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好，開到哪裏都好

飯店好，開到哪裏都好

 

木愉

 

昨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多年前的昨天，我來到了美國。采購回來的路上，天色已經黑了，路過那個十字街頭，那家叫菲斯特的小店一如既往，臨街的座位上還是興頭正濃的食客。妻子說：“去喝點什麽？”我說太晚了，回家吧。這麽說了，又想當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慶賀一下，也是應當。就轉過街頭，在路邊停下了車。

 

這個十字街頭不靠市中心，左近的社區也不是高尚社區，不過這家飯店的門麵倒是有幾分雅致，所在的建築是紅磚包裹。門徑那裏有幾株修剪得體的鬆樹，外麵的回廊有金屬涼棚遮陽遮雨。華燈初上的時候，店家的一盞一盞如圓月一般的燈投射出柔和的光芒。我上下班都要經過這個十字街頭，每次都不免要掃描幾眼這家飯店。隻要店開張，那裏的回廊下就坐滿了食客，不用說，菲斯特的生意紅紅火火。

 

我跟家裏人提起這家店，說我們哪天到外麵吃飯，是否可以選擇這裏，但反響不熱烈。於是，我就一次一次從菲斯特門口經過，往那裏投去好奇和羨慕的目光。

 

有個星期一，同事卡若琳說，她跟她丈夫周末到了菲斯特，飯菜味道真美。她說起菲斯特的時候，用了“有名的”來修飾。又一次，我在一個租房廣告上看到這樣的描述：“房子離著名的菲斯特飯店就兩個街區。”看來，菲斯特已經飲譽全城了，連租房廣告都把菲斯特當成大旗招搖。

 

這家店開了好多年頭了，可我們卻從來沒有光顧過。說沒有光顧過，其實不是太準確。剛剛過去這個情人節，我和妻子前來這家店，卻因為客滿被店家拒絕了。

 

八月裏這個夏夜，我們終於再次走入菲斯特。漂亮的帶位小姐上來問候，然後把我們帶到外麵走廊上的一張空桌那裏。菜譜拿上來，我上下一一看去，發現價格居然不菲。可見菲斯特不是靠賤賣而成名的。我點了杯冰咖啡，妻子點了一杯野生黑莓汁。一襲黑裙的女招待不一會兒把飲料送上來。咖啡和黑莓汁都裝在考究的杯子裏，容量並不大，卻有幾分考究。一兩片綠色的薄荷漂浮在咖啡裏，我呷了一口，果然爽口。然後，我們又點了一份米飯布丁，有點醪糟的意味，卻又沒有酒味。也很可口。

 

女招待把賬單放在小黑盤裏送上來，賬單上是一小塊渾圓的白玉，功用如鎮紙一樣。品位不由又在這個小程序上提升開來。

 

我們前年搬入一個社區，那裏內容多樣，有公寓，有獨立家庭屋，有連體家庭屋，還有商務中心。唯獨還缺像菲斯特這樣的雅致飯店。我和妻子都感歎，要是我們那裏有這樣一家飯店開張，每天一定賓客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