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th of July 2010
七月,又到念高中女兒的假期,正值隆冬。我們所居的帕米雖然覺不太出極端的嚴寒,但也是有好長一段時間的風雨寒濕,令我們感到些許困頓和懶惰。去年的七月假期,我們經曆了同樣的時節和感受,曾經計劃出遊,目標是湯加裏國家公園的鹿阿佩湖火山滑雪場。選好時日,駕車至一半路程時,收得信息,由於天氣轉壞,滑雪場臨時關閉。出遊計劃就此泡湯。讓我們很是煩惱了一陣。
我們從來把女兒的假期當成我們的假期,現在假期又至,於是打起了度假的主意
庫克群島本來是我們熱衷的選擇,因為那裏暖和,暫時可以在冬季穿上短衣短衫,遊泳和垂釣。孰料大家庭中一陣意外襲來,占據了假期前兩周的全部時間精力,甚至連假期怎麽過都放在一邊了。好在事件過後意外轉緩,生活還是要繼續,假期才剛剛開始,於是又想起這個課題來。去哪裏呢?還是湯加裏國家公園吧,實現去年沒有實現的願望,冬天到更冷的地方,沒準回家會覺得暖和吧。
趕緊訂住宿,假期的住宿一般是平常的一倍價,歡樂穀雪山腳下,我們心儀的卡珶噢飯店連一倍價以後也找不到房間了,退而求其次,趕緊在離雪山15公裏遠的THE PARK LODGE訂上了房間,整理行囊,出發。
清晨,南國冬季。我們的車在向湯加裏進發。晴天,晨曦在這裏顯得格外明亮,陽光沒有雲彩的遮攔,肆無忌憚的斜撒在大地上,將車子投出了很長的影子;如果沒有瑟瑟冷風吹拂和不時映入眼簾的一排排隻剩枝幹的樹林和棕褐色的灌木,會忘記這是冬季。
目標是湯加裏國家公園裏的The Park Lodge,我們的客棧。客棧實際是在一條高速公路旁,這條路橫穿占地8萬公頃的國家公園。國家公園除了密布的森林灌木以及縱橫的河流小溪,還有三座活火山,它們是盧阿佩福,瑙魯赫伊和湯加裏。這個地區,無論任何季節,都以其多變絢麗的身姿向世人展示,引來世界各國的遊人絡繹不絕。
冬季,自然是滑雪為主題。離目的地尚有50公裏,已經看見三座雪山頂,隨著公路蜿蜒逶迤,經過了奧哈庫裏小鎮,帶上一杯濃鬱的咖啡繼續上路。發現對麵的來車大都開著車燈,奇怪,明明是晴朗的白天呀。念頭一閃不久,發現駛進一段黑暗之中,車輪似乎在地上漂了起來。原來,左麵有一排高高的樹木,密密的遮住了陽光,使人眼前一黑。地麵上已經結上的一層冰在樹蔭下仍然接在那裏,使車輛非常的打滑。駕駛員為了提醒對方,紛紛開亮了車燈。
穿過了幾處森林地帶,在盧阿佩福和湯加裏火山在視野裏變得非常清晰的時候,我們看到了The Park Lodge 的大門。
放下行囊,隨即打聽周邊信息。我們的LODGE距魯阿佩湖山歡樂穀一側17公裏左右。因到達尚早,LODGE的工作人員建議我們先到歡樂穀去看看。隨即駕車前往。抵達時,剛剛下午2時左右。谘詢信息中心才知道,滑雪場下午場的關門時間是4點,此時上去時間太緊。看看谘詢圖方知,活火山另外吸引人之處是徒步旅行。火山的這一側,大致有6-7條可供人比較輕鬆徒步的線路,短則1小時,長有8-9小時不等。高可以到火山口的天然湖泊,海拔可達2700多米。
因為是冬季,我們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日照時間。把穩起見,我們選擇了2小時左右的行程線路。雖然我們平時經常做徒步旅行,但是,這次短暫的旅行還是讓我們倍覺舒暢。茂密鼎盛的原始森林大樹奇形異狀,遮天蔽日,棕紅色的灌木在透徹的陽光下舒展著枝葉;清澈的小溪在看不透的樹葉後和著歌聲流淌;步出森林,遠處冰雪覆蓋的雪山頂在藍天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次日,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沒有一早就匆匆出發,而是在清晨陽光透過大廳的落地窗旁閑坐,一邊遠眺還帶著一層朦朧的國家公園,悠然的享用了早餐和咖啡以後,再準備上山。沒有任何滑雪經驗的我,還是覺得今天將是辛苦的一天。
