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蘭
三月初,從美國回到北京,正準備打電話問候蔡其矯,一朋友告訴我說
這之前的六七年時間裏,我在美國曾打過數次電話回北京問候
最後一次和他說話,是去年春天的一天中午(北京時間)。他說起我多年前,采訪他時照的照片很漂亮,還無意間說起九六年幾個詩人在牛漢家聚會時,我穿了一件香蕉黃的毛衣。我早已記不得那天我穿的什麽,卻心想
九六年秋天,我在魯迅文學院進修。
過了一會兒我放下電話,才發現壞了。
過了許久,同學胡寒到宿舍找我,讓我到院長雷抒雁辦公室去一下。我以為是前些天為學校寫的那篇新聞稿子要改,心想
我去到二樓院長辦公室,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果然是蔡其矯。他滿頭大汗,沒有立即看到我,正在用一張灰白相間的暗格手帕擦汗。
“蔡伯伯,您喝荼。”
“
“
我說完,秦琴和雷抒雁一起看我,我立即意識到:我說話的口氣對這個至少我該叫他爺爺的老人,這個有名的大詩人,是不妥當的。蔡其矯則衝我笑笑,說,“我騎得確實不慢,至少不比一般的年輕人慢。”
“那你回去的時候騎慢點兒吧。這麽遠的路,要是我,騎過來了就再也騎不回去。”我笑了笑,又說。
“蔡伯伯,您要看的學生就是這位?”
“她叫惠蘭,詩和文章都寫得很好。”
本來,我與
我們坐了十分鍾左右,
一路上,我和推著自行
“
“是呀,我騎車騎得一身的汗。這是不錯的鍛煉。”
“我後來又給你打過電話,可是你已經走了。我是想提醒你路遠騎慢點兒。”我又說。
“你不用擔心我,小鬼,我幾乎天天騎車呢。對了小鬼,你剛才在學校怎麽不說話,是怕你的老師嗎?”
“不是怕,是不自在。他們對你這般客氣,而我又不習慣在你字下加‘心’,所以隻好不說話了。”我答。
“你對任何人講話,是不是都不加‘心’?”
“差不多吧。實話跟你說,我覺得尊重一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口頭上。當然啦,口頭上尊重的同時內心也可能尊重,可我,就是說不出來。”我答,也笑起來。
“你這小鬼蠻有性格的嘛。為人就該這樣,要堅持自己。”
正說著,已走到牛漢家樓前。遠遠地,我們就看見高大的牛漢站在院子裏等我們。
“牛漢,看我帶誰來了?” 還沒走攏,
等走近些了,牛漢才發現
進屋後,我發現王家新他們幾個已經在屋子裏了。在座的五位詩人,都是我曾經采訪過的。見了麵,氣氛自然輕鬆歡快。大家爭著說話,幾個人一直聊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王家新提議告辭,我趕緊給大家拍照留念。
半個月後,我收到
之後的幾年,我在北京數次詩人的活動中又見到蔡其矯。兩千零一年,我到美國去了,與蔡其矯的交往從此也就僅限於電話裏。
真沒想到,在牛漢家照的這組照片,現在就成了我對詩人蔡其矯永久而美好的記憶。
附: 蔡其矯簡介(主要資料來源: http://my.ziqu.com/bbs/665597/messages/17123.html)
蔡其矯,著名詩人,福建作家協會副主席、名譽主席、顧問,中國詩歌學會副會長。1918年12月出生於福建省晉江市紫帽鎮園阪村,幼年隨家遷居印尼泗水,少時回國讀書、生活,1938年赴延安參加革命,在“魯迅藝術學院”學習,1941年在晉察冀邊區華北聯大教書,以詩歌《肉搏》成名,上世紀50年代詩歌《霧中漢水》、70年代《祈求》曾聞名遐邇。其對古典文學和歐美詩歌興趣濃厚,曾翻譯惠特曼、聶魯達等人作品。共出版《回聲集》、《濤聲集》、《祈求》、《福建集》、《迎風》、《醉石》、《詩歌回廊八冊》等共22本單合本詩集。於
蔡其矯崇尚“樂觀即健康。一切要快樂,不要發愁什麽,喜歡什麽就去做什麽,在精神上永遠不要有什麽負擔、講究,擁有一顆平常心,擁有一種平常生活,慢慢地,我們就會發現原來人生如此美好,而我們恰恰很詩意地棲居了一回。”蔡其矯老先生意味深長地說。
惠蘭, 先來問好, 回頭再找機會來讀詩文. 最近的確是太忙.
保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