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991年留美學生盧剛事件(轉載1
(2014-09-23 12: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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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1991年留美學生盧剛事件(轉載)
作者: 陳帆Kenneth
1991年的萬聖節對於美國依阿華大學的師生來說,是噩夢般的一天:中國留學生盧
剛在獲得該大學太空物理學博士學位之後,竟開槍射殺了該校3位教授和副校長安·柯
萊瑞,以及和他同時獲得博士學位的同胞林華。槍殺5人之後,盧剛飲彈自盡。此事當
時震驚中美兩國。15年之後,以“盧剛事件”為藍本的電影《暗物質》於日前關機。這
部由中美兩國影星合作出演的影片無疑將再次喚起人們對這一悲劇的反思與警醒。
盧剛事件,是指1991年11月1日就讀於美國愛荷華大學的中國博士留學生盧剛在校
園中射殺數人的槍擊事件,當時曾震驚中美兩國。 盧剛生於北京市,18歲考入北京大
學物理係,1985年本科畢業後進入愛荷華大學物理與天文學係攻讀研究生。他的導師是
克裏斯托弗·戈爾谘(Christoph K. Goertz) 1991年11月1日,盧剛進入了正在
進行專題研討會的愛荷華大學凡艾·倫物理係大樓(Van Allen Hall)三樓的309室,
在旁聽約五分鍾後,他突然拔出左輪手槍開槍射擊,他首先擊中他的博士研究生導師,
47歲的戈爾谘教授,並在戈爾谘教授倒下之後,又在教授腦後補了一槍;然後,他又朝
他的博士研究生導師助理史密斯(Robert Alan Smith)副教授身上開了兩槍。盧剛又
瞄準了當時在場的另一位中國留學生,27歲山林華博士,接連向山林華的的腦部和胸膛
連開數槍。盧剛射殺了44歲的係主任尼克森(Dwight R. Nicholson)。 然後盧剛持
槍離開物理係大樓到達生物係大樓,由一樓走到四樓,似乎在尋找一名女性目標(有目
擊者見他進入女廁所尋人),其間遇到師生多人,但盧剛並未開槍濫殺。 隨後,盧剛
飲彈自盡。
整個槍擊過程不足20分鍾,警方截獲並扣押了盧剛在事發前幾天寄回國內的包裹、家信
、匯款等,並查到了盧剛的遺書,據愛荷華大學官方宣稱遺書共五頁,其中四頁英文一
頁中文,但在事發一個多月後警方僅向媒體公開了四頁英文遺書。
中外媒體基本的評論是盧剛“狹隘,自私和冷酷”,各華文報刊幾乎眾口一辭,對盧剛
痛加指責,有的甚至說盧剛的行為是“文革遺毒”。
真相如何呢?
事實是盧剛學的是物理,這個專業在美國就業困難。 最糟糕的是盧剛選擇了“狹隘,
自私和冷酷”的導師; 盧剛也許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 他天真的以為美國
是自由的尋求真理的天堂, 盧剛的博士論文和其導師的主要論點不和,於是,他的導師
就狠狠的整他,別以為隻有中國人會整人。
盧剛不但因此難以畢業, 而且難以找到工作, 他的導師在背後搗鬼, 而資曆和成
就不如盧剛的另一位中國人山林華, 卻得到這位洋人的青睞. 因為儒教的流毒影響
, 中國人養成了窩裏鬥的惡習, 這位山林華在整個事件中至少沒起到正麵作用. 參
見台灣柏楊先生的"醜陋的中國人".
盧剛不是英雄,更不是狹隘冷酷的自私鬼,實在是他天真了,竟然敢和自己的導師作對,選
課題不聽導師的話. 這樣的悲劇也同樣發生在西方人身上, 因此,聽老板/領導/導師的
話很重要,比你的才智和勤奮還重要.
盧剛悲劇和國內的媒體誤導有關, "讀者"之類的雜誌應該負一定的責任, 是他們把美
國吹成自由的天堂, 其實,美國的機會均等比中國要好,否則美國也不會象今天這樣成
為世界的老大. 吸引物美廉價的人才, 但是,美國的自由也不是絕對的,關係網和種族
歧視等等在美國同樣存在, 最好的例子是最近得到奧斯卡大獎, 最優秀的華人導演
李安, 他想在洛杉磯明星集中的地方買個房子, 他卻買不到, 因為人家不賣他, 隻
因為他的黃皮膚.
李安當然知道忍的道理. 也許盧剛武俠小說看的少, 某位大俠說:報仇,哎,隻要你
比你的仇人活得久,活得好,你什麽仇都報了。若他這樣想了,也這樣作了,世上就少
了幾個冤魂,包括他自己.
忍字訣也適用於集體行為,37年共產黨把紅軍改編成八路軍和新四軍,讓了一步。但這
一步就給共產黨帶來了生機。同時,國民黨也是讓了一步,國民黨這一步給它帶來了領
導全國抗戰的地位,把許多地方軍閥都壓了下去。老蔣最後是輸在不能忍, 輸在46年發
動剿匪。若他46年不剿共,而是鞏固經濟,全力維護法製,讓共產黨參加聯合政府,就
算共產黨占了東北和華北的若幹解放區,蔣的政權也不可動搖。最後,內戰, 結局是老
蔣慘敗,希望劃江而治,毛又不幹了. 因此,不僅是盧剛缺乏忍的精神,國民黨也缺乏,
這也許和我們的儒教文化有關,不成功,變成仁.
