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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呼喚——查理, 你在哪裏?

(2009-11-14 08:46:02) 下一個

每一天都在希望與失望中度過,每翻過一頁日曆,心便隨著下沉一截,沒有消息,查理仍然沒有消息。我不敢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多少次坐在電腦前敲字,卻唯恐寫下不該寫的句號。想一次,心痛一次;淚水從家裏流到了了車上,模糊了透明的車窗;流進了辦公室,滴滿了同事擁抱的胸襟;又重新流到了家裏,順著電話線,流向了一切可能的遠方…… 我們的愛貓——查理 就這樣不辭而別了。我總是相信冥冥之中的心靈感應,想著查理一定在某個地方,也想念著我們,也想著回家;但是他,一定是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障礙而力不從心了……

以下的文字,不是為了忘卻的紀念,而是愛的呼喚,查理,你在哪裏?

How Can this Happend to Me?


迷失

一年多前,也是這樣一個楓葉飄落的秋夜,貓大毛球獨自在花園裏慢步,突然,室外的貓聲尖叫壓過了室內的電視聲音,我們立即抓起手電照明衝了出去。草地上的毛球一幅驚魂未定的戰鬥狀態,另一隻黃白相間的外來貓客迅速鑽進了灌木叢中。看到毛球沒有受辱的痕跡,我們心安,正要返回室內的時候,灌木叢中卻傳來頻頻的貓叫,一種無助和祈求的聲音令我們止步,一種尋求庇護的呼喚令人無法無視,貓爸借助手電照明爬進了灌木叢中,抱起了查理,從那一晚起,我們的屋簷下多了一位新的房客。

這位黃白相間的小精靈嘴邊有一塊黃色,貓爸說令人想到了喜劇大師 查理.卓別林,因此我們暫名為查理。

接下來的數天,我們挨家挨戶的扣敲鄰居的房門,我們將告示貼在了附近的超市、洗衣房和電線杆上,以幫助迷失的查理找尋父母;我們問遍了每一個可能的親朋和同事,希望查理被一位愛心收養;我們不得已而打電話給PetSmart 和ASPCA, 前者回答要排隊等候;後者則說明隻能收養一定期限而最終進行人道安置……

將近兩個星期的努力使我們明白了,查理不再屬於過去,也不屬於不可知的未來 ,他屬於我們!盡管毛球嫉妒和惶惑的眼神令我們有些籌躅和不知所措,可此時的查理不僅需要三餐裹腹,而且需要家的溫暖,父母的關愛,友情的慰藉……這是天意、是使命、是緣分,我們不再四處問詢,我們接受了這位新的家庭成員,查理,這位天賜的精靈、上帝的禮物,從此走進了我們的生活,成為了我們生命的一個組成部分。


成長

開始時,查理每餐都是狼吞虎咽,我常常搖頭歎息俺家後生怎會如此這般的缺乏修養。後來查理外出到陽台上,對每一片樹葉的飄落、每一隻鳥兒的飛過都好奇無比,眼神和腦袋便不停地隨著飛行物轉動,目不暇接;查理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鑽貓洞;再後來,跟著毛球學爬樹,常常是逐個地給每棵樹來個大擁抱——尚不會使用腿部的力量“引體向上”。而終於有一天,查理也能夠像毛球一樣,爬上靠近房屋的一棵大樹,然後縱身跳上二樓陽台,從窗外示意我們要登堂入室時,我們高興得要開香檳慶祝——查理長大了。

再後來,查理學會了抓老鼠。當他第一次把一隻老鼠從花園裏捉回家時,我們欣喜得就像看到了長成的孩子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我在另篇文字中說過,貓將老鼠捉拿回家,是對主人厚愛的回報,是禮物。可還沒有完全脫離洪荒野性、完成文明進化的查理常常將老鼠生吞活剝,這便遭致了貓爸和我不經意的皺眉、搖頭和嘲笑。

長大後的查理常常夜不歸宿,清晨時分跑回家來,先是對我們喵喵的問候和述說,再是猛吃猛喝一通,然後便倒頭大睡,直致下午時分。查理的睡相不是盤伏卷曲的可愛貓狀,而常常是四腳朝上麵朝天地仰臥在睡床、沙發或是藤椅上。望著查理的睡姿和舒暢的酣聲,作為父母或是朋友,讀出了他對於這個家的依賴、信任和放鬆。此時的我們,不願意啟動吸塵器、剪草機和一切可能的噪聲以防驚擾這份溫馨、寧靜和安詳。

有家的感覺真好!誰又不是呢?


