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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之花從遠東開到中東
木愉
昨天去看了一個性藝術展覽。
那些色情畫包括了日本、中國、印度、泰國和伊朗。除了伊朗,其它國家的色情藝術,我以前看過不少,而且還寫了長文,比較分析它們的特點。
對於我來說,伊朗的色情藝術傳達的信息量最大了。一幅幅看過去,再仔細讀說明,把我嚇了一跳。黑色的頭巾除去了,長袍也甩到了某個暗處,裸體的波斯女人閃耀出女人誘惑的性光輝。啊,陰陽媾合,天經地義,可是,男人跟男人居然也構成了性的兩端,他們在性快樂中瘋狂和沉溺。不僅異性做愛,同性做愛,有的居然是雙性的遊戲。他吸吮著她的乳頭,手觸摸著另一個女人的陰蒂,同時,另一個女人撫摸著他碩大的陽具,他的背部留給了另一個男人。全方位的性快感,沒有一點資源浪費。
那些畫麵對我是一種衝擊,不是因為了其中的內容,而是因為那些內容誕生在禁欲的伊朗。想像不到十四世紀的伊朗居然如此開放。聞所未聞啊。後來一查,發現中東這片禁土,在很早的時候,卻也飄蕩過同性戀狂歡的歌聲。
波斯詩人哈菲茲(Hafiz,1307-1388)曾經在詩中將男孩色情化,吟唱了這些情意綿綿的句子:
大地又充滿生機,果園又蕩漾春意;歌聲美妙的夜鶯嗬,又得到了薔薇的信息。風兒嗬,如果你馳過那綠茵茵的草地,請向那翠柏、薔薇和芳草,轉達我深切的敬 意。一旦那酒家的童子,給了我這般深情厚誼,用我的睫毛做帚把,我甘為酒店去效力。你的秀發散發著龍涎香,你的容貌像皎潔的月亮;情人嗬,我這顆紛亂的 心,千萬莫讓它再受創傷!……
真的不可思議,伊朗是個原教旨主義的大本營,卻也會如此“傷風敗俗”。
在極端的另一麵,伊朗其實也是一個包容的國度。它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宣稱要把以色列從地球上抹去,以色列對伊朗發展核技術憂心忡忡,生怕哪天核彈頭會落在特拉維夫、耶路撒冷……然而,就在伊朗,有二十來萬猶太人和平地生息,跟波斯人相安無事。排斥的東西卻被自己擁抱著,不離不棄。
其它國家的畫自然也值得好好琢磨。
日本的那幅顯然是在一個妓院。一個嫖客剛從一個妓女身上爬下,並不意興闌珊,把枕頭墊高了,貼在壁上,傾聽隔壁的叫床。
中國的那幾幅也有意思。那個妓院顯然是為下層勞動人民開的,女的躺在炕頭上,把雙腿高抬,白皙的大腿上有個黑黑的五指印,像水墨畫中一朵雅致的睡蓮。原來一個挖媒的顧不得洗手,爬出地麵,就來到了妓院,雙手還是墨黑的呢!
皇帝的性事叫遊龍戲鳳,那種排場當然不是草民們可以攀比的。唐高宗李淵在丫鬟和眾妃的扶持下,一個一個臨幸。
“半入江風半入雲”是一幅畫麵上瀟灑的草書。中國的文人們向往的欲仙欲死的境界就是這句表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