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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黑人朋友家做客
木愉
南希是個清潔工,跟我妻子在同一家研究所裏。這個勞動節周末,我們應她邀請去參加她的大家族的聚會。妻子說,我們沒有參加過黑人家庭的聚會,去看看吧。我一想,也是,就決定去參加。
我們按圖索驥,找到一處小區。小區裏的房子不是豪宅,卻也都順眼,難得的是,周圍有大而整潔青鬱的草坪包裹。在九月的天空下,小區祥和而寧靜。
我們下了車,往主人家的房子走去,一條乖巧的小白狗搖著尾巴,跑到我們身邊,在我們身旁繞了一圈,跟著我們往前走。車庫那裏坐著兩個中年人,跟我們友好地問了問好。車庫裏的四壁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看來主人是個喜歡自己動手幹活的人。
沿著房子後麵的陽台往裏走,就到了廚房。廚房外麵,一個人正在燒烤爐上翻烤玉米。我們彼此自我介紹了一下。南希出來,跟我們打了招呼,把我們引入。廚房裏一個精壯男人正在把幾塊已經烤好的排骨拿出來整理。廚房比較小,一個人在裏麵忙活,就容不得第二人。廚房外麵鋪了一張桌子,所有食品都放在了上麵;廚房裏台麵上也放滿了食品。我們一路跟人打著招呼,彼此自我介紹。
從廚房往裏走去,大約就是客廳了。裏麵也沒有什麽講究的布置。中間是壁爐,壁爐把偌大的客廳分為兩部分,我們就在後半部分坐了下來。電視屏幕上正實況轉播著高爾夫比賽。南希問我喜歡高爾夫嗎?我答,不懂,隻知道十八個洞和小鳥球老鷹球之類。
剛才在廚房裏忙的那個精壯男人是南希的弟弟,也是房子的主人,叫史蒂夫。一個高挑的年輕人走出來,南希介紹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史蒂夫的兒子。剛才在廚房裏時,我們在冷藏箱裏取了水。這時,坐下來,準備把水往前麵的咖啡桌上放,才發現最上麵的玻璃不存在,露出了下麵的木板的一層,上麵擺滿了照片。南希遞過來一大本影集,裏麵都是史蒂夫兒子在高中參加各種體育活動的照片和有關新聞。我一一翻動,先是橄欖球,接著是籃球,最後是田徑。小夥子當初讀高中的時候,是一顆極其耀眼的體育明星。
根據小城曆年人口調查,黑人占的比例隻有4%左右,比全美的黑人所占比例要低很多。南希這一大家,人丁興旺,在小城裏的黑人中,應該是不多的。我問南希,她的先輩是如何到這裏落下腳的,她說,她母親當初來本地的大學讀書,畢業後,就留了下來。
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男的叫傑夫,是南希的哥哥。女的叫德碧,白人,是傑夫的妻子。傑夫最近剛做了一個大手術,還在恢複期,走起來有點一瘸一拐,精神倒是很矍鑠。他在一家殯儀館工作,又兼職搞婚禮司儀。在中國人的潛規則裏,這兩種職業角色是不兼容的。如果知道他在殯儀館裏做事,就絕對不會請他到婚禮上來做司儀。不過,美國社會沒有這種禁忌,墓地都可以設在人煙稠密的地方,在葬禮和婚禮上互串,大家也習以為常。九月裏,傑夫就有兩場婚禮要主持。德碧在Anne Ann工作,頭銜是經理,已經在那裏工作了十幾年。
Anne Ann就在小城裏的學院商業中心,兒子們還小的時候,每次路過那裏,總是會買一包兩包那家店正出爐的麵包條。麵包條烤得金黃,上麵撒上各種調料,可口宜人,不幾分鍾,一包就秋風掃殘雲了。不過,Anne Ann雖然是連鎖的,在其它城市的Anne Ann裏吃到的卻兩樣,本地這家似乎是唯一的。跟德碧說了這個感受,她得意地笑了,不免說了一番她的店裏是如何保證品質的雲雲。
一會兒,大約人眾到齊了,大家就手拉手,低下頭,傑夫禱告起來,感謝了一番神,然後,大家就到廚房裏去取食品,開吃。
大家且吃且聊,傑夫說,他前幾天剛剛去拉了幾具屍體,幾個年輕人因為毒品,開了殺戒。傑夫沒有悲傷,這種讓一般人震驚的慘案對他而言,似乎是家常便飯。
另一個白人婦女進來,介紹之下,知道她叫JJ,是德碧的妯娌。
南希的幾個弟兄都在本地大學做事,都是體力勞動。工資雖然不高,但退休和醫療保險之類都有保障,沒有失業之憂,幾十年如一日,平安順遂,也是衣食無憂的人生。跟生活在大城市裏黑人區的黑人相比,他們過的日子有如天堂了。
不覺,我們就呆了了兩個小時,是告別的時候了。走出門去,看JJ正在她的車那裏做什麽,她說,他讓車處於發動狀態,以便讓空調係統繼續運行,車裏保持清涼。車身上有一處標記,上麵有她的照片,和優步司機的字樣。
這個大家庭的成員雖然都沒有什麽顯貴的職業,但是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上有遮風擋雨的屋頂,桌子上有足以果腹的食品,周末或者節日裏,可以聚在一處,享受閑暇,享受美食。人生如此,也是幸運了。
:)
謬獎!
多謝!
謝謝來訪!
你的留言像視覺詩。
說的是。種族問題不解決,讓美國偉大就是一句空話。
多謝閱讀!
文
高 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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