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在美國學修車
（ 修車的苦惱）
1996年4月，我們剛到美國10天，就買了個二手福特車。花了我們1800美金。那時候，和國內的車價相比，這裏的車的價錢簡直就是自行車的價了，用上海話說就是便宜的一塌糊塗。美國的車是便宜了，但是修車可就不便宜了，有句話叫做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看來我要中計了。
美國人有兩種人最壞，一個是律師，一個是賣汽車的，特別是小商販，最可惡。連美國人都說，要說騙子，賣車的，要說強盜，耍嘴的。要不是我親身經曆，我也不會同意。
我們為了方便工作，不得不設法買一輛車。買車才能工作，買車才能掙錢，買車才能生活，要不然什麽都不方便。 這裏沒有公共交通，要有的話，也要等45分鍾一趟，和中國沒法比。在這裏，人人都有一輛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車雖然便宜，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和其他人相比，我是中國的訪問學者，省教委給我每月550 美金的生活費，在這裏已經是生活見底了，什麽意思，就是窮得不能再窮了。550美金剛剛夠我們房子的租金。我們除了租房子，就沒有剩下什麽錢了，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我的錢是國內給的，這裏的老板不給錢，你得靠他給你簽證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麽辦法呢。這一買車，我一年的生活費隻有8個月了，如果後八個月沒有工作，我們就生活不下去了，買這個車也就是為了想辦法掙點錢。好的是，我太太她可以合法打工,而我不能。
最討厭的是我剛買來的車，第二天就不動了，現在已經四月中旬了，外麵還飄著雪花。汽車發動不起來，我覺得壞了，上當了，哪有今天買車，明天就壞了的。
我們趕快趕到這家修車行，找到老板，老板立刻耍賴。他說先說車是好的，如果不好，怎麽開回去的。我們說要退貨，因為在美國，什麽都可以退，隻要不超過10天。老板又說，賣給你們車的這個人出差去了，要一個月後回來。
我們很生氣，我們剛到美國，語言非常有限，我們不知道很多陷阱， 也說不清楚。準備寫個大牌子，站在這家的門口，讓所有買車的人都看到，看他處理不處理。她的膽子大是出了名的，但是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美國還有黑社會，如果處理不好，丟了錢不要緊，傷了人就麻煩了。因此我不同意她的過激做法，盡管是這個黑車行搞得鬼，我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們不了解美國，更不知道怎樣去討回公道。
我們又回到住處，我們同住一處的朋友都說要控告他們，但是大家說歸說，氣憤歸氣憤，要真正幫助的話，還需要介入，花時間，花力氣。在美國，我們那裏敢用別人的時間，別人的時間都是要工作，要掙美金的。因此隻能是聽聽而已。如果此事發生在今天，我就很有辦法對付，因為我知道怎麽處理，可是當時，我甚麽也不幹懂，也不會。
後來我到了實驗室，告訴了我的美國同事，我的美國同事第一句話就是要我去請個律師，他非常生氣，告訴我美國有兩種人不能相信，一是車行，二是律師。因為他們都騙人，被美國人稱為最不受歡迎的人。我說我才來，那裏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情。他趕快問我我買車幾天了，我說買了10幾天了，他非常遺憾地搖搖頭，他說如果在10天內，我可以幫你，但是超過時間了，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
