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婚禮在一片和諧美滿的氣氛中結束。和新娘站在門口送親的汪韓誌還不忘提醒白雨菲:“送送太子啊~”
王泰之和白雨菲在慶安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漫步回家,說起這幾年各自經曆的種種。
王泰之這才知道白雨菲休學一年的事,原來她一直沒收到自己的信。
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她馬上就要出國,自己也與袁媛有了婚約。
“聽汪韓誌說你男友移民加拿大了。所以你出國是…” 王泰之不動聲色地問。
白雨菲搖搖頭:“我們早就分手了。”
“哦,對不起啊…”王泰之不動聲色地試圖安慰。
“沒事~”白雨菲不屑地打斷他,“天涯何處無芳草——”
王泰之有些心緒複雜地看向白雨菲,等著她的下半句。心想,會不會是“就在身邊不用找”?
隻聽白雨菲接著說:“想要多少有多少!”
哦,原來是芳草地。以後在美國芳草就更多了,還五顏六色的呢。王泰之不由得搖搖頭。
走著走著,到了一中校門口。這是王泰之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忽然很想進去看看。可是漆黑的大門緊鎖。
白雨菲攔住他:“這麽晚了,怎麽進去啊?總不能翻牆頭吧。”
想什麽呢?儀表堂堂的市長兒子,怎麽能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王泰之敲敲傳達室的門:“劉大爺?”
劉大爺看到王泰之,驚喜萬分:“泰之回來了?”跟王泰之一頓寒暄。轉而又看看白雨菲,一臉茫然。
鐵打的劉大爺,流水的一中學生,他自然不可能認識所有的孩子。
“她也是一中畢業的。”王泰之一邊介紹一邊禮貌地問,“我們能進去校園走走嗎?”
劉大爺連連點頭,開了門放兩人進去。
寒假的校園裏寂靜無聲,清冷的月光下有菲菲陪著散步,王泰之想起一首歌:
這冬季的校園 也像往日一般安詳寧靜
也像往日 有漂亮女生 白發的先生
在這裏度過了十幾年,無數回憶湧上心頭,王泰之心潮澎湃。走過籃球場時,王泰之向介紹白雨菲說自己很小時就經常在這裏練習投球,高一時就進了校隊。
王泰之帶著一絲驕傲地說:“當時我們個子都不高,那年跟二中比賽時被看不起。二中都沒上主力,結果上半場就被我們打了10:0。後來全部派上主力還是沒打過我們。”
“我記得這事。”白雨菲忽然興奮地說。
呃?王泰之心想,她一定那時就注意到我的賽場風姿了。
白雨菲仰著頭咯咯地笑著說:“今天婚禮上介紹你認識的張忠華,當時就是二中校隊的。我和方萱看張忠華他們快輸了,一直在給二中加油。結果被同學罵我倆是叛徒,好幾天都抬不起頭。”
為什麽你的關注點總不在我這裏?為什麽你說話的樣子又那麽可愛?可愛得讓人不忍懟怨。
王泰之緩過神來,收了收不由自主上翹的嘴角。
溜達了一圈,該走了。到了門口,劉大爺為他倆開門。
王泰之總覺得應該送劉大爺一些東西,但這次來是臨時起意,兩人都是兩手空空。王泰之忽然想起包裏還有剛才汪韓誌婚禮上發的喜煙喜酒,便搜羅出來,一股腦兒都塞給劉大爺。
轉身走時,遠遠地聽見身後的劉大爺不明就裏地犯著嘀咕:“你倆…結婚了?”
王泰之聽了心裏一絲快意,卻又怕白雨菲聽見,趕緊拉著她就跑。
傻傻的白雨菲一邊喘氣地跑著一邊問:“劉大爺剛才說什麽?”
王泰之邊跑邊答:“沒什麽,不重要。”
兩人一口氣跑到江邊的迎江亭。與當年的草長鶯飛截然不同,經過綠化整治,已然是個秀麗的小公園。
隻是,隨著陸路交通、航空事業的發展,長江客運失去了往日輝煌。迎江亭很難聽到往日那此起彼伏的汽笛悠揚。
兩人靜靜坐在亭子裏,望著江麵。
還是喜歡這樣。她看著遠方,我看著她。
陪著白雨菲來到了她家樓道口。他清楚地記得這個樓道口,每次佇立在這裏的情形。再次目送白雨菲轉身,王泰之心中百感交集。
樓道裏昏黃的燈光下,白雨菲忽然轉過身看著王泰之來。這讓王泰之意外地一愣。
白雨菲輕輕地問:“太子,要不要上樓坐坐?”
王泰之迅速地心理鬥爭了一秒鍾,說:“不了,今天太晚了。我看著你進去吧。”
孤男寡女,酒後微醺,獨處一室,肯定會讓人浮想聯翩。畢竟自己與袁媛已有婚約,絕不能對不起袁媛。
王泰之在樓道口站著,怔怔看著白雨菲的影子消失在樓道。
樓層的聲控燈隨著白雨菲的步伐,一層一層地亮了,又一層一層地熄了。直到她上了樓,她房間的燈亮了,又熄了。
王泰之在樓下駐足良久,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樓道裏沒有任何聲響,才茫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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