附1:盧剛準備向四家新聞機構《紐約時報》、《洛杉機時報》、《芝加哥論壇報》和
當地電視台寄發的英文聲明信(摘錄)
我認為個人有擁有槍械的權利……就是今天,個人保護自己不受邪惡組織與司法係
統的欺負,惟一可行辦法還是擁有槍支。個人擁有槍支使得人人平等,不論他或她是何
許人物。這也使得個人能夠對抗像黑手黨或“肮髒的大學行政人員”這類的組織。
但是,一般人無論就政治或經濟財力而言,在對抗巨大組織時都是太弱了。像周豐
珍博士在聯邦法院告愛荷華大學性別歧視勝訴的例子實不多見……這讓人相信,在這個
世界上,作為小人物是得不到正義的,必須采取非常手段,才能讓這個世界成為更好的
生活的地方。
克裏斯多夫·戈爾谘(我的指導教授)有一天告訴我說,“你負責管理這個密碼,此
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密碼。”現在隻有我們擁有2-D密碼。但是,依據我執行這個密碼
的發現,所得到的某些結論與他原先設想的不同。他非常生氣,在我有工作機會時,沒
有讓我及時畢業,並且在他當主編的 JGR期刊中扣發我的論文。當他找不到什麽借口來
阻止我畢業時,就故意不依規定事先通知論文口試的時間。但事實上他直到我陳述前一
分鍾才告訴我,我非常意外,隻有立即向口試委員會展開解說,而且隻能利用黑板書寫
,因為沒有投影機。結果口試委員決定我的博士論文不通過,使我當眾遭受嚴重的個人
羞辱以至產生憤怒的情緒。戈爾谘卻責備我論文口試不通過自己負責。
我並未要求他為我寫求職介紹信,但他從尼柯遜博士那裏聽到我需要求職介紹信後
,立刻來找我堅稱他願為我寫。戈爾谘為我寫的求職推薦信,大都逾期寄出,而這正是
我請他要特別注意的地方。這就是我到今天仍然失業的主要原因。然後,他保證將在5
月份支持我留校工作,然而從5月畢業到現在,我已在這裏工作了好幾個月,卻從沒有
拿到薪水支票。近期我對我的論文擴大研究取得了一些進展,提交給GRL。審閱委員認
為隻要將幾處稍作修改之後可能予以發表。戈爾谘一開始以文章太長不宜刊載在GRL期
刊為由勸我改投JGR期刊,當我指出文章長度符合GRL的規定時,他又強迫我在文章內加
一些材料,這樣再將他的意見加進去,可能就趕不上出版了,隻有將論文提交JGR。
羅伯特·史密斯是新到學校裏來的,一直都渴望建立自己的學術領域。他得知山林
華是個好學生,便說服戈爾谘,讓他提早畢業。當然讓其他同學很氣憤。山林華錯過畢
業論文手續的截止日期,但是史密斯找到係主任尼柯遜,準許讓山林華畢業。為了替自
己行為辯護,史密斯閉起雙眼,指責我研究多元電路分離電場的方法是完全錯誤的。
德特·尼柯遜:雖然他的學生不符合研究生的要求,仍冒然給他一個傑出研究生獎
學金。尼柯遜給××物理係研究生助理的工作,盡管他連工程本科學位都沒有,實在令
人不平。
係裏提名D·C斯普頓特論文榮譽獎時(後頒予山林華),我曾向學校各級負責人提出
申訴。但是,學校各方官員的答複都令我失望。到目前為止,學校的調查工作仍在初步
階段。
若沒有校方的掩護與撐腰,上述人士的所作所為絕不會發生。我自1991年6月起,
一直都向下列人士揭發這些不道德的行為:研究院副院長Dr.Ruddlph Schultz.、研究
生院院長Dr.Leslie Sims、學術副校長 Dr. Peter Nathan、助理副校長安·柯萊瑞及
愛大校長Dr.Hunter Rawlihgs。但是,他們將我的申訴與證據置之不理,隻相信尼柯遜
的一麵之辭,係、研究院和校方一直在合謀孤立我。
我感到很遺憾,我不得不采用這種非常手段來解決這件事。但是,這完全不是我的
過錯,愛大校方應對這次不幸的結果負責任。如果校方能按照納稅人、繳學費的人和資
金提供機構的意向,及時采取積極的行動,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雖然我已將我
的事業孤注一擲,愛大卻仍盡力為尼柯遜在DCS榮譽獎方麵作辯護。
身為物理學家,我相信物質、精神、運動等永恒性。縱使我血肉之身體逝去,我的
精神仍是永恒,我將以量子式大躍進入世界的另一角。我已經達到自己在這裏的目的—
—化非為是。 我為自己在此所取得的成就自豪,對馬上來到的遠程更是充滿信心。再
見吧,我的朋友!或許我們能在另一個地方、另一個時間重逢。願上帝保佑所有誠實、
勤勞和真摯的善良的人吧!
盧 剛
一
對美國中部平靜、寧和的小鎮衣阿華市來說,一九九一年萬聖節(Halloween)不
啻一個“凶日”,一個名符其實的“鬼節”。
似乎老天惡作劇,這一天風雲突變,天氣驟寒,第一場暴風雪異乎往年早早地降臨
了……
這是一個周末下午。在衣阿華大學《衣阿華人日報》編輯部辦公室內,僅剩下學生
記者凱勒一人在電話上采訪該校萬聖節慶祝活動的新聞。這時,另一張桌子上的電話響
了。他沒去理它,繼續采訪。不料,其它七、八部電話機緊接著也不約而同地紛紛響了
起來。他覺得奇怪,不耐煩地走過去,抓起其中一隻。隻見他剛聽了幾句話,臉色陡然
大變,“叭”地摔下話筒,順手操起小收錄機和筆記本,飛也似地跑出辦公室,朝物理
係大樓奔去……
而在宿舍裏,女學生哈裏斯四十分鍾前剛從物理係大樓做完實驗回來。她太累了,
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一個朋友從加利福尼亞州打來電話,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她莫名其妙:“我很好啊,怎麽回事?”
“剛才電台廣播說,你們學校校園裏發生了持槍濫射事件,我耽心你會不會……”
“什麽?有人持槍濫射?我剛剛從學校回來,什麽事也沒發生呀!莫非你搞錯了,
把內華達州聽成衣阿華州了吧?哈哈,現在這種事也太多了!”她掛上電話,繼續睡覺。
但不久,那電話不甘心似地再次打過來:“這次我聽得清清楚楚,是衣阿華大學。
沒錯!”
當天傍晚,更多的人從電視新聞節目中獲悉了這一驚人消息。人們一下子從全美各
地打來成千上萬個電話,焦急、關切地詢問他們在衣阿華大學的親友的命運,以致所有
通往衣市的長途電話竟整個晚上一直占線!
與此同時,校方舉行記者招待會。
次晨,周末通常休息的該校《衣阿華人日報》破例印出四頁“號外”:一名槍手因
未能獲獎心懷不滿,射殺三人、重創兩人後飲彈自盡……
在美國,人們對於持槍濫殺的案件並不陌生。就在兩個星期前,德克薩斯州剛發生
過一名狂漢開槍濫殺餐廳廿餘人的慘案。而所不同的是,這次事件的主角是一名東方人
,一名剛獲得博士學位不久的中國留學生!另外,槍手表現冷靜,顯然並非濫殺。
於是乎,衣阿華大學華裔作家聶華苓在電視上曝光並接受全美最大華文報紙采訪,
指出凶手因妒生恨,其犯罪意識源自中國大陸的“文革”遺毒,並倡議重建所謂“文化
中國”……
這的確是一局發人深思的悲劇。不過,人們記得,一年前,衣阿華大學就因一場曠
時長達五年的性騷擾訟訴而在全美引起過轟動。在那場官司中,該校華裔女醫學博士周
豔珍控告校方長期偏袒一名汙蔑中傷她的男教授而終獲勝訴,校方不得不向她道歉了事
。不料此事剛過去不久,一場重大血案又接踵而來!
衣阿華大學,這所一向以學術開放而自豪的優良學府,到底受了什麽詛咒?
