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網而出 (下)
(2009-07-13 13: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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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網而出 (下)
-木愉-
見到百靈的時候,百靈問他,到那兒吃去。他笑而不答,卻很瀟灑地問道:“看過《美麗婦人》嗎?”百靈說:“當然看過。哎,我不喜歡理查-基爾,瞧他那雙小眼睛都夠了,還窮浪漫……···”這樣說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飛狐臉上的不快神色一晃而過,她這才意識到,他可能在做著類比推理呢。她趕快又補充道:“他的演技不錯,最近還出演《芝加哥》展現他的舞姿呢。可惜沒有獲獎。”說到這裏,又覺得不對,下意識地吐了下舌頭,對飛狐說到:“對不起啊,盡講他的壞話。”飛狐有些尷尬地回道:“他又不是我的偶像,你要罵便罵,要打就打。當然你是打不著他啦。”這話在百靈聽來就有了些揶揄的意味。飛狐對她說,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吃,“Room Service(送飯上門),OK?”百靈臉紅了一下,即刻又消失了,也不正視他,說道:“是不願帶著我四處招搖吧?”飛狐這才意識到百靈是何等的冰雪聰明,但還是不願意招認。辯解道:“這小城裏好飯館真的還沒有幾個,龍閣你不願意去吧,麥當勞你也不願意去吧。所以我們就舒舒服服地在這裏吃,不用等,又安靜。”百靈這時卻意味深長地冷笑了,對他拿腔拿調地說:“得了,得了,在這裏吃的確很好,我是求之不得呢。”
接下來,飛狐就問百靈吃什麽。百靈答道:“我知道這裏有什麽?”飛狐就說,等我去餐廳要個菜譜來,決定了,就給他們打電話去。飛狐走了,百靈就在心裏惡作劇般地想,等一會兒,就往最貴的點一個。又感歎道,想象中飛狐跟現實的他不僅形象上天上地下,而且稟性也是謬之千裏啊,他在網絡上表現出來的敢作敢為和風流瀟灑在現實裏竟然遍尋無著。很快,飛狐果然就把菜譜拿回來了,喜形於色地把菜譜遞給百靈說道:“你看,好東西不少。”百靈拿了過來,裝模作樣地都看了個遍,一副委決不下的樣子。飛狐就一旁說道:“隨便點,隨便點,不要為我節約啊。”百靈於是就說:“那就讓你出血了。”說罷,就真的點了個最貴的意大利菜以及一杯冰茶。飛狐又為他自己也點了個沙拉和飲料,這才給餐廳打了電話。侍應生把菜飯送了來,安置好了,飛狐瀟灑地給了他七美元的小費,侍應生就誠懇地說了一句祝他們吃好,然後,高高興興地走了。接下來,他們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對方一些諸如開會的情形,工作怎樣之類的平常話。見麵前準備的那一肚子的打情罵俏都消逝得無影無蹤了。他們之間不僅沒有因為這頓午餐而變得投契些,反而還因為發現了對方更多的缺憾而愈益隔膜。百靈偶一正視飛狐,看他一邊說話,一邊咀嚼,食物在他的口中翻動著,這讓百靈覺得有些難為情,就象偷看到了人家的排泄行為一樣。而飛狐不經意地看見了百靈的腳趾,覺得那一個個指甲萎縮成一團,就象傳說中的麻風病人一樣。他想,如果百靈有點起碼的審美眼光,那麽她就應該知道把她分配給嘴唇的鮮豔的紅色留給指甲以及毗鄰的地方。如果她不能做到那點,至少,她應該知道遮醜,不要讓那些醜陋的腳趾裸露在他人眼前。百靈才吃了一小半她盤中的菜,就說吃飽了。飛狐問她是不是不喜歡,她說蠻好吃的。飛狐心裏就又湧起了不快,如果喜歡,怎麽不吃完。如果吃不了這樣多,該點個小份的,也免得浪費了。
雙方都覺到了這頓午飯的了無興味,但竟然還齊心協力地應付著,不把這種實質戳破。但還有下午和晚上還沒有度過呢。一時,大家都各懷心機,計算著如何打發剩下的時光。百靈說因為昨天沒有睡好,她還是頭痛、不舒服。所以她想下午她就在旅館裏呆著補覺,補完了覺,就看看帶來的小說。飛狐一聽,正中下懷,就說:“那就太對不起了,不然,應該帶你到城裏去觀觀光呢。然後,又話鋒一轉,頗慷慨地對她說,那樣也好,養精蓄銳,我晚上好帶你去看《歲月如歌》(The Hours),聽說很好看的,我還記得你寫的那篇關於芙吉麗婭-沃爾芙的文章,去看看,你說不定又多了些心得,可以寫下篇呢。”百靈就故作驚訝地說道:“那太好了,今晚的節目很精彩,我得把精神養好,免得晚上打瞌睡。”飛狐於是就說:“那我七點半來找你。”等飛狐背過身子出了門,百靈一邊關門,一邊擠眉弄眼地對著門外做了番鬼臉。
晚上,飛狐跟妻子詭稱老板第二天要等著看實驗報告,所以吃了晚飯後得去加班。太太說,別太辛苦了,說罷,拿了一塊巧克力和一個蘋果要他拿去宵夜。騙得了自由,飛狐就把百靈帶到附近的一個更小的城裏,城裏有個小小的簡陋電影院,觀眾寥寥,他們看得很專注,也很文明,不交頭接耳,隻是悄悄地吃著喝著在電影院裏買的爆玉米花和可樂。
回到旅館分手的時候,百靈對飛狐說,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離開了,謝謝飛狐的熱情款待,就在這裏說再見吧。飛狐覺得有些魚兒脫鉤的味道,當然表現出來的又是悵惘的離愁別緒。他說,這次見麵太匆促了,等到《天地間》創刊十周年,在尼亞拉加大瀑布聚會時,再好好聊聊吧。
回到家裏,飛狐看到妻子正在一邊疊著洗好的衣物,一邊看著電視,就討好道:“還不睡啊。”妻子說:“跟你打了電話,怎麽沒有接?”飛狐說:“我在另一個房間裏。難怪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怎麽,想我了?”妻子道:“別得意,我是怕你有什麽不測呢,昨晚校園裏不是剛有人被搶劫嗎?”飛狐雄赳赳地說:“誰敢搶我,我還想搶人呢。”說著,裝模作樣地做了個格鬥的姿勢。妻子就禁不住笑了。那晚臨睡前,飛狐摟著妻子,喃喃說道:“仙女下凡,不如家中糟糠。”妻子就反詰道:“得了吧,要仙女真下了凡,你還不跟著她上了天嘍。”飛狐言之鑿鑿道:“天地良心,不會,不會,絕不會”說著,就關了燈,在黑暗裏跟妻子親熱起來。
你的愚見在我這裏就是高見。哈哈。我很同意,同意不過。
是沒發現俺的 ‘愚見’?還是俺的跟帖是金帖?or something else?
“你不同意俺的愚見嗎?嗬嗬。”
同意,當然同意,不過早先沒有發現呢。
謝謝喝采。常來閑聊。
謝謝謝謝!哈哈,這麽說來,這篇是亦莊亦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