惹禍

進入teenage的查理一是耐不得寂寞,二是能量過剩。查理的能量過剩則表現在常常躍躍欲試的要與毛球過招,終於有一天,我下班回來後,發現毛球的後背在流血,而查理卻沒有絲毫內疚的歡蹦亂跳依舊。那天晚上,帶著毛球從醫院的急診室出來時,已經將近午夜……

三個星期後,查理扭傷了自己的前爪,聲嘶力竭的嚎叫把我和毛球都嚇壞了,車子再次地奔馳在美國郊外的夜晚,載著沉重的焦慮駛向醫院的急診室,又是一個午夜時分的疲憊和得之查理並沒有傷及筋骨的安慰。

查理的再一次禍起蕭牆是與偶爾到訪後花園的臭鼠發生了不明不白的糾葛,那幾個星期,查理所經過之處,周遭便是臭鼠的味道,尤其是他走上前來磨蹭你的褲角或是跳上床來與你親熱一番的時候,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的進退兩難。Shampoo了幾次都收效不大,最後終於求得一偏方用番茄汁洗澡,恰時家中儲有半箱V-8,隨即竭盡吾之所能,那些天,嗅覺器官也頗有些習慣成自然的麻木了。

查理的狩獵技能在反複地自我磨練中漸漲,在我們用各種口味的貓罐頭、餅幹誘導其放棄茹毛飲血,走向文明進餐的努力之下,查理終於不再解刨獵物而是不動聲色的將戰列品放在廚房客廳的各個角落,這使得我們夜間起床時,常常提心吊膽的不知會觸碰上奄奄一息的小兔子、急於逃生的花栗鼠、還是折斷了羽翼的飛鳥?至於那賊精的老鼠,自是藏躲於冰箱、書櫃的縫隙間以伺機出來偷食或是逃生。

查理的再次遇難是走失前的幾天,為了追逐一隻抓獲回家而又抱頭鼠竄的小耗子,從二樓的陽台上跳了下去,蹦著三條腿,還是盡職盡責的把潛逃犯捉拿歸案。

查理,從最初的1磅長成了11.5磅的大小夥子,我們的欣喜伴隨著無可奈何的頭疼。


成熟和內疚

不記得始於何日,查理今非昔比的學會了等候進餐;也不記得從何時起,我們與查理也像與毛球那樣,有了一種靈犀相通的交流和溝通,我們漸漸理解了彼此的語言和習慣——要吃、要玩、要出去散步、追打嬉戲;要擁抱、要撫愛、要分享共同在一起的時光。每每下班回來站在陽台上的一聲輕喚,查理便會從花園的某個角落飛奔而來;每每與毛球在後花園的竟逐,查理也會衝出灌木叢,加入我們的行列。

然而查理依然的能量過剩常常對毛球有著過分的騷擾,招致我不得不使用同事推薦的方法——用噴霧水瓶趨走鬧事的一方,這一方似乎永遠不是毛球。當看到查理驚恐的眼神時,我的心抽緊了,我隻是晃動著水瓶而沒有勇氣繼續,在那雙眼睛裏,我看到了一個愛你依戀你的小生靈渾然不知自己的錯處,我為自己的舉動後悔內疚,等不及第二天上班去詢問同事—— 這是不是最恰當而必要的文明教育?查理會不會因此而滋生怨恨和懼怕, 從而與人類產生隔閡?

這種內疚在查理走失之後,越發攪擾著我。


失望和傷心

當一個星期一的早晨,查理沒有再喵喵地叫著跑回家來時,我們的擔心開始了,陰雲籠罩在頭頂,日複一日的濃重,令人窒息。每天坐在電腦前不敢去想,想到時淚水便簌簌而下的不能自抑。女同胞們紛紛來到我的辦公室問候和擁抱,男同胞和老板則惶惑的拍著肩膀安慰,我不敢和他們的眼神相碰,我讀出了他們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的關懷和同情;辦公樓裏不再有我嘰嘰喳渣的聲音,我的心被失望撕裂著,在希望中掙紮著。

每天開車回到家中,還是習慣的環顧左右,盼望著一個小生靈象往日一樣從花園中歡呼著奔向我;打開陽台的門,我用眼睛搜索著花園的每一個角落,用心呼喚著查理的名字。我相信心靈感應,為什麽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預感查理真的就這樣要離開我們?難道是他的不斷的惹禍使我的感覺麻木了,從而忽略了一些可能的跡象?

