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海外創業故事

分享一下自己十多年的經曆,怎樣從一個想出國的大學畢業生,輾轉去了中東,非洲和北美做生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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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空空闖中東(四)再次落魄

(2008-12-19 23:07:29) 下一個
化糞池工程為我和小張每人掙了3萬多塊裏亞爾,這在當時來說可是一筆巨款。有關我倆的傳言很塊就傳到隊長那裏了。終於有一天,當我們正要把挖掘機開出施工現場的時候,被守候已久的他抓了個正著。

頭平時跟我關係還算不錯,但私自動用公司的設備幹私活加無照施工可不是鬧著玩的小事。如果出了事故,他的烏紗帽也難保。

他對我們的處理還算厚道,沒有報到上麵去(有可能立刻遣返回國),隻是收了小張的鑰匙,並口頭嚴重警告。但我們明白,我倆在公司的好日子也到頭了--4個月後公司是不會同我們這種麻煩分子續約的。如果沒有別的出路,到時候我們隻有打鋪蓋回國了。

“錢途”斷了以後,小張心情越來越不好。此後終日吸煙,脾氣日漸暴躁。他不久找了個由頭提前回了國,此後就再也沒有回吉達。後來曾聽朋友說他去了中石油在蘇丹的項目,以後就再無消息。

對我來說,公司如果不再續約,今後的出路也同樣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我離開程序員的崗位已經快2年了,回國再去寫code很可能還不如新畢業的大學生。再找新的職業更不知從何入手。中國革命往何處去?在夜裏,我常常在煩亂中帶著這樣的問題進入夢鄉。
 
好在轉眼就要進入了冬季了。氣溫由50度降到了20度。涼爽的天氣多少能讓人減輕一些煩惱。雖然一時還想不清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但我知道至少該利用解約前的這段短暫的黃金時光好好放鬆放鬆。

老城巴布謝裏夫自然是我最愛去的地方。過去因為天熱,所以一直躲在小張的皮卡車裏走馬觀花。現在天氣好了,終於有機會去近距離接觸這個具有千年曆史的阿拉伯鬧市。

巴布謝裏夫最熱鬧的地段是所謂的蘇丹區。幾條縱橫交錯的小巷雲集了各類商鋪,有賣金銀首飾的,服裝鞋帽的,皮具箱包的,林林總總無法一一道來。大多數商鋪批零兼營,常有紅海對岸蘇丹來的小商人到這裏來批貨,該區因此而得名。產品的風格也多迎合對岸蘇丹市場的需求,但一看產地,多數是中國製造。

蘇丹區的餐館食肆也非常多,傳統阿拉伯小吃店遍布每條小巷。我最喜歡吃的是黎巴嫩風格的阿拉伯三文治。阿拉伯三文治是用一張薄餅夾上現烤出來的牛肉碎和羊肉碎,再佐以碎番茄,洋蔥末,和青交末以及阿拉伯dressing,味道香極了。我來北美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品嚐這個好東西,後來在加拿大多倫多的一個小街上發現了它。那是一個埃及人開的非常小的食肆,地點在DUNDAS與YONGE街交界附近的一條小巷--ELM ST。口味沒有我在阿拉伯國家吃得那麽正宗,但也非常不錯。有機會去多倫多的朋友不妨去試試。
 
巴布謝裏夫最熱鬧的時候是每周四的傍晚。因為伊斯蘭教規定的安息日(休息日)是周五,所以周四就是他們的周末。每逢這個時候,蘇丹區都會聚滿南來北往的客商和遊客,如同中國的廟會。