二
一九八五年秋天,位於衣阿華河畔的衣大校園出現了一名眉目清秀、文質彬彬、中
等身材的中國學生。這位閱曆簡單的青年,可算是國內一代學子中的佼佼者和幸運兒:
他叫盧剛,北京市人,出生於工人家庭,十八歲考入蜚聲海外的北京大學物理係,八四
年通過李政道主持的中美物理學交流計劃(CUSPEA)考試,畢業後旋即以交換學
生身份公費赴美攻讀博士學位,時年二十二歲。春風得意馬蹄疾。從北大到衣大,漫漫
的大洋之隔,不過是小小的一步之跨。
聰穎、優秀的中國學生,一向是美國大學物理係的寵兒。盧剛來到衣大物理與天文
學係的頭一年半裏,仍然十分順利。他研究的理論太空物理領域,是該物理係實力最強
的部分,在全美具有相當影響。他來後不久,即從師於頗負勝名的理論天體物理學家戈
爾谘教授。
戈爾谘教授是個個子不高,滿頭銀發的德裔科學家。他七十年代初從南非過來,先
後發表過一百五十多篇有關天體物理學研究的學術論文,並主持世界一流水平的專業雜
誌《地球物理學研究》(JGR)。最近一年裏,僅他個人從美國太空總署獲得的研究
經費就高達五十多萬美元。他血管裏流著的日爾曼民族血液,加上他在學術上的顯赫地
位,使他同時兼有學者、紳士、主子的特征。他或許能在走廊裏主動為中國女孩拉門讓
路,卻從來慳吝在臉上多掛些笑容;他每句話都是那麽認真嚴肅,似乎永遠難以找出半
點幽默與玩笑。但他欣賞自己的第一個中國弟子。他甚至給盧剛機會去歐洲進修、開會
、遊玩;而盧剛工作也很賣力,沒有競爭對手,沒有後顧之憂,門門功課得A。係裏對
他十分器重,甚至在錄取新的中國學生時,也常常參考他的意見。那段時間確實是他最
得心應手的時期。他意氣風發,言無顧忌,行無規避,人事小節,皆不在話下。
可是,戈爾谘教授對盧剛的欣賞卻有如雪中觀景,春天一到,頃刻冰消瓦解。
三
轉眼間到了一九八七年春天。戈爾谘的麾下又多了一位中國人。他剛從德克薩斯A
&M大學轉學過來,也是一位CUSPEA學生。CUSPEA!中國物理學生水平與
榮譽的象征。新人來自安徽合肥的中國科技大學,小盧剛一歲,也是八五屆本科畢業生
。從現在起,兩人同處一個學術小組,同從一位專業導師。好一位新來的“夥伴”!他
的名字叫山林華。
山林華很快也成為引人注目的人物。在學業上,他同盧剛一樣,被公認為係裏“最
優秀的學生之一”。兩人旗鼓相當,難分上下。盧剛在頭一年的博士資格考試中,一口
氣以最高分創下該項考試的紀錄並保留至今;而山林華在後來的一項博士綜合考試中,
同樣在十多名考生中獨占鼇頭。山林華的英語口語流利,發音標準,較盧剛靈活、自如
;但後者筆頭更為出色。在一次課堂示範解說中,盧剛的講稿寫得簡明、流暢,令在場
的中國同學羨慕之餘竟懷疑他在抄襲!盧剛十分委屈,爭辯起來,後經證實,才消除誤
會。
在性格上,兩人一開始就表現出鮮明的差別,盧剛是個多重性格的矛盾體。一方
麵,北方人典型的耿直、坦蕩、剛正,加上來美前期的一路順風,使他鋒芒畢露、愛說
話、愛議論、善辯理、快人快語,而不怎麽考慮別人的感受。一次,他煞有介事地告誡
同組另一名中國同學:“你這人怎麽傻乎乎的,也不防著別人一點?”話非惡意,卻使
那個年紀較小的新同學耿耿於懷。
另一方麵,粘汁質的AB血型使他深具陰沉、敏感、憂鬱的內向氣質。而後天多年
的理科訓練又使他養成一種特有的思維方式,即凡事習慣於作理性分析,注重推理、求
證過程中的量的平衡和結論的公允。諸多複雜的因素,導致他在日常觀察中傾向於過份
敏感的聯係事物本質並作出極端的結論。同時,也確立了他在為人處世的一條“公平”
原則:絕不占別人的便宜,自己也絕不輕易吃虧。
至於他性格中執拗、倔強的一麵,周圍同學早已有所耳聞。那是八八年春季的一個
周末,物理係四名中國同學赴波士頓開完會,歸途順道遊覽華盛頓DC。
“去白宮!”盧剛表現出特別的興趣。一行人來到白宮,不料遊人大排長龍,要等
兩個多鍾頭。
“要排那麽長的隊,不值得!”聰明的山林華提議先遊其它地方。
盧剛不肯離去,說:“你們愛去哪去哪,反正我要排在這裏。”
山林華等人去別處遊玩了,兩個多小時後,他們返回原地,見盧剛仍在排隊,大家
笑了。他們隨即插入隊伍中,一道參觀了白宮。
事後,一個同學議論:“盧剛這小子真怪,同正常人就是不一樣!”
接著不久,一件“不愉快”的小事,導致了物理係某些中國同學同他的疏遠。
一個春光和煦的假日,以物理係為主的中國同學凡九人駕車旅遊。返回後,組織人
算賬:每人均攤$22。盧剛卻提出異議:這次遊玩他帶了幾瓶飲料和一包土豆片,共值$
4.50,也應攤入費用;另外,照相的膠卷及衝洗費不宜均攤,而應按每人實際所照的張
數計算才合理。
組織人將盧剛的提議一公布,眾人先是笑了,覺得不可思議,隨後專門組織一次聚
會,把盧剛狠狠數落了一番。雙方你爭我辯,結果不歡而散。打那以後,幾位當事人不
再同他往來,最多見麵隻打個招呼,有時甚至連招呼都懶得打。當年的組織人承認:“
在某種程度上,我已經忽視了他的存在!”
這場“風波”很快使得盧剛在部分中國同學中聲名狼藉。外係同學聽物理係同學說
了,新生聽老生說了。大家開始相信,盧剛如此“計較錢財”,未免“太小氣了”!“
你可以說這人腦子有毛病,就為了這幾個子兒,傷了哥兒們的感情!”那位組織人至今
仍忿忿埋怨道。
不過,即使那些有意疏遠他的中國同學也不否認,盧剛絕非一個孤僻的人;相反,
他渴望與人交往,他會常常在家裏請一些他喜歡的朋友,做菜招待他們。而如果他去別
人家做客,他總是要設法帶點什麽。他不想白吃人家的。看來,他隻是在遵循自己那套
“不吃虧、不占別宜”的原則。他或許力圖借助這種“平衡”來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
立身作人,如此而已。“在這點上,他可能更象美國人。”物理係安濤同學認為。
可是,印象如同性格,一旦形成,便很難改矣。人們容忍不下本文化圈子中的異族
因素。
就在盧剛在物理係遭受冷落的同時,山林華卻以他隨和、謙虛、熱情的形象,迅速
贏得人們的好感。他臉上總是春風滿麵,顯得和藹可親,善解人意。在中國同學中,關
於他樂於助人的小故事可說不少。比如,國內發生水災,他便在同學中發起募捐活動,
並掏出$50捐給災區;新同學雪山功課有困難找他,他不惜花費幾個小時給她講解;逢
年過節,他總要邀一些單身同學去他家玩,等等。總之,他愛廣交朋友。他同時也愛好
體育,喜歡籃球、足球,因此他身邊總是圍著一大幫哥兒們。“他請客簡直成了一種嗜
好,”他的好友、物理係馮煒同學說。他太太更是好客,又做得一手好菜。“我們每次
去他家就做飯吃、看電視、打撲克、玩拱豬比賽。他家成了大夥兒的‘小據點’。”
八九年,人緣廣泛的山林華當選為衣大中國同學聯誼會主席,成為遠近聞名的公仆
人物。
四
然而,關於他的身世卻幾乎無人知曉。一天,當馮煒談起物理係另一名中國同學來
自農村時,發現山林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尬尷之下,他隻好改變話題。他沒想到,山
林華所不願提及的恰恰是自己與那位同學相似的背景。
原來,山林華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他出身浙江嘉興農村一個世世代代的種田人家。
父母是文盲,下有兩個弟弟。身為長子的山林華,因家境貧寒,懂事很早。他考入當地
重點中學嘉興縣一中後,深受一位體育老師的啟迪和激勵,立誌做個有出息的人。八一
年高考,他的物理獲滿分,數理化三門平均成績為97分!在科大讀書期間,他刻苦用功
,愛好運動。三年級時,那場最關鍵、最緊張的留學考試使他視力減退,帶上眼鏡。大
學四年裏,每到寒暑假他都要趕回家,同弟弟一道,每天從早到晚在家承包地裏幹活。
甚至在他出國前回鄉探親的八六年那個農忙季節,直到上飛機的前兩天,他還在幫助家
裏搞“雙搶”!
