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海灣 CISSY BAY
當茜茜灣的老約翰先生問我,你為什麽選擇來這裏度假?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純屬偶然。也不是偶然,這次度假選擇地點就是想找一個單純的地方,少有人煙,沒有嘈雜喧囂,沒有購物的超市,甚至也沒有咖啡店和餐館。用穀歌地圖搜出了茜茜灣,這個位於南島最北端,屬於馬波洛海灣的一個小海灣。空中俯瞰,這裏三麵環山,山上樹林密布,一麵為海水出口,相當的封閉,估算了一下,從南島的跨海碼頭到這裏,開車需要3小時左右。就這裏吧,我們聯係好了假日房,出發。
抵達
跨過庫克海峽從首都惠靈頓到對岸皮格騰碼頭,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隻是這次上岸非常早,大約早晨5點左右。駕車從海輪上下來,直接向茜茜灣進發。從亮著燈,在清晨的皚皚霧褐中穿行,到日出東方,豔陽普照下,在時於林中隱匿著的山路上蜿蜒蛇行。短短130公裏的路程,竟然走了3個小時。終於,抵達一處海灣的至高點,俯身下望,在環山叢林綠色的圍繞下,海灣象一枚湛藍的寶石,鑲嵌其中。此時,無風的海灣是那樣的寧靜,又象一麵晶瑩剔透的鏡子,映照著天上的白雲,山上的綠樹和水上的船帆。這就是茜茜灣。
入住假日房
假日房坐落於小山頂上,麵海靠山,可以望見海灣的出口。兩房一室加工作室和車庫。房東凱文給我們大致介紹了一下茜茜灣。這是一個比較閉塞的海灣,遠離城市,沒有工業也沒有商業,甚至連售賣基本生活用品的小店也沒有。需要時,最近得開車20分鍾到另一個地方購買一些簡單的日用品,正式的購買,需要開車2-3小時到附近較大城市去完成。垃圾需要仔細分類,生活垃圾做成肥料使用,再生垃圾和不循環垃圾需要自己出去的時候帶出到指定垃圾場扔掉。海灣裏麵有大約16戶人家,因為沒有設立教育機構,青少年和小孩子除假期外,極少在此居住。鯨魚每年一度,會造訪海灣;海豚也是這裏的常客,追逐嬉戲。房屋周圍的樹林和灌木叢中,各種動物行走其間,最為稀有的是一種新西蘭特有的野雞,不太介意人們在房屋內外的走動,在房屋的四周自在的覓食活動。
垂釣
房屋腳下就是海灘,即使初來乍到,也已是技癢難熬,提著漁具就直奔海灘。一切就緒,開釣。沒有想象的鬧熱場麵,半小時過去,魚竿一直沒有反應。閑著了,就去撿貝殼,鑽海洞。突然,李莎發現魚竿頭被猛力拉扯,已經竿頭朝下。她一麵使勁護住魚竿不使掉進海裏,一麵叫我幫忙。剛接手過來,我就發覺這是一個很大的家夥。使盡全力隻能勉強護住魚竿,連忙放線,這家夥毫不客氣的將魚線往外拖,我也隻好不停的放線再放線,直到一兩百米的魚鉸線全部放完。我已經黔驢技窮,唯一的辦法就是拉住魚竿不放,祈求魚線不要崩斷。女兒和她的同學在一旁為我呐喊,爹地加油呀,我們想看看這是什麽東東。不知過啦多久,我感覺到了一點變化,暗暗絞動魚鉸,可以感知已經沒有那麽大的拉力。繼續絞動,一點點往回拉。近啦,一個黑壓壓象扇子一樣的東西向我們靠近,好大的黃貂魚。深綠色的背,白色的腹,足有10公斤。我們要了它的雙翅,做了午餐。
