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漂漂

你的眉目之間,寫著我的愛戀
正文

溜溜的他 同桌譚靚(一)

(2010-01-15 08:42:42) 下一個
楔子:想起寫溜溜的他這個係列,純粹是為了紀念自己的青春年少的歲月。很早以前就想寫,一直動不了筆。碼字,其實真是個勞民傷神的力氣活兒。文采不好,隻能簡簡單單地白描了。
溜溜的他  同桌譚靚(一)

譚靚,是個回漢混血的帥氣男孩子。那個時候覺得他帥,是因為他有雙大大的圓眼睛,沒有剃當時很流行,我很不喜歡的板寸頭。他的頭發總是很中規中距地梳著三七分。如果那個時候條件再好點,他媽媽給他穿件小西裝,配上白色的小襯衣和黑皮鞋,那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花僮了。

譚靚愛笑,嘴角淺揚,酒窩微現的。我們聊天時,他笑;我們爭執時,他也笑;我惱了打他時,他還是笑,笑著躲張牙舞爪的我。我們總是放學後一起蹲在學校籃球場的階梯看台那兒,把書翻開做作業。我計算,寫結果,他看我,看作業本,抄答案。有時我故意騙他,寫個錯誤答案,他毫不懷疑,照抄不誤。第二天放學前作業發回來,他很奇怪地看看我滿分的作業,看看自己鮮紅的叉叉,然後對我笑笑,繼續抄我的作業。

有天放學下雨,爸爸接我回家了。晚上9點多,爸爸聽到院子外有人敲門,還喊著我的名字。是他,和他媽媽,打著傘來了。放學回家,他對媽媽說,沒有記下老師布置的作業,要來我家問我。(那時,小縣城裏沒有幾家有電話)他隻知道我家住的家屬區的名字,卻從來沒有來過。他的媽媽領著他,找到我們的家屬區,在前院的樓裏挨家挨戶地敲門問:你家有個上小學五年級的女孩子麽?那時,我們剛剛搬到那個家屬區,沒有人認識我們。就這樣,他們把前院的所有樓層都問完之後,終於走到後院的我家了。坐在我的小房間裏,我聽到阿姨在客廳裏很不安地向爸爸解釋著他們到來的原因,白亮亮的日光燈下,我看見,他的紅撲撲滲出汗珠兒的臉蛋和狡黠的笑容。

我問,你在家吃豬肉麽?他答:奶奶來我家時,我們不吃。姥姥來的時候,就吃。第二天,我從家裏裝了一小兜豬肉鬆,對他說:這是我爸爸出差帶回來的,很好吃,很好吃的牛肉鬆。豬肉鬆鬆鬆軟軟的,我挑起一絲,抿進嘴裏。捏起一小撮,放在他攤開的手掌心。我吃一口,捂著嘴笑。他吃一口,看著我笑。

我喜歡他,因為他也喜歡我。那個時候,想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臉紅紅的,心咚咚地,他也是。

小升初了,我要和他一起上初中。聯考的時候,我故意地做錯幾個題目,滿心盼望著我們又能坐在一起上課。發榜那天,我哭了,我上了一所次重點中學,他被按片劃進了就近的礦山小學——那個以出小流氓打架而聞名的中學。

最後一天在學校,我趴在三樓的鐵欄杆上,望著班主任老師的身影一點點由小變大,向著我們班的方向走來。我低下頭,心戚戚地走進教室,大聲地喝斥他:我要吃話梅,你去小店給我買。他驚詫地抬頭看我:老師就要來了,我不能出去的。憤怒,像一顆小種子,在暴雨的衝刷後,迅速地鑽出了土壤。我歇斯底裏的喊:我就要吃,我就要吃。嘈雜的背景聲音一下子消逝了,全班同學望著淚流滿麵的我……

上了初一後,我每周三趁老師例會的時候離開自習課教室,坐上公交車,跨過半個城區去看他,打著看我遠房姐姐的旗號。他還是,看見我,笑,嘴角輕揚,酒窩微現地。

後來我上了高中,一次在城郊的一個菜市場遇見了他,還有他的媽媽。阿姨依舊那麽慈祥。隻是他長高了,笑得很勉強,很應付。

他,讀了技工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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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samsin 回複 悄悄話 情文並茂, 娓娓談來,好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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