山林華就是沿著這條艱辛不易的曲折之路走過來的。在他不平凡的奮鬥經曆中,南
方人天生的精明、伶俐與後天艱苦環境的摔打、磨煉,造就了他在為人處世上所特有的
機警、靈活與成熟。他不象盧剛那樣,把生活簡單處理成直觀的等量方程式,處處拘泥
於表麵“理性化”的單一平衡之中。相反,他的智慧與策略在於並非一定功利主義的施
予。這種施予的範圍越廣越好,隻要它的對象是弱者或與利益無涉的局外人。他正是在
這種“施予”中有效地保護了自己。“在接人待物上,他非常地聰明。我從來沒看出他
是從農村來的!”馮煒這樣形容山林華。
如果說,盧剛畢竟來自大城市,對美國社會和文化較感興趣,甚至抱有不切實際的
幻想,山林華則更為現實、更善於腳踏實地地把握實用的杠杆,處處發掘命運的契機。
因此,他更象一個搞科學的人。
他的確是個生活的強者。然而,如哪一天當命運把他同另一名實力相當的強者推到
同一條狹路上時,則天曉得將是怎樣的情形了。
五
物理係範愛倫大樓是一幢灰色的七層樓建築,它因紀念衣大全美著名的太空物理學
家、已退休的物理係主任範愛倫得名。在這幢樓513室的理論太空物理小組,盧剛的研
究重點叫太空等離子理論,屬現代物理係學的尖端領域。由於這一領域的高度複雜性和
狹窄性,目前全世界僅約三百名科學家有能力涉足其中。專家認為,該領域中純理論的
研究尤其困難,它的抽象性大,要求進行大量繁複的數學運算,既令人頭疼,又不易出
具體成果。
不知為什麽,盧剛咀嚼的偏偏就是這樣一顆“苦果”!他對自己的課題研究似乎越
來越走火入魔。他的數學根底一直很深,他在試圖借助電子計算機來從事理論方麵的某
些探索和突破。
他的導師戈爾谘號稱研究興趣廣博,其學術範圍涵蓋整個太空理論領域。可惜的是
,他對盧剛的課題卻顯得有些鞭長莫及而不感興趣。
山林華到來之後,則幸運地選擇了與導師興趣一致的實驗性研究課題。他一開始就
注意嚐試同戈爾谘進行某些學術合作。他對戈爾谘的每項要求都盡心盡力地圓滿完成。
他那慣於吃苦的韌性和聰穎靈活的天稟,自然很快給戈爾谘以極好的印象。接著,由於
學術上的需要,他開始頻繁地接近戈爾谘,不斷找他請教、討論問題。在物理係,人們
於是注意到,山林華和戈爾谘總是在一塊交談,兩人的關係已相當投合、融洽。
在美國大學及學術界,不出版即滅亡。戈爾谘教授頗感欣慰的是,他的這名後來的
弟子懂得如何遵照他的意思,經常提出新的構想,並把兩人討論的內容和實驗結果及時
整理出來,交由他所主持的JGR刊物一篇篇地發表。於是,在山林華的履曆表中,至
少有三、四篇論文就是這樣以師生合作的形式發表的。對倆人來說,這便是昭之於世的
成果!對戈爾谘而言,這也是獲取更多研究經費的本錢!山林華離不開這樣的導師,戈
爾谘少不了這樣的弟子。
身為大名鼎鼎的學者,戈爾谘本能地對學生有種近乎苛刻的要求。但這種“本能”
在如魚得水的山林華麵前正在漸漸消失。而回轉頭來,透過他那副寒光逼人的眼鏡,另
外那名他曾垂青一時的弟子卻變得愈來愈不順眼了。
這期間,不知聽到了什麽有關盧剛的傳聞,戈爾谘變得越來越“關心”盧剛的行蹤
去處。每次他去513室,隻要一發現盧剛不在計算機旁,便馬上過來問山林華:“盧剛
又去那兒了?”
接著,盧剛回來後便發現戈爾谘臉色鐵青,久久不語,氣氛凝重而緊張。
戈爾谘開始給盧剛的工作加碼。盧剛隻得默默接受,他的表情冷漠而茫然。這種無
言的不服似乎加深了戈爾谘的惱火,於是他除暗暗使勁繼續加碼外,更是處處用一種挑
剔的眼光看待盧剛。
據安濤同學回憶,那段時間,他每天大清早進實驗室,一打開係裏計算機係統,便
發現總是有一個人比他更早已在計算機上工作了。這個人就是盧剛。另外,他常常夜裏
去513室找山林華,每次去都看到有一個人很晚還獨自坐在計算機終端前工作。這個人
也是盧剛!
為完成戈爾谘加派的任務,盧剛不得不把自己沉浸在紛繁複雜的電腦世界裏,日以
繼夜地緊張工作,經常幹到半夜十二點鍾以後才離開實驗室。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
的一項研究得出了與導師預期不同的結論!他是一個辦事認真嚴謹的人,經過反複檢查
、核實之後,他如實告訴了戈爾谘。
好一個驁桀不馴的小子,分明是在學術上向權威挑戰!德高望重的戈爾谘教授深感
尊嚴受損,老羞成怒。他反過來將盧剛狠狠訓斥一頓,一會兒責備他因為不好好幹活,
才得出不一致的結果;一會兒又批評他用係裏計算機的時間太長,費錢太多。他甚至不
客氣地聲稱,若再這樣下去,係裏將減少或停發盧剛的研究助理(RA)的薪水!
這真是要命的一擊!盧剛懊喪地退了下來。他的結論後經證實,確比戈爾谘所預言
的更加正確。他有說不出的委屈。他對這位導師自以為是的蠻橫態度雖滿心不快,卻無
可奈何。敏感的他,其實早已察覺自身處境的變化,但他還說不清楚。他仍在觀察,他
要努力找出個中緣由來。此刻,他隻有忍耐著,兢兢業業,繼續工作,避免出差錯。
六
八九年,物理係來了一位叫史密斯的副教授。此君四十多歲,臉上常常帶有戲謔的
微笑,喜歡逢人打招呼。他那大大咧咧的可愛模樣,配上一口渾濁的麻省口音,使他很
快同係裏上下熟稔起來。他甚至敢在戈爾谘麵前不揣冒昧,說出如“狗娘養的”之類有
傷大雅的話來。他講課雖夠得上一團糟,卻倒也挺風趣逗人。隻是他說話太過隨便,連
在黑板上寫錯一個字,嘴裏都要吐出一個“SHIT”(大便)!