原以為駕車可以直達滑雪場,然後直奔滑雪場。到得歡樂穀,才知道隻能把車停在第6號停車場,從號數上來看,前麵五個停車場已經爆滿。搭免費巴士到達目的地。此後的活動,我和李莎就全部聽從參加過滑雪活動的女兒的了。
謹遵吩咐,我們每人租了一套滑雪用具,在穿上特製的鞋子以後,登時發現自己在雪地裏僵直著,隻能按照機器戰警的姿勢行走。注意了,滑雪的要領是兩腿內扣,以減緩速度,隨時掌握姿勢的平衡。女兒簡潔的說明,幾分鍾後我們知道了要將其實現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我們上那呀?我問女兒。滑雪場分兩部分,山頂到山腰一段,坡陡路長,仰目望之,滑雪的人像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點從山頂飛馳而下,逐漸抵達山腰,風馳電掣,煞是瀟灑;山腰到山腳又是一段,此段較為平緩,更多的人聚在這裏,嬉戲多餘競技。
我們去上麵,女兒指著上段雪場的纜車站說。好吧,我和李莎開始上滑雪板。站上滑雪板,我就感覺哪怕是要站立都不是容易的事情,看看五十米開外的纜車站,心裏嘀咕能到達那裏嗎。念頭沒有轉完,聽見李莎的驚叫聲,抬頭一看,兩隻雪橇版已經舉到了天上。我條件反射的想去相幫,剛一挪步,不可控製的雙腳已經奔向了李莎的方向,不容我做出更酷一點的動作,四肢就以非常放鬆的姿勢著地了。摔下去容易,站起來可就難了,兩隻雪橇版像兩隻巨型的鞋子,穿著它們,你采用任何方法都不可能再站起來。在雪裏扭動了半天,下掉一隻雪橇板後才站起來。看看摔跤的距離,估計再摔5次可以到達纜車站。
脫掉雪橇板,我們還是去下段滑吧,看來我過高估計了你們的領悟能力。女兒終於降低了對我們的要求。下端雪場的平緩,給我們增加了一點信心。在女兒的指點下,我基本能完成站立和速滑。我說的速滑,是因為我還沒有掌握減速和急停。每次我下滑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估計這輩子說的這句話加起來還沒有這次多。不知初學自行車的人是否有這樣的感受,剛上車學騎,前麵越想避開的目標,越是往上撞。我現在就是這樣,像足球場上的飛鏟一樣,我不斷撞到前麵的目標,也不斷被後麵的人撞到。一次,在我的“速滑”過程中,又一次撞翻一個玩滑雪板的家夥,連忙說對不起,豈知他也說對不起,他說其實早看見我過來了,就是挪不開地,不是有意堵在那裏的。原來,他也是一隻菜鳥。
每次都是我率先滑下,然後拿相機為李莎搶一些鏡頭。這次滑下來尚早,準備好好顯一下手藝。遠遠看見李莎慢慢謹慎的下來了,忙換上長焦距鏡頭。抬頭一看,她卻不見了。左右前後再仔細搜尋,還是不見蹤影。奇了怪了,難道地遁不成?再看,右前方一處緩行警示旗下,隻見李莎的兩隻雪橇板又一次朝天豎立著,又一次證明了自行車學習定律。
滑到穀底,需要上纜車再回上段,周而複始。等纜車時可以稍事休息,也是滑雪者和雪場工作人員互動的時候。前麵不斷傳來工作人員的大呼小叫:“澳大利亞。。。,盧多盧阿。。。;美國。。。,英國。。。,巴西。。。。;惠靈頓。。。。。。;”,他們在護送遊客上纜車時詢問他們來至何方,然後大聲告訴其他遊客。我們在一旁琢磨,輪到我們時,我們該說從哪裏來?
滑一場雪真累,以至於第二天的回程路上,在暖暖的陽光照射下,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還有一種淺淺的愉悅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