在家裏,我和貓爸也沒有勇氣四目對視,我們又走上了貼告示、打電話、扣敲鄰居房門的路。回憶起一年多前,當我們收養了查理三個月之後,忽然看到住家附近的電線杆上有尋找走失寵物的告示,未及停下車來看清內容,我們著實緊張了一陣——怎麽辦?難道把歸屬了三個月的查理拱手交出?一向誠實待人待物的貓爸說出了“不”的答案, 使得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當然,後來看清告示時,人家找尋的是一隻黃白皮毛的愛犬。


ASPCA的經曆和隨想

尋找的電話打到了ASPCA,常規的登記入案。忽然想到ASPCA距我的工作單位隻有十分鍾車程,便借午休時分前去尋訪。直觀的感覺接待的人不十分的友好,或許是自己心絮沮喪,無意識中期待著別人的友愛關懷。巡視了一圈後自是無任何幸運,臨走時看到ASPCA接待室內放著一個貓的玩具 ,名Cat Tree or Cat Condo。 心中立即湧出想法——這將是查理歸來時的禮物,詢問何處可能購買,不想答案卻是: 這個物品非常非常的貴, 你最好自己做一個。返途中揣摩再三這個答案,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這個Cat Condo要昂貴到什麽程度?如果是1000美元一個,對於我來說確是“非常非常”的貴;如果是500美元呢?我不得不說我也會放棄購買的想法。回到辦公室後迫不及待的在google上搜尋,結果是價位在100-200美元之間。

我跑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環顧自己,想弄清楚因何自我感覺尚可的職業婦女著裝在別人的的眼裏看上去類同於街頭乞丐?我不願意往語言和種族方麵去想,我沒有心情給自己再增加莫名的煩惱。

由此想到了兩年前的一天,一位走失了愛犬的人花錢雇傭直升飛機二小時沿著可能的地方梳篦式的搜索。當你和一個生命有著靈犀相通的愛戀之時, 你願意為其做出和奉獻你之所能,此時用赴湯蹈火來表達也絕非過分。


人與動物的愛戀

這篇文字曾多次動筆而不能完成,一是不願意就此畫上句號,再是無法理清自己煩亂的思緒。直到不久前讀到網友阿貓的懷念文章,淚如雨下的同時產生了心靈和情感的共鳴。

二年內,毛球和查理先後不期而置的走進了我們的生活,在數百個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之中,我們了解了貓與人類不僅僅是喂養的關係,貓有著自己的意願甚至思想,它不是俯首帖耳順從的寵物,它是人類的朋友!它搖尾不是為了乞憐,而是表達它生活的歡喜和對你之厚愛的感激。

與人類不同,貓享受了多少愛,就給與你多少愛的回報。它不會因為你傾心的寵愛而感覺太好以至忘卻了珍惜;它也不會忽略、冷落你的愛心而移情別戀;它用自己的感覺體會你的愛,而不是用大腦和欲望去計較你的性別、年齡、相貌、職業、輝煌的過去或是渺茫的未來;你對它愛的越深,它越信任你、依戀你,它以它的方式臥在你的電腦鍵盤上或是睡在你的枕頭旁來表達和回報你的愛意。在這種情乳交融的相處之中,你用不著把它抓過來放在你的腿上,你們早已經彼此相屬了。

因了這種簡單而毫無雜質的愛與被愛,你便可以毫無顧慮的表達和給予你的愛而不用擔心其他,你的付出本沒有期待,你卻獲得了同等的回報。純潔而毫無條件的相互愛戀難道不是愛的唯美境界嗎?這或許就是為什麽,動物可以成為人類感情生活中一個難舍難分的組成部分。


他屬於未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不願意也沒有勇氣去想、去麵對;我隻知道,如果查理力所能及的話,他會回到我們身邊的。我們仍在看到些許跡象和可能的時候,扣敲鄰居的房門,出示查理的照片,期待著奇跡的發生。或許,或許我們的緣分就是這樣短暫,查理屬於他自己的未來。因為是用心去愛過,用感情去生活過,查理的走失便不可能不令我們感受著撕心裂腑的疼痛,我想這就是生活吧。