因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思想左右，我請來了一輛拖車，把這輛不動的車拖到最近的車行。車行一檢查，然後弄了一下，就發動起來了。可是就這一下，拖車花了30美金，修車花了55美金，修車不到十分鍾，他們居然算了1個小時的費用。共88美金又栽到修車行裏。我十分懊惱，但又無可奈何。這樣速度的花錢，我能撐幾天。
我又把車開回來了，放到我們門口的停車場。這個車就用了幾次，又不動了。我拿著修車行的發票，把車又送到上次修車的車行。才修理2-3天的車，他們又不認賬了，老板說，這是車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可以把車發動起來，但是我們並沒有動車子，不是我們的錯。車子要修可以，但是要花大價錢。車的油路要清洗，要大修，要花上千美金，你們覺得如何。我聽了以後，氣昏了。美國辦事不是認真負責嗎，不是保修包換麽，為什麽過了就不認賬了。我覺得這些人太不地道，我們的語言又說不出來，急得沒有辦法。老板說我們並沒有修車，我們使用計算機調整了發動機，這個過程是自動進行的，不是換零件或是修理。如果換零件或是修理的話，我們確實保修包換，你的車是計算機操作，交一次錢，工作一次，我們控製不了，因此我們不能退給你們。我問他們是否能幫我重新發動和檢測一下，但是不要收費。老板說不行，因為我們每做一次，都有記錄，這不像是人工，可以重做，這個重做，就是要再交一次錢。也就是說還要交55美金，這是最便宜的了。你看老板解釋的多麽合情合理，但是對於我，一個沒有錢的訪問學者，我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我多麽希望我能夠修理汽車啊，這樣就可以解決這些小問題了。但是當時就是這麽小的問題我也要求車行。
沒有辦法，如果不修理，是塊廢鐵，如果修理，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我下了下狠心，又讓車行調整了一次，又花去我55美金。
就在幾天內，我花了2000美金，為了這輛破車，便宜的破車。 我不敢再讓車行修車了。 我知道我的車還會壞，因為買了一個壞車，讓車行給騙了，自己還沒有說話的地方。為了讓車子動起來，我開始研究起汽車來。
有經驗的朋友說，你的車是個老車，這種車多半是油路堵塞，因此你要買一種稀釋劑，專門稀釋汽油，在高速公路上跑上30分鍾，然油路通順，這樣就不容易出現死車的現象。另外早上天冷，如果發動不起來，你就要打開車蓋，用一種特殊的助燃器的燃料，噴曬在發動機的進氣口，這樣就容易啟動了。而買這些原料，也就是幾美金的事，關鍵你要學一些汽車的常用知識。就這樣，我聽了同事的意見，買了這種東西，加到汽油裏麵，到高速公路上猛跑了幾十分鍾。這一招還真靈，我的汽車居然有一個星期都可以自己發動了。我們有一個長者，都是自己弄汽車，我的車壞了，我也請他幫忙診斷修理。我親自看他怎樣修理，怎樣發動，怎樣清洗。那種學習的心情，是現在很難比的，因為學會了修理，很多就可以自己處理了。我看見他在幫我發動汽車的時候，先踩幾下油門，然後再打火，這樣比較容易啟動。我也學會了這一招，直到今天，我們同事的車不會動了，都叫我給他們診斷，甚至修理。當然今天一般我是不會動手了，因為我們的車都是新車，用不著費那個勁了，現在的經濟狀態，也今非昔比了，早就鳥槍換炮了。