周四也是乞丐們歡喜的日子,按著伊斯蘭教的說法,周四是所謂“MERCY DAY”也就是慈善日。如果在這一天,碰到有窮人求你救濟,你有能力的話,是不該拒絕的。 因為戰亂,紅海對岸的蘇丹,索馬裏,厄立特裏亞等國有大批的難民偷渡並滯留在沙特,是當地政府的一個老大難問題。除了打打零工之外,周四行乞也是他們中很多人的一個收入來源。行乞者雖是窮人,但並不因為自己窮而失去做人的尊嚴。衣著雖然陳舊但不失整潔,用語禮貌而不咄咄逼人,正所謂“人窮誌不窮”是也。而且乞丐們的記憶力也非常驚人,如果同一天你已經施舍過同一個人,當天他再碰到你時,會向你問好,卻不要你的錢。
 
標準的施舍金額是不多不少:一個裏亞爾。明白規矩的人在逛蘇丹區的時候,一般都準備好零錢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也鬧過笑話,一次逛街的時候碰到一個漂亮的黑人小女孩向我打招呼。我因為阿拉伯語非常爛,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很快機靈的小姑娘馬上改用英語,“MERCY,MERCY”地直向我叫喚。我終於明白了她要什麽,連忙去掏錢包。

這一掏才知道壞了,身上最小的票子是20裏亞爾。 20裏亞爾可是我兩天的生活費呀,不過當著這麽多阿拉伯兄弟的麵,怎麽也不能給咱中國人丟臉啊。我一咬牙,一跺腳,給了可愛的小姑娘20塊大洋。 小姑娘一看這麽多銀子,以為我弄錯了。後來從我的肢體語言中看出我沒有零錢後,她馬上從身上掏出19個裏亞爾找給我。“真主保佑你平安”,她用阿語向我到了聲謝,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忙著找尋她下一個施主去了。
 
同很多宗教國家一樣,沙特有很多虔誠的穆斯林幹著專職或兼職的傳教工作。我在巴布謝裏夫就碰到過這麽一位名叫尤素福的教士。 那天我在一個蘇丹區的小餐館吃東西,我圖新鮮,點了個油炸魚(紅海的魚又大又肥還少刺,但阿拉伯人好像除了油炸以外,就沒有別的做魚的方法)。菜上來了之後一嚐,才發現沒法吃。原來這魚一沒放鹽,而無放醬,整個味同嚼蠟。想同老板討點鹽和辣椒醬,老板還偏偏不懂英語。

這時旁邊來了個大胡子,用英語問我是否要幫忙。我自然求之不得。 大胡子向老板說明原委後,端著鹽和辣醬坐到我旁邊,自我介紹他叫尤素福(Yosserf),原名JOSEPH DAVIDSON,英國人。

我這才開始仔細觀察他,敢情這哥們是個純種的歐洲白人。隻是帶了花頭巾,留了大胡子之後,乍一看整個變成了本拉燈。 我問老尤怎麽跑到這來的,他告訴幾年前他在英國信了伊斯蘭教,聽從安拉的召喚,來到中東地區。他前段日子在索馬裏救援那裏的難民,剛剛回到沙特,準備過些日子去厄立特裏亞再從事其他的救援工作。

聊著聊著,自然就談到了中國。他問我們中國人都信仰些什麽。我說這還真難說,信佛,信耶穌,信真主安拉的都有,當然也有不老少什麽都不信隻信錢的。他聽了直搖頭,“那就很快跟歐洲人一樣墮落了”,他說這話的語氣儼然他已經從歐洲人脫胎換骨成了阿拉伯人。

“你信神嗎?”,他直接了當的問我。我猶豫了一下,模棱兩可的回答“我既不能否認神的存在也不能確定他的存在,不過我有興趣以後同他探討這些問題”。 老尤看出我似乎是在敷衍他,不過他還是熱情不減,問我要了聯絡電話之後就告辭了。
 
沒過幾天,尤素福就跑到我這來了,還抱了一堆伊斯蘭協會印的英文宣傳冊子給我。我問他從哪弄的這些東西,他說是國王大學圖書館。“怎麽樣,有興趣同我一起去那裏轉轉?”,他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心想反正沒事幹,去看看書也行,就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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