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一個小同事結婚。我不記得她的名字,不記得她長啥樣,也不記得我為何會去她的婚禮,隔些天還去了她的新房。她那時應該二十出頭,記得自己叫她阿姨的時候疙疙瘩瘩的。
她的新房在一個小洋樓的二樓,很正氣的一個房間,打蠟地板,落地玻璃窗。她是父母的獨生女,父母把樓裏最好的房間給她做了新房。同去的有婆婆媽媽地聊到她老公的好福氣,我乖乖地當著小跟班,困惑著那好福氣該如何理解。
新房的窗口外有棵樹,無花果樹。無花果是長在樹上的?我隻知道有種蜜餞叫無花果。新娘子笑著說,等結了果給你媽媽帶給你。
我沒有等到她的無花果。。。她死了,生孩子的時候,和孩子一起死了。過程,當時我媽每晚帶著悲哀帶著唏噓地實況報道。前兩年跟我媽聊起,她不怎麽記得了,我記得一清二楚。
她父母認定醫院搶救不力是個醫療事故,糾紛拖了一年多才畫上句號。她睡了一年多的冰櫃,和孩子一起。我媽去了她的追悼會,回來說,她老公再婚了。她的閨蜜安慰失妻失子的他,安慰出感情,婚了。
她,就這麽過去了,被翻頁了,沒留下後代,似乎也沒留下別的印記。在她和孩子還睡在冰櫃裏的時候,她那孩子的爹就有了新婦,嗬嗬嗬。
我卻一直記著她。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對當年的我,一個跟她毫無關聯幾麵之交的黃毛丫頭,成長過程中的意義。她的死,哪怕輕如鴻毛,恰恰劃過了我的人生,成了我讀的上百本瓊瑤書的解藥。
我們的人生是不是有意義,不需要我們自己回答,也不需要我們自己操心。暢快地在世上走一遭,做自己,讓旁人去體會我們的意義吧。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