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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醫生咋一下火了?
木愉
最近,醫學院畢業生match的結果破曉了,幾個朋友的子女都如願以償。之前,就陸續從朋友那裏知道,他們的子女都很優秀,挑來挑去,卻決定選精神科。精神科醫生在所有醫生的門類裏,收入並不算多;而且,跟患有各種精神疾患的病人打交道,似乎也太富於挑戰性。於是,我就求教這些朋友,基於什麽,他們的子女執意選擇精神科這個行當?
聽來聽去,最核心的一點是他們都認為精神科醫生最能幫助人類。我於是仔細推敲,發現精神出故障,從正常境界進入到非正常境界的確是人類麵臨的一個及其嚴重的問題。以前,地球上生息的人不多,人口密度不大,人類之間的衝突不大,人也可能會靈魂出竅,但大抵可以在清風朗月中獲得慰藉和平和。而現在的世界則不一樣,有限的空間、淡水和各種資源為人類所爭奪,全球也罷,一國也罷,一個地區也罷,一個社區也罷,到處都是四伏的危機,隨時都可能爆發。日益增長的人類使得彼此擁擠不堪,磕磕碰碰正成為日常。
由是,有人抑鬱了。僅僅是美國,就有一千六百萬人在去年經曆過至少一次嚴重的抑鬱危機。據世界衛生組織估計,一年中,世界上抑鬱症帶來的經濟損失就達到一萬億美元之多。治療抑鬱的常見藥就有118種之多。由此可見,抑鬱已經成為了人類的常見病。
由是,也有人狂躁了。希特勒就是一例。當初,他就明目張膽地宣稱:日益增長的日耳曼民族跟其生存空間已經越來越不適應。並以此為理由,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如希特勒這樣的惡魔當然是一個特例,最常見的還是普通的正常人經受了某種刺激,終於不能平複,突然就瘋狂了。
多年前,我就見識了這樣一個精神病人。
這個精神病人是一個女的,住在我對麵的那棟樓。鬧事的時候,她把一個個白色的避孕套吹脹了,用一根繩子結成一串,然後就橫掛在窗戶上。之後,就見她在避孕套後麵隱隱約約晃動,同時聽到她高分貝的聲音。那時高音喇叭在城市裏已經絕跡,所以她高亢的聲音在兩棟樓間回響,就象高音喇叭回歸了一樣。我那時正開始講授文藝美學,每天在家裏緊張備課,一旦她的演講開始,我就急火攻心,煩燥不已。但她的丈夫肯定比我更痛苦。她的日常演講大體有兩個內容。一是揭露她的丈夫性欲亢奮,四處亂找女人,那些避孕套就是隨身攜帶的作案工具。她丈夫姓萬,一個麵目和善的胖子。那時應該是五十上下的年紀。那個時代的性宣泄還不象現在這樣讓人見怪不驚,可憐他天天必須麵對著妻子當眾對他出此大醜。雖然他見人總是微笑,但他的心裏肯定是時時揪緊的。好幾次,他在係務會議上哭喪著臉,極其認真地請辭教研室主任一職,理由就是妻子成天胡鬧,他實在沒有精力承擔主任一職的責任。
他妻子的日常演說內容之二就是控訴文革。她慷慨激昂地揭批四人幫,在揭批的間隙歇斯底裏地高唱一段語錄歌。文革早就消逝了,但文革的形式和風采卻被她一手招來。她就象一個富有渲染力的導演。
也許,每人都可能一下就發瘋的。真正發瘋了,並且發瘋下去,也不是什麽不能解釋的事件。發瘋了而且信馬由韁,在發瘋的狀態裏沉溺不歸,就成了所謂的瘋子。而所謂常人不過是發瘋了而沒有把發瘋的狀態變成永遠,沒有把瞬間的發瘋凝固成發瘋的狀態。這樣說來,精神病患者跟非精神病患者不過是瞬間跟永遠的區別。
如此說來,常人可以是瞬間的精神病患者,精神病患者可以是瞬間的常人。朋友們的子女能夠選擇精神專科作為自己的職業,的確是救人於水火的善舉。在他們的悉心關照下,常人就有可能在正常的狀態下生活下去;而那些精神病患者們,無論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也可以在精神科醫生的幫助下,減少痛苦,減少危害。
其實現在在文學城裏,很多人都在寫自己或周圍人的故事,不少也是在釋放情緒和壓力,還能覓到知音,得到共鳴,理解,建議,支持。可以說在文學城裏交流是 one of best,also free 的 psychology therapies.
謝謝木愉博主好文分享,第一次拜訪即受益匪淺,今後會常來拜訪,也謝謝借您一方寶地,和風清說話。
應該,不然就成了垃圾桶,久而久之也有精神病了。
至少不少精神科醫生認為川普有病,這就夠了。
精神科醫生高深了,就會被看成精神病?
懷有宗教情節而選擇精神科很崇高的。
那我得再讀一下,看看哪裏歧視了。喔,也許對手握國家權柄的一類,我有些不恭。
行家裏手說的話。佩服。
懂行話。
同感!
嗬嗬,這麽說,精神科醫生本身也要精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