一再跟我說,我在他生命中有重要的意義,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他一輩子會記得,會感恩。我很莫名其妙,我真不記得我有那麽偉大,也不記得我為他做過什麽事。當時我真心地希望他能從離婚的陰影裏走出來,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我並沒有想到,一年多後的今天,我也需要同樣的安慰,同樣的祝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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