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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看主人
木愉
帶小兒子去體育館打球,回家的時候,他說他看到一個小夥子流鼻血了。他以前也經常流鼻血的,於是我們就說起鼻血來。我說幹燥或者酷熱都可能引起流鼻血。又說起了他以前一樁流鼻血的往事。
他讀幼兒園和小學一二年紀的時候,下午放了學,就到鄰近的 YMCA 去。幾個家長合夥雇傭一個保姆照看他們。保姆都是女大學生,有三個。有一次,我下班了,去接他。他不在通常玩的那個場館裏,我問保姆,保姆說他流鼻血,到更衣室去了。我一聽就急了,趕快跑到更衣室。看到他正在洗臉池那裏處理傷口。水龍頭嘩嘩流著水,他用紙蘸著水在擦鼻血。鼻血不斷湧出來,根本擦不淨。洗臉池裏是一盆血水。我趕快用冷水拍打了他的額頭、頸部,又用紙卷了一個小卷,塞到他的鼻子裏,血才沒有再繼續湧泉一樣流出來。
這件事當然得怪那個保姆。小孩流了鼻血,保姆是女性,不好跟孩子到男更衣室去。但辦法總是有的。報告給管理人員,或者找一個小衛生間 …… 心裏雖然不快,但也沒有責怪那個保姆。
提起這樁舊事,小兒子說那個保姆很不友善,說不友善,自然是一個總的評價,而不是居於這次流鼻血的事件。他說,她從不跟他們說話,有次還對他們吼叫。我問緣由。他說,因為他們不願跟一個叫山姆的孩子玩,山姆太討厭。
我知道山姆這個孩子。有次,他過生日,舉辦了一個生日爬提,請了好多同學,小兒子也去了。因為有事,我去接他早了一點,爬提正在高潮。車庫裏,一個裝滿了糖果的大包從天花板上垂下來,孩子們輪流上前,揮圓了膀子,用擊打棒球的大棒去打那袋糖,打破了口子,流出的糖就都屬於自己。小兒子打了幾輪,所得不是太豐。我要急著帶他走,他隻好抱怨著跟我離開。多年過去,我以為他都忘記了這件事,他卻還記得。他告訴我:“第二天,山姆的媽媽到學校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好多糖來。”
我因勢利導,說又參加了人家山姆的爬提,他媽媽還對你這樣好,你們應該對他好一點。我說,我們中國人常說,打狗要看主人,你懂這句話的意思嗎?我把這句話打散了,問他,他知道“狗”知道“打”卻不明其餘,特別是把“主人”說成了“雞”。我說“主人”就是“ the owner of the dog” ,又把整句話的意思跟他解釋了。
後來吃午飯,又複習這句話,他真記住了,說:“ If the owner is nice, you have to be nice to his or her dog ( 狗的主人好,你也得對狗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