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苦行僧那樣
(2009-09-08 06: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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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苦行僧那樣
木愉
地球正病著,很多人不以為然,卻有一些人憂心忡忡,不僅疾呼拯救地球,而且還投身到行動之中。我過去的一個老師就是這樣一個人。這個人叫寥曉義。
讀到大二的時候,聽英語快班的同學說,如果參加他們的期末考試,及格了,就可以進入英語快班。我把他們學的許國璋的《英語》拿來,挑燈夜戰了幾日,還真感動了上帝,考及格了。
到了下一個學期,我就進了英語快班。剛一進去,誠惶誠恐。一個人坐到教室深處。同學們都有著自己的固定位置和同桌,一個插班生隻能被拋向邊緣。我孤獨地坐了有兩三個星期。有一天,眼前突然一亮。一個白衣女子走到了跟前。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寥老師。她向我一笑,就成為了我的同桌。
寥曉義是工農兵學員,後來留校當了老師,卻從來不主講,隻是為主講老師分擔某個章節的講授。她給我們講授過幾堂哲學原理。課間問過她問題,也許她對我就有了印象。
坐下來,她跟我說來旁聽試試。我很高興,從此我就不掛單了。卻不料兩節課後,她就沒有再來。這是後話。上課的時候,我的眼光不經意瞥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和手腕上倒卷著的襯衣袖口。袖口邊緣居然有幾許汗跡,在白色的背景下有些紮眼。寥老師個子高挑,麵龐白淨,一雙細長的眼睛嫵媚風情。所以,袖口上的汙跡讓我吃驚不已。當我再次往那裏瞥的時候,倒卷的袖口卻放了下來。那肯定是一個有意的遮掩。
上了幾堂課後,她終於不來試了。我想她是知難而退的。
後來,聽說她考上了中國社科院的博士生。再後來,她丈夫到了美國,她也到了美國。
很多年後,在報紙上突然讀到了“寥曉義”這個名字,旁邊還有一幅照片。雖然小,卻還識得是她。她在美國呆了一些年,回到北京創辦了地球村,成為民間第一家環保組織。報道講了她從事環保事業的篳路藍縷。這時候,那個發黃的袖口浮現在了我眼前,成了她環保情懷的一個依憑。
再後來,發生了她和何祚庥的爭論。何祚庥主張“人定勝天”。她當然反對。彼此你來我往,一時沸反盈天。近年來,地球早就不堪重負,種種病症突如其來,再去鼓噪“人定勝天”,簡直就是瘋狂。
聽說她和她女兒一起實行著環保的生活方式。不使用一次性用品,不每天都洗澡,循環用水。她到外麵吃飯,一直自帶筷子,為的是節省下一雙一次性使用筷子。為了環保事業,她竟像苦行僧了。要獻身於某種事業,是需要一些癡情的。
回國的時候,去看一個朋友,她正在忙碌於一個旅遊盛會的籌備,我翻了演講者名單,上麵赫然有寥曉義的名字。真心希望她像傳播福音一樣,讓更多的人來接受環保理念,改變人類越來越貪婪奢侈的生活方式。環保既救地球,也救人類自己。隻有先救地球,才能最後救人類自己。
今年夏天格外熱,本地的最高氣溫創下了新的記錄。今天,家裏空調卻壞了,酷熱難耐,汗流不止,於是就想起了當年的老師寥曉義。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精彩的。羅丹不是說過嗎:“缺少的不是美,而是發現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