史密斯先生在太空物理學方麵有十多年的實驗室經驗。他因此坐上了物理係理論太
空物理組的第二把交椅,同時也成為山林華和盧剛兩人的“第二老板”。但他畢竟初入
學術殿堂,一方麵要看權威臉色行事,另方麵又想顯示自身實力以擴展陣地,所以,他
對學生的要求往往帶有一種不可捉摸的任意性。這大概也正符合他那隨隨便便、滿不在
乎的習性。
然而,盧剛一開始就對這種作派難以忍受。他從心底不服這位理論上半通不通卻自
以為是的所謂“導師”。為此,倆人在學術上不時發生爭論。盧剛能言善辯,常常使史
密斯瞠目結舌。但史密斯老是以那種不容置辯的口氣,滿不在乎地強迫盧剛做這做那。
糟糕的是,當盧剛照他的命令去做時,戈爾谘卻跑過來對盧剛橫挑豎責,要他做那做這
。而這時,史密斯正好抓住盧剛先前不服氣的爭論,在戈爾谘跟前嘰哩呱啦訴說一番,
令他更是生氣。盧剛被這兩位導師弄得左右不是,無所適從,滿肚子窩火。
七
從範愛倫大樓沿著寬闊的林蔭大道往東走兩個街口,便到了盧剛的住所:東傑弗遜
街515號第十四單元。這是一排灰色、低矮的二層樓公寓。寬敞的玻璃窗,二室一廳的
房間。他在這裏已住了四年多。他的第一位美國室友密歇爾,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白人
青年。每人月租二百餘元。兩人各居一室,共用客廳,互相禮讓,倒也相安無事。
盧剛常常向密歇爾聊些關於中國的事,密歇爾也曾傾吐自己的“辛酸奮鬥史”。
原來這位老兄屬於美國社會那類高傲的孤獨者。而他骨子裏那種美國白人的傲慢與
偏見,使他一開始就把盧剛看成從“荒蠻世界”來的人。如盧剛用冰箱,密歇爾竟認定
他以前從來沒見過冰箱,等等。其實,此類令人哭笑不得的事這兒許多中國大陸人都經
曆過,而大多數人也許隻是一笑置之罷了。盧剛卻不然。他本來就有大都市人的“傲氣
”,密歇爾有意無意的輕視,自然使他很是不快。
盧剛的朋友圈子裏既有中國人,也有美國人。但他更喜歡同中國人交往。自從與物
理係某些同學鬧別扭後,他開始把交往範圍轉移到外係。他本是個不甘寂寞的人,那件
事大概使他內心有所震動,因此,他在待人接物上似乎有意要調整自已。
每到周末,他總喜歡邀上一些朋友來家聚會。男生、女生,大家來自中國。同胞相
聚,自然是地道的家鄉氣派:講中國話,無拘無束、談笑風生;做中國菜,油煙彌漫、
熱氣騰騰。
這一來,洋鬼子密歇爾可夠“嗆”了。他常年不見一個朋友,忍受不了盧剛有這麽
多的朋友。他尤其嫉妒盧剛邀女同學來玩。於是,他緊皺眉頭,嘴裏不斷嘀咕著嫌太吵
,甚至當著客人的麵發脾氣。盧剛也不高興了。倆人開始互不說話,關係處於緊張狀態。
盧剛隻好告訴別人,他再不便在家請客;以後每次他隻是做了菜帶到別人家去聚會。
就在他和密歇爾劍拔弩張之際,不巧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衣大又來了一批中國學生。聯誼會主席山林華特意把一名生物係女生和另一名來自
農村的物理係W同學同時安排在盧剛家暫住,說這兩位都是北大校友。
盧剛雖然麵帶難色,仍把房間騰給女生,自己和W同學住客廳。一、兩天後,他終
於忍不住,說:美國人不高興別人在家長住,他的美國室友又在報怨早晨起來不方便雲
雲。
兩人搬走了。從此,W同學對盧剛的印象是:對什麽都那麽計較。第一次接觸不愉
快,以後就不再來往了。
他們大概不知道,盧剛其時正提心吊膽,處處小心,唯恐密歇爾突然發難。
果然有一天,盧剛赫然發現,密歇爾藏有一枝手槍!
他吃驚不小。對方那熊虎之軀本來已夠使他望而生畏,他竟還有武器!“要是打起
來,東方小個哪是他的對手?”盧剛坐立不安,仿佛對方巨獸般的身體正向他撲來……
“不行,這不公平!我也得有把槍自衛!”他想。
他趕緊申請手槍執照。衣州法律規定:凡在當地住滿九十天以上、無犯罪記錄的居
民均可申請槍枝。他通過合法手續,很快購下了第一支手槍。“萬一我以後同老美打架
,我一槍就可以把他打倒,再不存在誰大誰小的問提啦!”他釋然了。
不過,密歇爾始終沒同他打起來,他們後來仍然是朋友。但盧剛對槍枝的興趣就這
樣激發了。如同山林華愛好籃球、足球,他開始把射擊當作一項體育運動。他經常去打
靶場練習射擊。甚至每次玩電動遊戲,別人玩賽車、拳擊等玩得起勁,他卻象個小孩醉
心於雙槍射手的遊戲機上左右開弓,愛不釋手。
八
春寒料峭的二月同時迎來了中西方的不同節日。一九九一年情人節正好是春節除夕
。盧剛通過計算機通信網絡,用英文給物理係十多位中國同學發出熱情洋溢的祝賀:
“各位同學:
情人節快樂!盡情享受大自然賦予世間的美妙之物!
春節快樂!恭喜大家將來發財!”
他興致勃勃地寄出請柬,邀大家春節之夜去他家歡聚,並為此作了許多準備。他是
個愛熱鬧的人。在這海外他鄉的節日夜晚,最難耐的就是一人獨處的寂寞!
誰知,那夜一直等到很晚,他家仍門庭冷落。
後來,幸虧安濤同學硬拉住一名小同學和一名外係同學三人同往,才沒使主人完全
失望。“那會兒,他的處境挺可憐的。他本來愛同人打交道,卻沒人理他。”安濤還記
得。“他一旦請你去玩,他會盡量照顧你,讓你玩得痛快。總之,他做什麽事都有一套
自己的理論。”
至於他同山林華的微妙關係,大概誰也無法真正了解。安濤的印象是:“他倆同一
個小組,在一起表麵上客客氣氣,但背後怎樣,就難說了。”
每天中午,範愛倫大樓公共休息室總是聚集著一堆中國學生。大家把自備的午餐在
微波爐裏熱好之後,邊吃邊聊天。通常,活躍人物是山林華。他輕鬆、愉快的談吐,老
大哥似的神態,在同學們中頗有親和力。盧剛回家吃飯,他家僅兩個街口遠。
某日,大夥兒天南地北的閑聊,聊到電視機的更新換代。有人插嘴:某某電視機的
牌子,據盧剛說不錯……
“盧剛懂個屁!你根本不能聽他的!”山林華馬上不客氣地打斷道:“他是什麽人
,你還不知道嗎?”
眾人知趣,微笑不語。於是再沒人提起那個牌子了。
據說類似情形不止一次。隻要有人提起盧剛,“盧剛他懂個屁!”幾乎是山林華的
習慣反應。
盧剛反之亦然。
時值大家談論波斯灣戰爭,山林華侃侃而談:“美國人知道什麽是民主自由?他們
去打仗完全是為了自身的利益!”他接著議論戰爭將如何影響美國經濟,造成就業進一
步困難,等等。
盧剛走了開去。他出乎意外地對人說道:“你看,這個山林華多麽自私!”他開始
“分析”山的心理:原來山林華剛剛畢業,他之所以討厭打仗,主要是耽心自己更難找
到工作……
如此敏感地把一個人的本質推向極端,這大概正是盧剛的思維方式。
九
夜晚,盧剛走出沉悶的實驗室,穿過冷清的街道,習慣地來到百米開外的“運動欄
酒吧”。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歐式的古樸裝潢、典雅的綠色吊燈、昏黃柔和的燈光、熱情甜
密的女侍、豪爽健談的酒保、角落裏那別具一格的籃球網……此間蕩漾的青春氣息、風
流情調和人生樂趣,取代了學術上討厭的咄咄逼人、人際間的勾心鬥角和暗潮洶湧。這
一切是如此溫馨、美好,令人神往!