年輕時讀過瓊瑤的一首詩,藉此表達此時對查理的思念和愛的呼喚。

愛的呼喚

愛 的 呼 喚

我想用柔情萬丈
為你築愛的宮牆
卻恐這小小巢穴
成不了你的天堂
我願意在你身旁
為你遮雨露風霜
而你卻悄然遠去
讓思念笑我癡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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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來哭一場 -加減- ♀ (97 bytes) (34 reads) 11/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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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會不會被好人家收養了,安慰麻麻! -雙黃- ♀ (1 reads) 11/17/09
• 感動,查理你爸媽喊你回家 -tonemimi- ♀ (1 reads) 11/17/09
• 真心希望查理能聽見媽媽愛的呼喚! -hairycat- ♀ (8 bytes) (1 reads) 11/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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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心好痛,為小查理,也為媽媽 -cat56789- ♀ (1 reads) 11/17/09
• 抱抱MM,祝願查理早日回家! -forestgemini- ♀ (0 reads) 11/17/09
• 不著急,貓隔數月回家的都有。奇跡會發生的! -GODLOVESDOG- ♂ (0 reads) 11/17/09
• 謝謝樓上諸位XDJM的厚愛和關懷, 謝謝大家的祝福,我也期望著奇跡發生, -加減- ♀ (1 reads) 11/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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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hairyca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加減的評論:

謝謝你的鼓勵。我覺得走廊裏有很多很優秀的人也有一些很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我希望能用我的愛和善良讓大家明白,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

感激你看到了我的努力!抱抱你!
加減 回複 悄悄話 回複俺是睜眼瞎啊的評論:

瓦,老朋友來訪,太讓我感動了。朋友象酒,越久越醇!今天在網上看到這樣一段話,在這裏與老朋友分享:

相逢是一首歌,茫茫人海中,我們隻是滄海一粟,無論是不期而遇的相見,還是萍水相逢的邂逅;無論是擦肩而過的短暫,還是相伴相依長相守。朋友也好,知己也好,都是一種緣份,是心靈間的和諧與默契。我永遠會珍惜這份朋友間的緣分!
俺是睜眼瞎啊 回複 悄悄話 哎喲加減啊,你在這裏傷心那,對不起俺才看見你這充滿傷心的文字,點點滴滴看了叫人難受,你有沒有貓貓的錄象啊?俺想看看!別難過啦,真是動物和人一樣啊,有感情,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動物畢竟是動物,你看看這貓一走丟,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希望這個查理貓貓可以找到好人家,繼續收養它啊!祝貓咪好運!
加減 回複 悄悄話 回複hairycat的評論:

謝謝阿阮的鼓勵.WXC藏龍臥虎,我的文字功底不夠,隻能寫一些心情日記.常去走廊潛水,很欣賞你的風格和勇氣.
hairyca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加減的評論:

想冒昧地告訴你,你的文筆很美,除了美之外,你的文筆有很強的情感張力。你沒用什麽形容詞(我很不喜歡用太多華麗辭藻的文章),但是你的句子結構和用詞的功力很深,並且你的文章的結構和邏輯很嚴密。

讀這篇文章讓我有種驚豔的感覺。

我覺得你應該多寫,因為你真的很有才華!抱抱你!
加減 回複 悄悄話 謝謝阿阮來訪,也擁抱你。
我篤信虛擬的網絡中存有真情,當心無處寄放的時候,我知道會有同樣的一顆愛心,在聽我訴說。
hairycat 回複 悄悄話 HOW TRUE!!!

與人類不同,貓享受了多少愛,就給與你多少愛的回報。它不會因為你傾心的寵愛而感覺太好以至忘卻了珍惜;它也不會忽略、冷落你的愛心而移情別戀;它用自己的感覺體會你的愛,而不是用大腦和欲望去計較你的性別、年齡、相貌、職業、輝煌的過去或是渺茫的未來;你對它愛的越深,它越信任你、依戀你,它以它的方式臥在你的電腦鍵盤上或是睡在你的枕頭旁來表達和回報你的愛意。在這種情乳交融的相處之中,你用不著把它抓過來放在你的腿上,你們早已經彼此相屬了。

因了這種簡單而毫無雜質的愛與被愛,你便可以毫無顧慮的表達和給予你的愛而不用擔心其他,你的付出本沒有期待,你卻獲得了同等的回報。簡單而純潔的相互愛戀難道不是愛情的唯美境界嗎?這或許就是為什麽,動物可以成為人類感情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

hairycat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告訴我關於查理的故事。看了你的故事,我淚流滿麵,為了你的孩子查理,也為了我的孩子阿甜。我為你和查理祈禱,希望查理有一天會回到媽媽的身邊。

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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