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之旅 （4）

2004年2月6日（周六 大雨轉陰轉晴）海牙

 

我的同學V和L大哥陪我一起去的海牙。V剛剛開始一段戀情，對於一個男生來說，這是一個很忙碌而特別不適合接待女生的時候，不過他還是抽出了些時間陪我，（不知道在女朋友那裏跪了多久的搓板）也是非常感激。

 

我們騎自行車到火車站，一路上風大雨大。有幾次我們不得不下來推車，根本頂不住迎麵吹來的風，那一刻特別能理解荷蘭為什麽有那麽多風車，風資源真是豐富呀。很久沒有被淋的那麽慘，到了火車站，衣服基本上可以擰出水來了。我們三個麵麵而覷，心裏都在打退堂鼓，不如回家洗個熱水澡。

 

這真的是我的想法。若是在幾年甚至一年以前，我都會堅持的，來也來了，當然要去看看。不過現在的想法不同了，少去一個地方，少見一個人，少一點東西，好像都無大關係。我來來回回，這是第一次行李沒有超重，之前的每一次，不是托人幫忙，就是被攔下來不許上機。突然間好像就想通了，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帶很多東西。我所能夠準備的，隻是去適應未來的生活，這與帶了多少東西無關，我所能夠享受的，隻是今天感受，這與做成了多少事情無關。

 

不過我們還是堅持去了，幸運的，雨漸漸停了，而且竟然出太陽了，這是我在荷蘭天氣最好的一天。我總覺得冥冥之中被厚愛著，一路走來一直很幸運。

 

和兩個男生一起的好處是我不用看地圖了，每一次有人告訴我該朝哪裏走的時候，心裏都覺得很幸福。壞處是對自己去過的地方也印象不深，現在已經有點模糊了。

 

先去了火車站附近的tourist information，買了地圖，一路走來，離火車站不遠，有劇院，有一個教堂，然後是另一個教堂，可以進去的。裏麵有些文化的東西在展出，由於門票太貴了，我們隻是張望了一下。

 

女皇的宮殿離的很遠，而且是不能進去參觀的，所以谘詢的人推薦我們去女皇辦公的地方看看。在路上，我們路過一個passage，是一個過道，兩邊有小小的商店，咖啡店，過道裏蕩漾著輕音樂。有點沉迷於這種氣氛，於是我們坐下來要了一杯咖啡。支在桌椅中間，如太陽傘般灰色鐵柱子，竟然是取暖裝置，我們就這樣暖暖地坐在路邊，聽著音樂，喝著咖啡，看著人來人往。推薦和男/女朋友/愛人在這裏小憩，很有點溫馨浪漫的感覺。

 

之後去看了女皇辦公的地方，和政府所在地，是挺值得看一看的，互相拍了些照片，還一起拍了自拍照。然後我們搭上有軌電車，到海邊去了。我喜歡做公車旅遊，看著城市的風光在眼前掠過，在這樣一個冬季的下午，太陽透過車窗照進來，暖暖的，窗外的房子，樹木，街道，人們，在雨後的陽光中舒展開來。

 

這是北海之邊，向南過英吉利海峽眺望英國，向北則眺望挪威了。海風很大，不過氣溫並不低。我們走在軟軟的沙灘上，還有其他的遊人，孩子和狗。看到海總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很開闊，很活躍，仿佛永遠都不會枯竭。我們在海水和沙灘的交界處走著，當浪湧上來的時候，我們便退讓開去，隻有狗狗不知疲倦的衝到水裏去撿主人拋出的東西。浪花都結成了固體的泡沫，隨著風四處飄散。這是我以前沒有看到過的。撿了些貝殼，現在盛在盤子裏，在我的矮桌上放著。

 

我們是被海風吹上岸的，實在還是有點冷的。在堤上拿出麵包來喂了會兒鴿子。還看了打保齡球的地方，也不很貴，V保齡球打得不錯，以前我們經常一起去打的。很高興的又坐tram了。回到火車站附近，那邊有一大片草地和樹林，我們就過去走了走。我喜歡這林間的道路，不是很寬，也不是很窄，正適合兩個人並肩而行，L大哥在拍照，我就和V一起慢慢走著，聊聊天，很安靜。

 

坐上回程的火車，大家都很高興，海牙的一天玩的很好，天氣也很好，也慶幸當時沒有退回去。突然想起來沒有去和平宮（國際法庭），嗬嗬，被快樂衝昏了頭腦，不過有這一點美中不足，也不錯。將來也可以以此為由，再來蹭吃蹭喝。

 

P.S. 回來後，還和另兩個中國學生一起去了Jan（楊）的家裏。Jan是典型的荷蘭人名，讓我想到我的老師，也叫Jan。我們做了一頓中國飯菜，之間他跟我說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之後我們一起去教堂聽了一個音樂會，豎琴和黑管，是兩種很美麗的樂器，奏出來的音樂也很美麗。不過相比之下，我更喜歡黑管，沒有共鳴箱的樂器奏出的音樂不免單薄，豎琴有行雲流水的清澈純淨，但沒有黑管華麗憂鬱的深沉執著。

 

然後去看海，那是晚上十點多了，在萊頓的海邊，月亮很圓很亮，正月十七的月亮，還有滿天的繁星。風很大，用背頂著風，有躺在風上的感覺。海，看得不很真切，聽得很真切。浪，由遠及近，喧囂而來，消逝在沙灘上，了無聲息，然後是下一個。

 

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從海邊騎到家裏，我沒有摔死，撞死，累死，也是個奇跡。打小到大，沒有騎過這麽遠的路。以前上班，騎車20分鍾的路，我還經常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