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很受傷
晚上鍛煉完回家,在樓下休息處看見一隻銀白色的貓咪。懶懶地倚靠在紅色的塑料板凳上,在幽幽的日光燈下,看來竟有一絲的貴氣和霸氣。平時,這裏總是坐著帶孩子的老人,呢喃細語的情侶,攤開書本做作業的小學生,今天,竟然出奇地沒有一個人,隻有那隻銀白的小貓占據了諾大空曠的整個休息大廳。
顧不上擦去流到眼皮上的汗水,我欣喜地靠近了它,隻想給這隻沒有家的貓咪一點的關愛。或許是運動後的我看起來麵色緋紅,呼吸急促,神情古怪,小貓警覺地跳下板凳,縮到了凳腿的後麵,隻是露出一個腦袋緊張地瞪視著我。我緩緩地蹲下,慢慢伸出手靠近它。果然,它和其他的貓咪一樣開始伸過鼻子來,嗅嗅。雖然沒有什麽美味可享,畢竟也非危險的敵人。輕快舒緩的語調,緩慢溫柔的動作,終於讓貓兒放下戒備的心,側臥睡到了水泥地麵上,我順勢摸了摸貓咪的小腦袋。嗯,茸茸的,軟軟的,像新生的小嬰兒,讓人總想淺淺地笑。
貓咪開始翻身,腹部向上,想來是讓人輕撫肚毛。我輕敲著手指,順著腦門,鼻尖,一路遊走,滑向了貓兒的脖頸。那兒,是全身最柔軟的地方。細細長長的絨毛,總會把指尖吞沒,微微地撓人,柔柔地親吻手指,把最暖人的情意,送到心的深處,攪得人心尖癢癢。貓兒咪上了雙眼,任由我的手指在它的毛間摩挲,喉嚨裏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遠處傳來了夜歸人的談話聲,貓咪似乎從緊貼的水泥地麵感受到了異常的動靜,迅速地一爪打向了我的手掌,翻身躍起跳到更遠的櫃子後麵。這突然的變故真的讓人無所適從。一秒鍾前的溫順和一秒鍾後的絕情,都由它上演,沒有任何的先兆與警示。任我輕聲呼喚,貓兒始終不肯從櫃子後麵出來。內心的失落,這時已經開始被肉體的疼痛一點點地吞噬。抬手看掌,右手食指根部被貓兒的利爪抓出了半厘米長的裂口,裏麵的肉,向外翻出了一個小小的肉球兒。
進了電梯,我使勁兒地捏著傷口,試圖把血擠出來。失望,被背叛還有一絲絲的恐慌,讓我的手微微顫抖。曾經的百般憐愛,都在定意要逃離的一刹那灰飛煙滅。剩下的,隻有如同路人的漠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