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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往事

(2008-12-19 17:02:54) 下一個
先向讀者道歉,再補交作業。第三節一直沒法寫,有時間的時候沒心境,有心境的時候沒時間。今天總算寫完,祝大家有個美好周末。也希望看到各位的親身經曆。看過前麵的直接看(3)吧。


(1)

(看完大哥大姐的暗戀早戀,小弟的記憶閥門也打開了,有些事好象從來沒想起過,可一旦想起來所有細節都還曆曆在目。第一次來這個論壇,實在是人到中年那四字讓人有抵觸心理。可小弟其實也不小了,年輕時那會有心思去回憶往事啊。另外小弟是南方人,不會說俺,也不會說整,真覺得拿不出手,請包涵。)


爸爸曾是右派,所以我小學時光是在某勞改農場度過的。小學前是在城裏由奶奶帶的,剛入學時玩不過那些鄉下野孩子。連女同學都欺負我,一年級時還被班裏女生拖進女廁所參觀,到現在也不知她們是出於什麽動機。
到了二年級就好了,小弟智商超群,成了老師和校長的寵兒。班裏有十幾個女生,隻有四個男生。小弟突然奇貨可居了。可能是小弟心智還未成熟,審美觀有點問題,不太喜歡妖嬈的班花,雖然她是我的同桌,她爸媽還老叫我去他們家玩。我更喜歡算術(那時候還不叫數學呢)老師的女兒,她不太漂亮,黑黑的像個男孩。和我一樣調皮搗蛋。多年後看連續劇臥虎藏龍片頭中黃奕演的什麽秀蓮拿著雙刀怒氣衝衝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驚得半天合不攏嘴,引來老婆鄙夷的目光。


(2)


(謝謝各位回複。小孩子都喜歡起哄,真進了女廁所,也不會有什麽出格的事。其實匆忙之間除了幾個白晃晃的影子之外什麽也沒看到。讓大家失望了。)


那時候的孩子好像都早熟,到了三年級,都覺得是大人了,起哄的內容也不一樣了。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全班同學一致決定要撮合我們倆。有段時間,一到課間休息就把我們倆反鎖在教室裏,老師竟然也笑眯眯地默許。我們開始也強烈抵抗,後來就裝模做樣了。那時男女同學獨處的機會很少,有機會關在教室裏我們居然一句話也沒說過。隻是心裏甜蜜蜜的,沒人注意的時候對看的目光也不一樣了。
久而久之,我們對這種玩笑習以為常,不再覺得尷尬,同學也就失去了起哄的興趣。到了四年級,人人都把我們當成一對,我們也天天一起上學放學。班裏幾個出眾的同學組成了小集團,我們通常都集體行動,隻是我倆不知道還因該單獨做些什麽。我們也常常吵架,不過更多的是感覺到對方的熱情和關心。算術老師倒是對我越來越好,弄得我有時會錯把她當媽了。相信有很多人小時候上課有舉手叫媽的經曆吧。我連班主任語文老師也叫過媽,因為覺得她長得好看,現在想想是屬於知性美,而且她和老爸關係有點曖昧。
那時候功課一點也不緊張,放學後我們一起去爬山遊泳抓青蛙采野栗子,每天都有消耗不完的精力。在農場最大的娛樂是看露天電影,下次就講看電影的事吧。


(3)
記得那是四年級的一個秋天,幾天前就通知要看電影了,所以下午一下課我們就去占位置。那是在農場的一個大球場,平時老爸常在那裏打籃球,在一些阿姨姐姐麵前顯得神勇無比。現在空曠的球場上排滿了各色各樣的椅子凳子,有的椅子還要躺下來占更多位子。不過大家都很守規矩,不用擔心回家吃完晚飯回來位子會不見了。隻有一次差點和一個高年級同學打起來,那是因為我們同時看上了一塊地盤,爭執不下隻能動手。我也明知不是他對手,可那時哪管那麽多,哪怕刀山火海也容不得我退縮,況且幫我的人多的是。結果他不好意思和我動手,沒打起來。在農場我也算文雅的孩子,可也打過很多次架,打完後老爸通常都是棍棒教育,老媽則心疼那藍雞蛋,照農場規矩,打破頭除了登門道歉,還要賠一籃雞蛋的。農場子弟打完之後大家還照樣做兄弟,和當地的農民就不同了,一旦結了仇見一次打一次。農民平時看不起農場的人,常常遠遠的隔了幾塊稻田朝我們“勞教勞教”怪叫。可這時候他們不請自來,不過他們自己也覺低人一等,在球場的邊上席地而坐。
那晚我們兩家當然又是坐在一起,而我們倆又是緊靠在中間。秋天的夜晚也是一樣秋高氣爽,明亮的月光照得四周依稀可辨而又充滿了誘惑。電影中途忽然感覺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在這之前我們連一次有意的身體接觸都沒有,而那時在那樣的月光和銀幕的反光下等於是縱目睽睽啊。為她的大膽震驚的同時,心中卻充滿了甜蜜。經過幾秒鍾的遲疑我也把手放在了她手上。從她有點涼的手背上我能感覺到矜持,感覺到羞澀。可從她的火熱的掌心我又感覺到了火一樣的熱情。我們還裝作看電影的樣子,在無人察覺之下,灼熱的愛意像電流一樣從我們的手上傳遞過去,來回激蕩,衝擊我們少年的心靈。似乎在霎那之間一切都已不再是原來的樣子,秋夜的涼風依舊冷卻著我們火熱的心,空氣中充滿了秋收後的稻草的氣味,操場上的人們安靜地看著電影,四周一切都披著一層淡淡的銀色。但在這表麵的安靜之下,卻感覺得到一股股蠢動的活力。對生活的熱望像火山一樣噴發,雖然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樣的沸騰生活,僅僅是對這種生活的向往已經讓我們完全陶醉。
那晚看的什麽電影早已不記得了,發生了些什麽事也不記得了,可這一刻的感覺卻是刻骨銘心。在那個還不太懂得愛的年紀,我們就這樣懵懵懂懂經曆了初戀。最讓我珍惜的是這種感情是那樣的純潔,不受任何世俗的汙染,就好像與生俱來的本能,讓人沒有十分充足理由地就傾心愛慕。在後來的人生旅途中還碰到過多次這樣的感情,可惜大部分都被我辜負了(唯一沒辜負的就變成了老婆)。當然也被人辜負過,好在如同難得一笑名言所說,人生上半場暫時以3比2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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