有一天我的車又不動了，又打不著火了。按照老辦法，踩踩油門，也沒有用，我就按照以前學過的，打開車的前蓋，拿著助燃器一噴，然後打開開關，車子立刻發動起來。我狠後悔我為什麽不早學會這些，讓我白白花了那麽多的冤枉錢。實際上，我是花錢買教訓，花錢買經驗。如果不刺激我，我怎麽能夠學到這些知識。從此，我對修車的技術，越來越有興趣，一碰到別人修車，總願意到旁邊觀看，有時還當個小工，遞遞扳手什麽的。我總要看出點眉目，了解汽車的內部結構，虛心學習，我太需要這些技術保佑我的車不出毛病。為什麽不買個新車呢，也許有人會問。如果我有辦法，我還會圖這個便宜嗎。有句話是對的，越窮越見鬼，越冷越刮風，我就是被這股風吹得越來越冷。
車開了3000英裏，需要換機油了，怎麽辦。到車行換需要24美金，自己換需要7.5美金，當然是自己換。但是自己換要吃點苦頭了。車行可以把車子升到頂部，然後把舊油放掉，再換下過濾器，在灌上新的機油。機油有夏天的和冬天的好幾種，不同的車有不同的機油。冬天要加比較稀的油，因為冬天太冷，加濃的油不容易啟動，而且費汽油。夏天要加一些濃的油，保護發動機。加油是很有講究的。我自己沒有吊車，我就把車開到一個台階上，台階和地麵有一段距離，這樣我可以從這個縫隙爬進去，倒著身子用扳手把發動機底部的放油螺絲解掉，把黑黑的機油撞到廢棄的牛奶桶內，剛好一桶，然後把廢油送到廢品收購站。我學會了換機油，每次都省了十幾美金。更重要的是，我學到了知識。
有一次我開著車回到住處，剛把車子停下，突然我的車後亮起了警燈。警察問我什麽地方錯了，我說不知道，他說我的燈不亮了一隻，要我明天立即修好。 不知不為錯，我趕快去車行換燈。這一換燈，老板收我20美金，心痛得我不得了，但我又沒有選擇。我後來就打開燈的裝置， 我研究了半天，然後自己去廢車場卸下汽車的燈泡，一毛錢一個，那回來一裝，亮了。這一下我又學會了裝燈，車燈壞了，再也不用送到車行修理，那不是白送錢嗎。
我買的這個老爺車可是把我害摻了 ，但正是因為這樣，我對汽車的構造有了一些了解，我知道如何處理各個部分。有一次我的車又能不啟動了，我用了不少辦法，但是都沒有啟動。我把保險公司的車請來的，請他們來幫我發動。原來我的電池沒有電了，打不起火來。這家公司的車來了，把兩根電線連在一起，一啟動，我的車就被帶動起來了。然後那個車走了，走之前，讓我發動20分鍾，讓其自動充電。這個車發動了還不到20分鍾，連接發動機的皮管突然燃燒起來，整個車子的前方一下子點燃了。我大吃一驚，我馬上衝到宿舍裏，抱起宿舍的滅火器，大呼小叫的衝了出來，因為如果不把火迅速撲滅，一旦點燃油箱裏的油發生爆炸，那可不得了，整棟樓都會被燒掉。當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一邊跑一邊把滅火器倒過來，對著車子衝了過去，可是滅火器不工作，和我們中國的不一樣。我心慌手亂，不知所措，東搖西搖，就是不噴。我急了，突然看見有個塑料線卡住了開關，原來是個保險，當時哪裏知道是個保險，隻是拚命一拉，隻聽嘭的一聲巨響，一股黃煙噴向汽車，就是這一下，所有的火苗被這個強大的黃色物質撲滅了。我頓時腳麻手軟，差點癱下去。
還好火是撲滅了，房子也保住了，但是車子不能開了。這個破銅爛鐵放在停車場每個月還要交60美金的管理費，趕快賣了吧。我寫了一張買賣車的條子，放到窗子裏麵，買賣200美金。星期天，一個美國人來了，他來看車。他打開車的前蓋，發現裏麵黃色的東西，他說這裏麵是否著火了。我連忙否認，我知道如果著火，誰也不會要，我希望盡快脫手。這個人是個修車的，專門買別人不會懂得車，然後稍加修理，再賣出去。他修了一下，居然又發動起來，這個車還可以開？他說這個車我隻有100塊錢，你賣不賣。我想都沒想，就100了，我拿著真是一個負擔。我在車的戶口紙上簽了字，也就是說我買給他了，這個車不屬於我了。
他開著車走了，我不知道他能開多遠，因為這個車的冷卻水完全流失了，他不知道看到沒有。如果沒有冷卻水，發動機會被燒壞。為了這個車我的的確確花了不少心血，損失了很多錢，我吃了這個教訓，從此以後，我買車
