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大提琴曲 作者:杜普雷
杜普蕾 ( Jacqueline du Pré),英國女大提琴家,1945年出生,1987年因患多發性硬化病去世,琴技超群,然而生命短暫,才活了42歲。有個傳說, 說是匈牙利大提琴家史塔克有次乘車,聽見廣播裏正播放大提琴曲,便問旁人是誰演奏的。旁人說是杜普蕾。史塔克說:“象她這樣把所有複雜矛盾的感情都投入到大提琴裏去演奏,恐怕根本就活不長。”真是一語成讖嗎!也許隻有頂尖的藝術家才能理解自己頂尖同行的水準,史塔克聽得出,杜普蕾是用生命在演奏,為了琴藝的完美,可以不惜一切。
上世紀四十年代中,Jacqueline Du Pres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英國家庭,母親是一位從事教育的鋼琴家,父親則是一位普通的音樂愛好者。她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分名Hillary(希拉裏)和Pierce(皮爾斯)。當她的父母迎接他們第二個女兒的出生時,並不知道,一個稀有的大提琴天才已經降臨到了他們身邊。
當傑奎琳•杜普蕾拉大提琴的時候,她完全認清自我。從五歲開始,大提琴便已成為她的莫逆之交、玩伴、休憩之所和避風港;它是一處從不讓人失望的慰藉泉源,也是一個表達深邃情感的管道。每當大提琴聲悠悠揚起時,她既能渾然忘我,同時又找到了自我。這不但讓她肯定了自己,這更是生命、本質,與她的生活。不過自17歲起,她就開始思索:“我不演奏大提琴的時候,我到底是誰?”有一陣子,她把大提琴束之高閣,努力思考著這個問題。結果找不到答案,於是她隻好繼續從事那不凡的演奏生涯。
杜普雷的前半生在鮮花與掌聲中渡過。她早早便出了名,長得雖算不上標致,但因為她生性活潑幽默,使她看起來也魅力倍增。年輕,漂亮,讚譽和獎項又包圍著她,每一個與她合作的年輕音樂家都與她墜入愛河,杜普雷不受保守的禮教束縛,男友一個接一個。最終與她共結連理的,是年輕的鋼琴家兼指揮家Daniel Barenboim(丹尼.巴倫波爾)。杜普雷與巴倫波爾這對情侶,一時成為當時音樂界真正的一對金童玉女。杜普雷更為了要與身為猶太人的巴倫波爾結婚,頂著父親的強力反對,退出了從出生信奉到結婚的天主教,特地跑到耶路撒冷接受了猶太教的洗禮。隨後杜普雷與巴倫波爾夫妻檔四處巡演,而他們在音樂風格上的互補,讓他們的合作受到了樂界的好評。
然而杜普雷的後半生卻隻有痛苦與煎熬,所有榮譽光環都棄她而去,所剩下的不過是一朵迅速枯萎凋零的鮮花。肌肉硬化症直到現在依然是一種無藥可醫的絕症,患者對自己的身體會逐漸喪失控製能力,從病變直到去世。也許杜普雷的身上很早就出現了肌肉硬化症的預兆,隻是她不知曉。但當她在一次公演的時候,發現她自己無法握緊提琴拉弦時,被震驚的不隻是她自己。從此她的病情迅速惡化,很快就喪失了拉琴的能力。對於她這樣一直生活在音樂的世界裏的人而言,不能拉琴就代表失去了一切。據她的親人記載,杜普雷自從不能拉琴後個性變得十分怪異,常常對身邊的人冷嘲熱諷,她的丈夫巴倫波爾又在不久後前往巴黎工作。事實上杜普雷早在病發前就已和丹尼.巴倫波爾鬧翻,公眾多半會對患病的杜普雷抱有同情,事實上是杜普雷自己任性的與巴倫波爾分居。她自小就養成驕傲跋扈的個性,家人因為她獨人的天賦亦很縱容她。直至她患病後,她的這一特性變本加厲,給身邊的人帶來了很深的傷害。丹尼.巴倫波爾雖然後來在巴黎又自組了家庭,但一切始終瞞著杜普雷,他也始終堅持一周一次飛回英國探望她。反觀杜普雷病前對他的態度,這位委曲求全的鋼琴家對她或許可以算是仁至義盡了。
馬友友說過:“她的演奏像是要跳出唱片向你撲來一樣。她是一個非常自然的演奏者,她手中的音樂永遠是隨心而動的。因此,她的每一張唱片都是一種全新的音樂旅程。”
杜普雷的老師說:“她有些地方笨手笨腳,有些地方卻優雅動人,她很容易就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杜普雷曾經的情人說:“我對她一見鍾情,她率直,不會矯揉造作,她的心態有些複雜,但她對人非常坦誠。"
一位為杜普雷撰寫了傳記的作家寫下了這樣一段結語:"杜普蕾慷慨、明朗,有著絕世的天賦與寬闊的心胸,並且自始至終從未改變。早先有人告訴她,說她的內心深處有著別人所無法接受的情感,她就用笑容來掩飾,可是笑容的背後卻有著一個複雜、不為人所知、而又自相矛盾的性格;其中有些地方,即使她本人也無法穿破藩籬而一窺究竟。不過,從杜普蕾和許多曾經觀察過她、了解她,且在她的一生中扮演過不同角色的眾人中,我也獲知了大部。漸漸地,它就像是一張正在顯影的照片,所有的景像都一一浮現出來。"
杜普蕾一直是許多古典音樂愛好者心中的一個歎息。殤詮釋了命運,演繹的卻是悲劇。殤,一個讓人敢覺生命轉瞬即逝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