這是一個很少有中國人肯來光顧的地方。這兒的文化太不一樣。但五年來,盧剛幾
乎每周來這兒兩、三次。他並不隱瞞對這家酒吧的摯愛,他甚至在自己的汽車尾貼上醒
目的英文標牌:“我喜歡在運動欄酒吧聚會!”
他似乎想竭力打入這種文化。然而又不盡然。
他習慣安靜地坐在牆邊,叫來一杯啤酒,獨自啜著,看身旁一夥青年人在電子遊戲
機上玩得熱火朝天。另一邊,一堆堆客人在興高采烈地說笑,他靜靜地坐著,無意與人
搭訕。偶而有熟人向他打招呼,他才應酬幾句。他那帶濃重北京口音的英語,勉強還能
派上些用場。
酒吧的夥計、女侍對這個常常微笑的東方小夥子印象不壞,親昵的稱他為“甜盧”
。溫文有禮的“甜盧”可是個“泡妞”的老手,甚至還自吹嚐試過各種女人。
“要是能泡上美國妞才好玩呢!”幾年前,他曾慫恿幾個“土頭土腦”的中國同學
一道去酒吧:“去吧,聽我的就行!”
他本該是個認真的人,似乎他的自尊卻使他的“認真”在這方麵常常完全遁跡。兩
、三年前,他在這兒結識了一名二十四歲的護士女生,一位黑發碧眼,人見人愛的美國
小姐。六、七個女孩同逛酒吧,唯有她熱情朝他打招呼。他因此對她一見傾心。此後倆
人偶在酒吧相會,卻從來不曾相約。他贈給她一些聖誕小禮品,而她僅僅以友善相待。
她有個男朋友在芝加哥。
這場有名無實的“羅曼史”很快隨風飄逝。女孩畢業後去了芝加哥,空留給他一段
“難以忘懷”的惆悵回憶。從此,“運動欄酒吧”這塊重溫舊夢之地,似乎成了他異邦
生活的唯一慰藉。
十
物理係的X君算是盧剛最要好的朋友。在他的印象中,盧剛穿著幹淨、整潔,白淨
淨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掛著一幅亮亮的白邊眼鏡,象個奶油小生。“他不喜歡玩大球
,如籃球、足球;同我一樣,隻喜歡玩小球,如高爾夫球、保齡球等,所以我們經常玩
在一起。”X君說。
盧剛對這位比他小兩歲的同學非常之好。每到周末,他總是打電話約他出去玩。在
金錢方麵,剛開始時兩人還分一分,但到後來,就變成這次你出,下次我出,或者我沒
錢了就往你口袋裏掏,不分你我了。
“他非常、非常地願意幫忙,”X君忘不了往事,“隻要我有困難,如修車、搬家
或揀家俱什麽的,一個電話打過去,他二話不說,馬上過來,並且經常是整個下午都豁
出去。”但是,他在有些事情上卻顯得過份認真。兩個好友外出遊玩,他偏要堅持先擲
硬幣,以公平決定開誰的車;他負責小組辦公室的電話帳單,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打了$1
.54的長途電話,他都要按規定算得清清楚楚,並讓對方向學校開出支票。“他並不小
氣。他這樣做並非在計較那$1.54,而是力求把事情辦得公正而認真。”X君感慨地說。
盧剛是一個思維清晰、氣質敏感、精幹向上的人,同時又是一個愛憎強烈,是非分
明、事事講理的人。他有時喜歡別人聽他的,卻並不剛愎自用;他有時顯得有點傲氣,
但說話總要給些道理,留有餘地,因此X君每次同他辯論,都很難辯得過他。他做什麽
事都要求做得特別好,從不馬虎苟且。“要麽做一個最好的人,要麽做一個最壞的人。
”他曾經表示。
有趣的是,他的這些特點有時甚至體現在玩球上。他對打保齡球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對球的重量、大小、應怎麽拿、怎麽用力等,都有獨到研究。但是,他的成績卻常常
走向兩極,好時通盤滿分,差時一敗塗地。
這一回,X君打得順手,連中好幾球。
“喲,你快趕上我啦!”盧剛笑嗬嗬地說。
X君一鼓作氣,終於勝過盧剛。兩人打完球,開始聊天。
X君發現,他的朋友常常顯得滿腹心事,但不肯輕易流露。他倆雖很要好,卻極少
談論個人的私事。
“你的老板對你好不好?”盧剛問他。他倆在不同的小組。
“很好。我的兩個老板對我都挺不錯。”X君回答。“你的呢?”他反問。
盧剛平靜的臉上浮現一絲愁雲。他忍不住開始向好友傾訴:他的老板戈爾谘一直在
同他過不去。每次給他一大堆活兒不算,做完後又老是埋怨他沒做好。如最近他好不容
易剛完成一個項目,老板又表示不滿意了,責怪他一番後,一個星期拉著長臉不理睬他
……愈是羨慕朋友的際遇,盧剛愈是替自己感到忿忿不平。
還有,不知為什麽,組裏的山林華雖然人緣很好,卻從來不願同他在一起玩,一直
對他冷冰冰的。
“他不叫我,我也不叫他!”盧剛沒好氣地說。
無意中,倆人談到南方人的圓滑和北方人的憨厚。唉,中國人成堆的地方,總是有
那麽多扯不清的事情。盧剛望著樸實的X君,不由發出感慨:“你這個人很好,非常誠
實,不會計算別人,不會同人爭個高低。”
X君其實是個南方同學,比盧剛晚來物理係兩年。他對盧剛小組的情形不十分了解
,不便多說,隻好泛泛地安慰他幾句。
盧剛告訴他,他正在準備博士論文答辯,同時已開始在找工作。求職準備一般宜在
畢業前半年開始。他是個善於深思熟慮的人,在這件事上不會沒有準備,X君想。
十一
殊不知盧剛找工作的第一道難關就是教授推薦信。他同戈爾谘的關係已非常不妙,
簡直無法相信對方還會有什麽善意。一個學生不願找曾經指導自已長達六年的導師寫求
職推薦信,無疑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但他找了係主任尼柯森。尼柯森曾經教過他的課
,而且看上去慈眉善目,好象挺容易接近學生。
這位十多年前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的博士,腦袋後曾一直留著一根象征當年嬉皮士
風格的小辮子,直到近幾年當上係主任後,那根瀟灑的小辮才不見了。他同學生說話時
有意講得很慢,好讓對方聽懂他的每一個句子。因此,他講課時常常能夠把一個十分複
雜的問題講解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去年所獲得的個人研究經費才約戈爾谘的十分之一
。不久前,他編了一本關於太空物理學的研究生教材,卻被盧剛認為東拚西湊,沒啥水
平。
但無論如何,尼柯森是一位幾乎人人說好的紳士。特別是,他對自己的弟子還真是