小心又小心，檢查車的水平大大增加了，現在我已經是買車的高手，起碼我知道買舊車應該注意哪些問題。
我的福特車壞了，賣了，可是我還需要車。李玉梅有個台灣同學，是跟著她學習太極拳的一個博士，她有一輛車不會動了。她說如果你能夠修好，就送給我們，因為她放在停車場也要收費，她是一個留學生，那裏有那麽多錢連承擔這麽重的負擔。她為什麽不修車了呢，那是因為修車比買車還貴，這個車子如果能開，也就是500美金。但是她要修，沒有幾千美金下不來，因此絕大多數人車子超過10年以上，就不願意再修了，她這個車子已經12年了，不劃算再修了。
我有個北京大學的朋友，是學計算機的，當年他是北京的高考狀元，他對汽車有天生的敏感，遠遠一看，就知道這個車是哪個國家的，哪個牌子的，他一聽，就知道是哪種排量的汽車，那個國家的跑車。他說，車跟人一樣，時間長了，那裏都會生毛病。一個20歲的人不管風吹雨打，也不會怎麽樣，因為他的身體裏麵的結構都是新的，沒有多大的關係，既使病了，開點藥就好了。可是對於80歲的老人，這裏不好，那裏也不好， 治療好了這裏，那裏有生毛病了。汽車也是，如果是新車，值得修理，修好了還是一輛新車。但是如果車子10年以上了，修起來就不是一個地方，因為到處的零件都可能鏽蝕了，到處的管道都可能老化了，到處的油路都可能阻塞了，到處的橡皮都可能老化了。修了這裏，那裏又壞了。要全部修理，還不如換新的。我很同意他的理論。這個人是個理論家，但是從不動手，我喜歡動手，他喜歡吹牛。
我把這個朋友叫上，一起去看車。這輛車是一部棕色的日本尼桑車，84年的車，前麵的燈和保險杠都被撞壞了。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我打開前麵的汽車蓋，檢查了一下，把我的助燃器拿出來，開始試點火。發動機不轉，沒有聲音，我知道是電池壞了或是電池沒有電了。我們趕快到24小時營業點買了一個汽車電池，又趕回來，把電池接好，一打火，車子居然發動起來。我把電池卸了下來，又退回商店，這樣我就是借機下蛋，沒有花錢。美國有個規矩，顧客不滿意，可以無條件退貨。我的這個朋友試圖把車子開出來。車子駛開出來了，但是渾身上下響個不停。他不敢開了，因為誰知道這個車的毛病在哪裏。我是因為太需要這輛車，我想是否我可以把這個車修理好。
我把車開到了我們的宿舍前停下。第二天我開始研究其車子來。 我要先找到車子響的地方，看看是否可以修好。我又把車子開上一個台階，用磚頭把後輪頂死，把手閘拉緊，安全第一，這時候沒人能幫我，隻有自己能幫自己。車上有一個千斤頂，後來也派上了用處。
我找來一張塑料布鋪在地上，鑽到車底下，檢查了四個輪胎。我發現右前方的輪子下方的彈簧斷了，因此開車的時候發出各種響聲。還有一個毛病就是車子漏油，漏油的地方不是發動機，而是方向舵，方向舵的油瓶壞了。還有就是前方的方向燈壞了，保險杠壞了。我開到修車行讓他們評估了一下，需要1500美金，才能勉強修好，還不包括換保險杠。
右前方輪胎上方的彈簧壞了，換一個要400美金，我肯定不會花這個錢。我把千斤頂架在車底下，把輪胎卸了下來，又把彈簧卸了下來，換上了我們實驗室的橡皮塞子。我們做實驗有很多各種不同類型的橡皮塞子，大的有包子大，小的有蠶豆大，很結實。中間要打孔，有一種專門的打孔器。 我想用這個大的橡皮墊作為彈簧使用。在中間打了一個孔後，用螺絲把這個橡皮牢牢固定在原來彈簧的地方。把輪胎裝好。一試，車子的響聲全部消失了，我真高興啊，我用這麽簡單的方法把這個毛病解決了，真不錯，因為我又有車了。這個車的性能還挺好，開得挺快，挺平穩。
我又跑到24小時商店裏買了兩隻燈泡，設法固定在兩邊的轉彎等處，找來一個電絡鐵，把電線連接起來，一試，拐彎燈亮了。在美國不怕你的車是個爛車，這並沒有違反交通規則，但是如果沒有拐彎燈，就違反了法律。這個燈一修好，我不就可以上街了嗎？我買的這兩個燈才2美金，線是自己找來的，平時多注意別人丟掉的東西，那裏有，就可以及時發現。