吃過晚飯,晚霞剛剛升起的時候,又到了海灘。徐徐的海風帶來了絲絲涼意,是夏日特有的涼爽。支上魚竿,又開釣。這次來報到的是紅鯛魚,和黃貂魚不同,他們的吃相很文雅,一點一點的,讓我很多次都釣了個空。迅速調整戰略,快拉快絞,終於紅鯛魚也見麵了。當晚戰績,除了放走不夠尺寸的以外,6條紅鯛魚成了我們下頓火鍋的美味。
出海
翌日,剛吃罷早餐,凱文就來敲門。告訴我們當天是一個好天氣,晴朗無風。問我們是否選擇今天出海去抓扇貝,順便還可以釣釣魚什麽的。連忙叫醒南南和同學,一小時內完成各項出海準備工作,下到海灘邊,凱文的船已經等在那裏了,同船的還有一位叫約翰的老先生。
啟航穿過3個小海灣,半小時後,到達目的地。沿途海灣風景,自海的中心望去自是不同,宛如仙境。途中與李莎聊天,歎曰:以前過海時遠望此海灣如畫,漁船遊艇在畫中遊弋,其時曾想,如此美景,不知畫中人如何生活?此次親自入畫一回,當無憾也。李莎曰:文人喜淺嚐即止。
彼時,凱文已經下了網耙,在約翰的配合下,一會就收了網,點數,巴掌大的扇貝,30餘個。又打過幾網,戰果不菲。換地方釣魚,選了幾個地方,均是釣竿下處,肥美的筍殼魚隨即上鉤。遺憾的是此時正是筍殼魚禁漁季節,除了李莎釣上的一條紅鯛魚外,筍殼魚全部原物送還。晚飯,扇貝燒粉絲,鮮香可口。
夜釣和派對
晚飯後,還是釣魚。雖然白天數小時的海上勞作比較辛苦,還是不想放棄夜釣的機會。這會,約翰也來了。看他嗖的一聲,將手中的魚線扔出6-70米遠,比我還厲害,就順便問了一下他的年齡。74了,他淡淡地說。我原以為他就是60出頭。以他這把年紀,白天又跟我一起出海,晚上這釣魚的狀態,簡直不可思議。隨即攀談起來。
約翰出生在英國,父親是個生意人。栽約翰4歲時,就教他認識錢幣,約翰11歲時,做生意賺的錢,已經是他父親的三倍。成年以後,約翰周遊世界,到過出中國大陸以外的幾乎所有國家,後來移民新西蘭,落腳在惠靈頓做房地產生意,得益於80年代新西蘭取消房產資本稅政策,生意非常成功。25年前在茜茜灣買下了數棟房屋和一片鬆林後,退休至今。他指著不遠處山上大片的樹林說,這些都是我的財產,有150多公頃。我會把他們留下來,不再砍伐,收入就僅靠政府少量的“碳貼”。死後,捐獻給盲人照顧協會。他自豪的告訴我說,我很健康,這其實是我最大的資產。我很快樂,每天享受清新的空氣,清潔的海水,新鮮的魚類;出海勞動,上山走路,還有這不,釣魚,現在的這個運動。人生短暫,我賺過很多錢,但是現在看來錢不算什麽,還是健康快樂最重要。知道我在新西蘭學過專業釀酒,約翰非常高興,告訴我他自己有一個私人酒吧,請我們第二天去他家派對。
約翰的酒吧很有特色,與飲酒相關的設備設施應有盡有,而且非常先進。他的童真顯而易見,剛把酒倒上,他就急忙說我已經等不及和你玩一盤斯諾克,盡管我告訴他我不太會玩。沒關係,我教你,你會學得很快,年輕人。音樂呢?來點什麽?古典?太悶,爵士?慢點,那麽,桑塔納怎麽樣?南美的奔放適合我們的派隊。他挑了桑塔納的現場歌舞影碟放上。在和我玩斯諾克的同時,約翰還穿梭於各處,一會給孩子們飲料,香腸和櫻桃,甚至冰激淩;一會給李莎示範飛鏢的玩法和記分;偶爾,還隨著音樂節奏陶醉地搖擺······。
後記
我們在茜茜灣就這樣住了4天,其間好象忘記了些什麽,又好像記起了些什麽。記憶和忘卻與人生相伴。但願忘記那些應該忘記的,而記住應該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