厚愛有加:一名新來的半職學生雖然沒有理科背景,他卻安排她一個助教位置;另一名
學生成績不合格,他竟也給他一份最高的全額獎學金!據說,他手頭備有七、八份現成
的推薦信樣本,每當學生請他寫推薦信時,他總是欣然應諾,然後根據情況擇取其中一
份,交給秘書打好、寄出。
可是,當這次盧剛找到他時,卻意外地碰上了一顆軟釘子。
“戈爾谘教授是你的導師,你找過他沒有?”狡黠的藍眼睛,溫和地盯住那張有些
尬尷的年輕麵孔。他對盧剛與導師之間的不和早已胸中有數。他的資曆和成就遠遠在戈
爾谘之下,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係主任,但無論在學術或行政上,他仍不能不對戈爾谘
仰仗三分。
“唔……沒有。”盧剛照實回答。
尼柯森一個聳肩:“那麽,你最好先找戈爾谘教授寫吧。然後再來找我寫,好不好
?”他微笑著做出了決定。
盧剛一時語塞。他明白了:原來,係主任在權衡利害,沒人敢得罪學術權威戈爾谘
!他奈何不得。憤懣之下,隻好去找別的教授。
這以後,他學“乖”了。他準備好理由:“我申請去一些小學校教書,誰寫推薦信
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學經驗。”他振振有詞:戈爾谘那邊他隻是做做研究,而他當過
某某教授的助教,所以這方麵的教學經驗,最好還是由某某教授來寫……
尼柯森把這件事很快告訴了戈爾谘本人。
戈爾谘教授難堪之下,悻悻找到盧剛,表示非得給他寫封推薦信不可。
他果然寫了。但不知有意或無意,他的推薦信總是在求職截止日期過了之後才寄出
。一年下來,盧剛始終沒找到工作。
你也可憐。貴教經常騷擾我。
你說的很多。美國人沒有放人一條生路,見好就收的文化,做事就做到極端。比如常說的警察暴力就是這樣,在可能的情況下往死裏搞,往大裏搞,假如講他開槍是合理的,他就幾十槍把你打成蜂窩,絕不會放一馬。
這個教授也是這樣。當你把別人逼上絕路的時候,自己也走上絕路。
我知道一個人,是92年拿的博士。他也是和導師關係不好,博士讀了8年才通過。在他之前,一個台灣人,據他說挺好的,讀了5年,導師給了個碩士讓他走路,在係裏引起軒然大波,上訴也沒有結果,回了台灣。這個導師就是我說的做事做絕的那類人。這時候,盧剛殺人事件發生了。這個人把導師拽到辦公室,手放進口袋裏,提上桌麵,看上去好像是一把短槍。他問導師,有沒有看到衣阿華大學的新聞。接著又告訴導師,我馬上要畢業,你看著辦。導師嚇得麵如土色,馬上聯係學位答辯等流程。於是他很快拿到學位。但是導師拒絕給他寫推薦信。他在台灣人的小公司裏混了幾年,很早就自己開公司了。
所以他很感謝盧剛。我覺得盧剛有點像911的恐怖分子,都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但是對社會震撼也很大,多少都得想想背後的原因。
20年前的那代人,看美國有一道光環,盧剛和我認識的人,是較早打破這個光環的人。他們從中國來,有他們的思維方式,有對美國的不了解,會出現這種情況。到今天,隻有蠢貨才會說美國是個公正民主平等隻看學識不憑關係的理想社會。
這幾天,看著這篇文章主要是留言,我禁不住痛苦思考自己的遭遇。關於盧剛事件,以前讀過很多文章,大致有些印象。我認為這篇所謂“真相”離開事實可能很遠,有為盧剛辯護的意味。
當然,發生的就是合理的。生活中大多數人在坑害別人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所為不夠嚴重。但實際上,受害人所感受的痛苦要大的多。 所以希望譴責盧剛偏執的人能口下留情。
開槍的人可能腦子有病,也可能是被逼無奈,但從旁觀者的角度,我覺得做人,與人為善很重要,如果有時實在不能“行善”,也不要欺人太甚,特別是把人逼得無路可走。與人方便,自已方便。留人一條路,比天天穿著防彈背心要好。
首先,你歪曲了我的意思,所以你的觀點沒有價值。我從來沒有說過,也不認為盧剛殺得對,恰恰相反,我已經指出他的偏執。”如果將此事延伸到職場,是否應該將對自己不利的人都一一槍斃了?“ 這個問完全是無的放矢。希望你學會仔細看明白別人在說什麽。第二,我的看法在於你推薦的文章非常空洞,大多數在講信主,或美國人的反映,或者美國受害者家庭如何充滿愛心。例如” 字在晃動,我讀不下去了。這是一封被害人家屬寫給凶手家人的信嗎?這是天使般的話語,沒有一絲一毫的仇恨“。這些信息對於傳教或者作者抒發感悟或許有作用,但對我了解這件事沒有意義。這篇文章對盧剛唯一的評論是----“盧剛給他家人的最後一封信也傳到了我手上。一顆被地獄之火煎熬著的心寫出的信,充滿了咒詛和仇恨。信中寫到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死也找到幾個貼(墊)背的”,讀起來脊背上感到一陣陣涼意,驅之不去。” 這樣的語言除了以所謂基督徒的優越感去評論一個同胞以外,其認識能力,分析能力,遠不如我們現在看到這篇文章。因為這篇文章好歹好分析了盧剛的背景,性格缺陷,人際衝突,大致描述的了事件的來由,而你所崇拜的這篇文章除了基督教和以所謂的(偽)基督教的高高在上去議論盧剛的仇恨,然後獲得自我滿足外,沒有價值。我絕對不為盧剛辯護, 隻是覺得你推薦的文章水平實在太低,讓我失望。希望你能讀懂我的話。
說山林華的情商高,如果真的如此,他怎麽會激化與他人的矛盾以至成為T呢?這個槍案與許多其它
的不同的一點在於, 盧是有選擇地殺人。這說明,如果在事情的進程中有人能夠和他好好談談,結
果就可能大不相同。每一個被殺的人如果在和 Lu 接觸的時候能給予援手,願意花點時間和他談談, 哪怕不能解決問題但能傾聽,而不是在心裏覺得盧是個 loser, 可能今天就仍然活著。
我不想為盧開脫, 無論如何殺人是不可原諒的。
======
真有點看不下去了。。。 被殺的教授情商又高在哪裏? 別人說點自己的看法, 用得著這麽氣急
敗壞嗎? 你的情商又高在哪裏? 你先記住好了。
真太搞笑了。
他用的是第幾手資料?對當事各方做了任何調查?