方向舵的油漏了，不能換了，隻能對付，一換就要動大的手術。我買了一罐舵油，也就是幾個美金，加了一點，方向舵馬上輕鬆多了。這樣這輛車就可以開了。為了保險安全起見，我每次開車之前，都要看一下車底下那個橡皮彈簧，看看是否壓壞了，是否有什麽裂縫。我檢查了很長時間，發現這個橡皮墊還真是管用。這個車我開了半年多。
有一天這個車隻發動，不會走了。我發現是排檔壞了。要換這個排檔，需要500美金。李玉梅要換，我堅決不同意，因為這個車已經是80歲的老人了，不能再修理了。後來這個車我們當零件賣了，賣了50美金。
我們又沒有車了，我們又在尋找買車的機會。一天李玉梅打工的地方發現一輛福特汽車，僅有4萬英裏，要價2100美金。這輛車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新車。聽車主說這個車的左後方被撞過。我看了這個車，發動機沒有問題，問題是車的後備箱是否漏水。車主說後備箱沒有問題。我們以1800美金成交。這時我們的經濟情況有了一點好轉。這個紅色的福特車剛開回家，碰到了一場大雨。大雨過後，後備箱裏的東西全濕了。我們找到賣主，把車子給她看，她無話可說，就送到車行裏為我們修好了，花了多少錢我們不知道，這是她的責任。
沒想到的是這輛車買了沒有多久，就在一次下雪的事故中撞壞了。 當時是李玉梅開著車，一個黑人把她的車逼到的高速公路的圍欄上，車子打滑轉了180度的彎。汽車的右前方，右後方的大燈，轉彎燈，全部被撞壞，右前方的車角的鋼板被撞得翹了起來，右後方的屁股也被撞得凹進去一大塊，右後輪胎被撞得飛了出去，前方的保險杠被拋在高速公路上。所幸運的是，李玉梅沒有受傷，這部堅硬的美國車保護了她的身體。如果今天碰的是一輛日本車，她就慘了。遺憾的是當時我們沒有將這個車全保險，警察判李玉梅的錯。
車是不能開了，車被拖到了修車行，一估價，要花2800美金修車。這下可麻煩了，剛買來的車一下子不能開了，修還是不修。不能修了。我把車子又裝上後輪，勉強發動起來，開到我的住處，又開始研究如何修理這部車子了。這時正是天寒地凍，冰凍三尺的季節，外麵的雪有10公分那麽厚。
因為需要車，車要快修好，我就穿上厚厚的棉大衣，厚厚的幾層褲子，戴上手套，拿上工具，
把車開到了台階上，又鑽到車底下，用掛衣服的鋼絲把掉落下來的保險杠連上。買來前後燈裝上，用個大鐵錘把敲起來的車蓋紮平，勉強可以駕駛。幹活期間，有一個日本人，看見我鑽到車底下修車，他給我送來了一熱咖啡，一雙長統靴，一些增暖器。這個增暖器放到鞋子裏，很快腳就暖和過來了。這個日本人是我的鄰居，平時沒有來往，這一次他是感動了，跑出來給我送東西。他說你是不是工程師，怎麽會修車，我說我不是，我是中國的訪問學者，車子壞了，我沒有更多的錢修理，所以自己修理。他說你們中國人的這種精神實在是讓人佩服。
這個車是修的可以開了，麵貌不是很雅觀。在我們到加拿大之前，這個車賣了650美金，很低的英裏裏程。
後來我專門去過舊車場，可以拆卸任何零件。我幫送我們車的台灣博士裝過輪胎，用卸下來的舊輪胎才5美金一個，但是要裝新的輪胎，起碼60美金。大家都是同路人，艱苦的生活更可以增加友誼。
我學會了換刹車油，方向舵油，學會了換冷凍液，學會了換刷窗子水，換雨刷，換輪胎，換排汽管，換刹車，換燈泡，換保險絲，換電瓶，換玻璃，換門鎖。除了不會換發動機外，我都會修理了。我甚至可卸下輪胎上方的彈簧------
直到今天，我以前學習到的知識，仍然很受用，不僅節約了不少的錢，而且鍛煉了自己的生存能力，同時又幫助了別人。
我懶，都是買新車，開壞了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