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地理】探險漂流:塔克拉馬幹沙漠（之一）

 

探險漂流:塔克拉馬幹沙漠

                          撰文/丁人人　供圖/嚴江征

 

沙漠行舟記之一：沙漠能否行舟？

　　塔格拉瑪幹大沙漠於我國新疆天山以南，昆侖山以北的塔裏木盆地中央，是世界第二大沙漠，是世界上最幹旱的地區之一。由於這一地區常年多風暴，因此塔格拉瑪幹是世界上沙丘移動最頻繁的沙漠。塔格拉瑪幹大沙漠的麵積有32萬平方公裏，相當於12個海南島大小。

　　 圍繞塔格拉瑪幹的是天山、昆侖兩大山脈，有多條河流流入沙漠，但隻有和田河一條能穿越沙漠，從昆侖腳下一直流到天山腳下的塔裏木河。但這是一條季節河，每年隻有在夏日冰雪消融的時候，才在十幾天的時間中有水穿越沙漠。由於有這每年一次河水的灌溉，沿和田河兩岸長起了茂密的胡楊林，成為切開沙漠的一條綠帶。

　　自古以來，和田河就是商人、牧民穿越塔格拉瑪幹沙漠的通道。但是，人們隻在冬季，河水幹枯之後，才敢沿河床行走，而乘船漂流是亙古未有的事。

　　

 

　　在祖國的西南邊疆，有一片黃色的"海洋"，這就是有３２萬平方公裏的世界第二大沙漠──新疆塔裏木盆地塔克拉瑪幹大沙漠。這片世界最大的流動沙漠群有一個令人生畏的別稱──"進得去出不來"。在地圖上，這片有１２個海南島大的死亡之海中，有一條南北走向的藍色虛線縱貫南北穿越沙漠，這就是和田河。

　　和田河是一條季節性河流。每年盛夏，昆侖山上的積雪消溶，匯集成流衝下山坡，穿過三百多公裏幹涸的沙漠，與天山上流下的阿克蘇河相匯，形成我國最大的內陸河塔裏木河。

　　自古以來，和田河就是人們穿越"死亡之海"的唯一通道。古時人們騎乘牲口，在旱季沿和田河幹涸的河床行走，河中存留的水窪和岸上的胡楊林葉，能維持人畜的生命。如今，人們開著汽車、拖拉機在堅硬的河床穿越沙漠。這時的和田河雖然已經幹涸，但是在河床上挖上幾鍬仍能滲出混黃的河水，以救危難。

　　和田河雖然是條河，但是古往今來的記載中，從來沒有在這條河中行船的記錄。於是中國探險協會就準備成為在這條沙漠河流中行舟的先驅。

　　"漂流和田河？根本不可能！"當記者作為先行官到達烏魯木齊，見到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的同誌時，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這話。他們提出的依據主要有兩條：其一，和田河即使在汛期，能流到下遊的水量也很少。夏天他們曾在和田河中下遊考察，見到的水麵很寬，但大多數地方隻沒腳背，根本無法行船。其二，和田河下遊河水漫流，形成很寬的河道，支流繁多。絕大多數支流都消失在沙漠之中，如果船隻誤入岔流，那真是進得去，出不來了。分院的同誌曾漂流塔裏木河，就因誤入岔流而失敗。

　　筆者又向幾位曾在南疆工作過的記者和編輯請教，他們也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和田河水淺眾所周知，又加上近幾年上遊建了許多水庫，大量攔截水資源，現在的和田河還能否穿越沙漠已經難說。

　　可是"沙漠之舟"已開始行動，全體探險隊員已到達和田市。

　　和田河，是由玉龍喀什和喀拉喀什兩條河在和田市以北１００多公裏的沙漠中匯合而成的。當我們途經和田市郊的喀拉喀什河時，水麵寬不足兩米，在河中嬉水的小孩水不及腰。我們去拜見和田河管理處的領導，他們也認為漂流和田河根本不可能。他們介紹的情況是：和田河上遊的玉龍喀什和喀拉喀什在進入和田河綠洲後被大量截流。河水被蓄進大大小小三十幾個水庫之中。喀拉喀什河現在已無水流進和田河，玉龍喀什河也隻在汛期洪峰到來時，才有水庫容納不下的少量水泄入和田河。所以他們認為，和田河早已與塔裏木河斷流。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去聽各式各樣的傳說，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們分不清是因從來沒有人幹過，所以都說不行，還是根本就不行，才從來沒人幹過。沙漠到底能不能行舟？

　　此時，堅持這項計劃一定能行的隻有隊長嚴江征一人。因為這項計劃是他精心策劃了五年的結果。他掌握的最關鍵的數據是，和田河在流入塔裏木河時有一個叫肖塔的水文站的全部水文資料。從五十年代初，和田河每年都要向塔裏木河注入幾億立方水，多時達十幾億立方。百年不遇大旱的１９６５年，下泄水量也達四千萬立方米。嚴江征還了解到，和田河在汛期時，空軍曾派飛機沿和田河低空飛過。據飛行員講，和田河沒有斷流，並能看到水流的跡象。但是下遊河麵寬闊，支流繁多是實情。

　　在旱季，汽車和拖拉機可以沿著幹旱的河道進入沙漠，可到了汛期，儲滿水的沙漠就象特大的陷阱，車輛隻能在河邊的沙丘上找路，而高大的沙丘，是一般汽車無法通過的。此時，除了裝有特製寬大輪胎的沙漠車，其它汽車都無法進入沙漠。

　　我們在和田地區行署和地區水利局、交通局、宣傳部等部門的幫助下，找到三輛吉普車，向我們預定的出發營地──麻紮塔格山進發。

　　我們的汽車沿著沙漠公路行進一百多公裏，就到了公路的盡頭，卡瓦克鄉。三輛吉普中的兩輛要返回，隻有交通局的一位小夥子開著一輛北京２１２跟著我們。僅憑一輛吉普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沙漠的。我們又租到一輛拖拉機，一同向沙漠進軍。

　　和田地區每年降雨很少，隻有３０多毫米。可是在我們到達和田的這幾天裏連降兩天大雨。總降水量達２０毫米以上。這連日的陰雨使昆侖山上溫度下降，融雪緩慢，和田河水量減少。但是，連日的降水卻在沙漠上形成了１０公分左右的一層硬殼，對我們開進沙漠大有好處。

　　可是幸運不總照顧我們。剛進沙漠不久，我們的汽車發動機就不停的開鍋。等到夜幕降臨時，那拖拉機的大燈又全部燒毀。絕境之中，我們想出了一個"瞎子"　拉"瘸子"的辦法。拖拉機用鋼絲繩拉著汽車，汽車在後用大燈為拖拉機照亮。就是這樣的好景也不長。走不了幾步，"瞎子"和"瘸子"就雙雙陷入沙中。我們隻好下車連挖帶推，最後索興跟在汽車後麵走。就這樣，９０公裏路整整走了２０個小時。我們終於在８月１３日中午１１時３０分到達我們的出發營地──麻紮塔格。我們麵前的和田河此時正是黃水滔滔。

我們能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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