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銀行收獲愛

搶了銀行收獲愛
    
     － 看電影《公敵》
    
    
    很多年前，到附近一個小城去玩。小城袖珍，沿街是鱗次櫛比的畫廊和藝術品商店，在初夏的陽光下，一邊拿了冰激靈，不時往嘴裏一送；一邊漫無目標地閑逛，就覺得人生都是享受了。路過一個蠟像館，同去的德國姑娘克裏絲蒂建議去看看，生怕我們不去，又告訴我們，蠟像館是關於罪犯迪寧傑(John Dillinger)的。門廊裏，是迪寧傑端著轉盤機槍的蠟像，他正打量著我們。不知道是屈服，還是心動，我們終於一個人花了三美元，走進了那個蠟像館。我就在那裏認識了迪寧傑。
    
    迪寧傑在大蕭條時期家喻戶曉，是個打劫銀行的江洋大盜。為了獲取裝備，他多次襲擊警察局。但不僅如此，他還兩次成功越獄。從蠟像館裏出來，我就永遠記住了迪寧傑這個名字以及他的生平事跡。之後有一天夜晚，我煩躁地轉換頻道，居然就看到了一部搶銀行的，主人翁正是迪寧傑。雖然之間有很多廣告插入，但那部電影卻給我帶來了少有的娛樂快感。電影看完，煩躁也完了。
    
    上個周末去看電影《魔鬼和天使》（Angels and demons），發現另外一個放映場正在上映《公敵》（Public enemies）。名字很吸引眼球，一問，才知道電影又是關於迪寧傑的。迪寧傑死了，卻在娛樂世界裏長存。好萊塢對他百嚼不厭，光是電影就已經拍攝了至少七部。也怪不了好萊塢，我都已經看過一部關於迪寧傑的電影了，對這部新的，卻也興味盎然。看完《魔鬼和天使》，還念著迪寧傑。走到那部放映場，從門上的玻璃裏偷窺。電影已經到了尾聲，迪寧傑跟紅衣女子走出了電影院，FBI布下的天羅地網向他撒下，槍彈就要穿透他的頭顱……
    
    要看《公敵》的計劃就是那天晚上擬定的。這周工作格外紛繁，煩悶積淤了一周，就認定是看《公敵》來緩解的時候了。
    
    一開始，電影就充滿刺激，那是迪寧傑組織同夥進行的第一次越獄。他們在監獄的洗衣房勞作，長短武器從外麵偷偷運了進來，囚犯們在衣物的掩蓋下，把武器拿起，藏到了身上。然後，他們就跟獄警們對射著，衝出了監獄。外麵黑色的小汽車早就準備好了，迪寧傑上了車，車像蝙蝠一樣舞旋著，消失在夜幕之中。
    
    其實，這部電影還可以有另一個名字，就叫《銀行搶劫犯和他的愛情》。電影中除了展現迪寧傑搶銀行和越獄的細節，還花了不少筆墨描述了他和情人比蕾（Billie Frechette）的愛。迪寧傑在一個舞會上看到了她，就喜歡上了她。跟她接近，帶她回家過夜，但卻不止於這一夜情。之後，迪寧傑就跟比蕾生死相依了。警方知道了比蕾跟迪寧傑的關係，事先埋伏起來，抓捕了比蕾，比蕾為了掩護迪寧傑，說自己是坐出租車來的，使得迪寧傑就在幾步之遙，逃之夭夭。電影為了表現迪寧傑對比蕾的愛，讓他逃離的時候無比痛苦。他想出手救情人，無奈情人落入重圍之中。之後，迪寧傑一直醞釀營救比蕾，可歎一直不能得手。
    
    迪寧傑三十一歲的生命是在警方的槍彈下結束的，那是表象。要根究起來，他是栽在了女色手裏。迪寧傑奈不住寂寞，找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同屋是個羅馬尼亞移民，因為賣淫，正要被遣送回國。那個女人用迪寧傑的情報為砝碼，跟警方換取免於遣送的命運。那場電影仿佛送別宴，迪寧傑跟紅衣女人走出影院，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代巨盜，出生入死，臨到了頭，卻沒有再來得及把褲兜裏的槍掏出來，再放一排子彈。他最後一句話是留給比蕾的：“請代我對她說再見”。在彈雨中闖蕩，將人間當地獄，等到真要進地獄，心卻如此柔軟。看得人不能不為之惻然。
    
    電影看完，我沒有覺得酣暢。有的電影，拖遝累贅，沒有情節，就用無數的慢鏡頭來充斥。而《公敵》卻讓我覺得局促。以電影的容量，要表現迪寧傑充滿傳奇的生涯，是不夠的。該用電視連續劇，以從容的安排，把迪寧傑說個透。
    
    金融危機還沒完呢。看電影的同一天，美銀和花旗宣布季報，雖然都盈利了，但前景仍舊黯淡，股價不升反降。由金融危機肇始的經濟危機似乎還沒有退潮，失業率還在持續上升。在這樣的形勢下，《公敵》出籠，有點意思。
    
    
    
    
    迪寧傑生平簡介
    
    
    迪寧傑出生於印第安那，讀到初中一年級，就輟學做工謀生，婚姻和工作一直不順，終於以搶劫一家雜貨店開始了他的搶劫生涯。但隻是到了搶劫銀行的時候，迪寧傑才聲名鵲起的。他一連搶了二十多個銀行，金額超過三十多萬美元。那時一般美國人的工資一年不過七百美元。所以，三十多萬美元是個巨額數字。
    
    迪寧傑的搶劫生涯充滿了傳奇色彩，不僅因為了驚心動魄的搶劫，而且還因為他跟警察的神奇周旋。他兩次越獄，多次從警察的重圍中脫逃，其中一次，他居然是用木頭手槍脅迫著獄警，穿過一道道牢實的鐵門，坐了警車，揚長而去。
    
    他被列為政府列為頭號公敵，卻也被很多普通民眾看成現代羅賓遜。這也難怪，在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的大蕭條中，銀行跟現在處於金融危機中的銀行一樣，名聲都不好。打劫銀行被看成一種英雄行為，而且還被賦予了正義的色彩。搶劫銀行，也可能把房貸等等借貸文件也銷毀。很多人認為，銀行搶劫大眾，銀行被搶劫實在合該。
    
    跟國家機器作對，結局大都淒慘。迪寧傑的同夥在警方的打擊下，漸漸凋零，迪寧傑成了光杆司令。
    
    迪寧傑三十一歲的生命終於被女色所葬送。一個從羅馬尼亞移民來的妓女，為了逃避被遣送回國的命運，以迪寧傑的行蹤信息跟FBI做了一個交易。迪寧傑跟紅衣女郎看完電影，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FBI從後麵開了五槍，迪寧傑當場倒地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