盧剛的信翻譯得太爛了,他執行的不是“密碼”,那是code,程序代碼。
作者對當事人的第一手資料都這樣隨意地處理,對其他問題就可見一斑。
問題的關鍵是這裏有個同胞,鳳凰男山林華。山林華在中國是和盧剛沒法競爭的,可恨的是在美國竟然比他受重用,盧剛跌不起這個份兒啊!Kao, 盧剛死了多年了,批評多了也不厚道。但這小子是個loser是毫無疑問的,和英雄好漢半點兒不沾邊。
民族不同,行為不同,道德標準也不同,要不然,不會有戰爭。我們不要太天真,當然那些賣國者例外
非常反感這樣的文章,不去討論事情本身,而是一味煽情,把什麽事情的往基督教上拉。毫無信息量和啟迪。其實現在博客裏這篇文章已經不錯了,已經說明問題的根源在於盧剛的偏執。教授學者裏心胸狹隘的人太多,被折騰的不止中國人,也有美國人,但不是每個人都選擇槍殺。在我看來,盧剛的偏執很大程度上源於經曆的過於單純。經曆太單純的人容易走極端,因為看不到這個世界的複雜和可能性,以為整個世界都必須符合自己的邏輯。
雖說多數博士生沒有盧剛那麽極端,但是對很多人來說做論文階段絕對是痛苦的過程。在腦力和體力上經受煎熬,拿著菲薄的工資,未來前途不明,而且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目前做研究的進展。但是研究出成果又談何容易!多數國際學生離家萬裏,隻能從身邊的同學朋友圈尋求精神支持。有個好的家庭,幾個密友,一圈經常來往的朋友,都至關重要。而盧剛把自己孤立起來,使他的困境雪上加霜。
從學校角度,很多基礎學科如物理化學生物,招的博士生遠遠超過學術市場的消化能力,某些領域比如經濟學甚至故意多發第一年offer,其實根本沒有那麽多5年的資金,逼著學生過qualify考試競爭有限的助研助教名額。整個學術圈就是殘酷競爭,優勝劣汰,導師把博士生當廉價勞動力做出研究成果,而不真正關心學生的未來發展。他們自己在學術圈留下了並以此為生,就希望學生也以此為目標。對於那些成果不理想,找工作有困難的學生,導師對其他職業出路(尤其是改行)諱莫如深,大概是怕學生一旦不立誌於學術工作就不再專心工作和心甘情願的當牛作馬了。學校通常也不積極提供這方麵的信息和找工作培訓,因為這和教授的利益相衝突,而多數學校機構是以教授的利益和學術研究為主,研究生的重要性遠低於教授(所以才有學校上下偏袒係裏和教授論文獎評審的現象).結果就是很多博士生被老板逼著一天到晚泡在辦公室,沒時間也沒有渠道了解自己學術領域之外的機會,就好像戴了眼罩拉磨的驢,完全看不到除了直接專業以外的世界。
可惜在盧剛時間後20年,這種學術界對博士生的剝削和信息封鎖並沒有太大改善。中國的父母和學校教育也有片麵誤導的地方。應試教育和曆史傳承的學而優則仕的思想導致老師家長過多的強調學習成績出色,似乎隻要學習好其他一切自然會來到。對於其他品質比如平和的心態,為社會和他人友愛和付出,和每個個體的價值和對社會特有的貢獻強調不足。其實人的能力無論大小,工作職位無論高低,都可以過有意義有尊嚴的生活。一時的成功不見得全是個人的成就,一時的挫折也未必永遠繼續下去。如果盧剛意識到這一點,也許就能把他研究上的挫折和老板的不公待遇看淡,也不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欠他的。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36653495/
當年在國內讀研究生時幾個教授先是幾乎把一個學生逼瘋,然後又嚇得要死。最後是我們哥們幾個打圓場。今天想起來都覺得不齒。
寫的很好,也很理性、客觀。
學術界有不少學霸,靠自己在領域內的威望地位打壓異己,阻撓其他和自己研究意見不同的教授發表文章,絕不僅僅是針對中國人或國際學生。但是從這篇文章來看,盧剛的導師做得還不是最明目張膽的,畢竟讓他論文通過,似乎還要求他把文章提交到自己的期刊上,並且還給他寫了推薦信,並承諾讓他留校做研究。我知道有研究生和導師鬧到更僵的程度,也有人做了5年學位都拿不到就走人了,而且還是老美。隻能說來讀博士基本就是當5~6年廉價勞動力,看老板臉色和整天為做東西發愁。很多人中間都有做不下去的想法,而且作5,6年,甚至7,8年畢不了業,或者找不到工作的也不在少數,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盧剛這樣歸罪於周圍的人。
看看盧剛殺死和重傷的4個人,隻有他導師勉強和他的困難處境掛鉤,但是他忘了他導師幾年前也曾對他很好,並且5年來給他提供了學費生活費。就算最後鬧到不愉快,也到不了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的程度。況且盧剛並沒有走投無路。他也許在美國物理學界找工作一時困難,但他完全可以回國,憑他的文憑和學識應該不難在大學找到教職。即使他想留在美國,也可以像很多中國學生一樣去申請個好找工作的學位。比如他能編程,可以去學計算機,或者轉學統計之類。比他基礎差得多的中國學生好多也都混出來了。
再看他殺死的山林華,與他的處境幾乎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跡象表明他導師對他態度的對其變化是山挑撥離間的結果。唯一刺激到他的是山研究順利,得到導師歡心,並且在中國同學中相當受歡迎。盧剛對山是赤裸裸的嫉妒加上瘋狂破壞欲,他自己得不到的山也休想享受。之前盧和山關係不友好,恐怕和盧自己的態度有關。就算山也有責任,頂多他們性格不合。但是一般人是不會因為看不慣某個同事就大開殺戒的。
再看他的係主任和史密斯,完全就是被他拉來墊背的。他的係主任委婉的拒絕了給他寫推薦信,但是並不欠他什麽。史密斯提名給山論文榮譽獎和讓他提前畢業,刺激到了盧剛,但是對盧沒有直接影響。就算山不配得獎,不該提前畢業,相信這論文獎也輪不到盧,因為他自己也承認做研究並不順利。說到底,是因為盧之前太順利,得到的都是榮譽和讚美,沒經曆過挫折,也沒有見過複雜的人事關係和不公平的現象。加上做研究不像學習考試,有很大運氣成分,不是聰明努力就一定能做的好和出成果。他自己的研究和事業受了挫折,就一股腦怨到周圍人頭上,尤其是他堅定的毀掉自己同胞同學,隻因為人家比他做的出色,這就說明他主要是心胸狹隘,什麽聲張公平正義多半是借口。在他自己受導師重用,春風得意之時,他可沒有對任何自己享受的關照提出異議。
盧剛在中國是好學生,來了美國卻變成殺手,和他自身個性不可分。他這樣驕傲和自我的人,隻能順利不能受委屈。假如他回國發展而不改態度,即使在中國學術圈也混不好。中國的學術界相比美國隻有更複雜更依賴人際關係,會讓他更有冤無處訴。但是中國槍支管製嚴格,他一個學者多半搞不到槍,那麽即使複仇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打死重傷四個人。這可能是美國文化在這個事件裏的唯一負麵影響。
但是對另一個人,連推薦信也捉弄, 就很不地道,被殺能有多大驚奇可言?
作為教授一方,留給學生一個後路才是應該的吧。 不能把大路都給堵死了!
問題是,要是盧剛在中國,他會不會也這樣幹?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
不要一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在受害者身上找原因,這樣會遭天譴的。
@珍珠浩渺 很奇怪,很多國人在辯論時喜歡叫別人記住。 命令句式, 仿佛不是平等的辯論,而是老師教導學生。如果記不住,期末是不是要扣分?
Dr. Yitang Zhang could not find a postdoc position after graduation - rumors said he could not deal with his ph. d. adviser well - cannot get a good reference letter, but he worked as a clerk in subway, etc for several years, then an instructor for over ten years. Now he made a breakthru, a star in math.
見台灣柏楊先生的"醜陋的中國人".----拿柏楊的一本書來推理,得出所謂的真相,作者的道德在哪裏! 山林華是衣大中國學生會主席,而盧剛,從他留給他二姐的遺書中就能看出此人情商低下。
情商永遠比智商重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