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子孫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在遼大時，有位外教是從德國來的，名叫Peter的退休的老頭兒，他精瘦精瘦的，是個數學家，通十國語言。而且不是一般的會話語言水平，是高級知識分子的語言水平。他是來教德語的。他娶了個韓國太太，她是護士， 已退休了。他們很高興來中國。把家當都打點完畢。來了五個月後，把在中國常住所需的東西也都買齊，像烤爐之類的，打算在中國多住幾年。皮特工作熱情很高，經常沒課也前往新校區 給學生補課，自己給學生加班加點。新校區離舊校區相當遠，來回有專門的校車，但路上要花不少時間。但皮特沒課也去，給學生進行谘詢輔導，美英法德，這學院開設的每個語種他都會。 在所有外教中，我還沒見過對學生如此負責和熱情的。沒想到，他竟然在一學期後，就退了職。原因是他給了他班上幾名學生不及格的成績，但學校硬要他給改成及格。在拒絕兩次後，學校還是要他改成績，他說他隻好退職，因他不願意做這樣欺騙的行為。他告訴我，這幾個學生的水平離及格差很遠。倘能接近及格的都給打及格了，而且考試題簡單得很。他不明白為什麽學校非要給他們及格。他們離開中國時心裏是很難過。我很同情他，我對他十分的敬重。這樣的問題所有外教都碰到的，也都不同意給不及格學生及格的成績，但為了保持飯碗，大家都采取入鄉隨俗的態度，而且許多外教還把中國這樣做，當笑料講述。像皮特這樣堅持做人做事的原則，不肯讓步，寧願損失個人利益，在外教中是不多的。在許多人看來中國大學請外教是為了好看，趕時髦，根本不在乎教學質量。這種發現使我心裏十分難過，畢竟是中國，我們心中深愛的祖國呀！
有許多學生外語是絕對不及格的，水平比小學生都不如，可能連英語字母都沒能寫完整。但隻要他們名單在上麵, 就非給及格不可，因為他們交了錢的。我發現有些學生常沒來上課，後來我和他們個別談話知道，他們是在網巴玩遊戲，玩得忘了上課，有的是故意不來上課在宿舍睡覺，他們的理由是英語水平太差，反正聽不懂，特別是老外講外語，完全聽不懂，幹嘛坐在教室浪費時間？但最後一周全班都會來，因為他們都要成績。而且，這樣的學生還不少，大都是男生。我告訴他們,在美國，有的科目學生可選擇不學，是學分製。但中國大學生沒有選擇學不學這科的權力，全由學校安排。這些學生在中學就沒學好外語，到了大學就很困難了。有的是在農村的中學，沒有合格的外語老師，一點基礎也沒有。有不少農村父母在經濟上是竭盡所有，送他們上學的呀。要他們學不興趣而早放棄的科目，而且要他們聽不會講中國話的老外的課真是難上加難啊。
其實皮特不知道，學生自己改成績也很容易。有一天，我到一家影印服務小店，就看到學生花錢請改成績單，即使老師勉強給了及格的成績，他們也能經而易己的改成80分以上。但我知道這種修改後的成績報告單除了欺騙家長以外，沒能多大用處，能騙得了求職的公司嗎？難怪許多畢業生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人家一麵試，馬上就可知你的水平如何。但他們的父母還以為是沒後門的結果，其實是各種因素都有。
我看到商業網巴把大學緊緊包圍，聽說中國有法律，在學校附近不能開網巴，然而遼大舊校區，甚至新校區門口就是網巴，一間連一間。裏麵擠麵了學生，24小時經營。網巴主人大賺錢財，不管學生去死。再說他們是發了大錢上下打點才拿到經營執照的，大學門口這黃金地段又不知要花多少錢才拿到的。他們哪管這網巴是害了多少青少年人。多少大學生在那兒虛度光陰。在南通大學也是如此。那些泡網巴的學生，個個臉黃饑瘦，因在網巴廢寢忘食。誤了多少功課。他們回去家中父母還以為他們是用功過度呢。在網巴上癮後，要戒就很難了，就像吸鴉片一樣。我不知道為啥學院明知但不製止。遼大的東門邊上有一間大網巴後門一開就是校內。那東門的守衛門房在9點關門，然而學生可從那小門自由進出。我在和他們學院老師交談這事，他們的頭搖了又搖。反正自個兒管好自家孩子，他人的孩子管不得，何況父母要是知道都管不了哪。孩子長大該自覺了。在中國我最深痛恨的就是這些網巴，弊多利少。我不知何時中國可再現林則徐禁煙，把這些網巴給燒了，那才大快人心啊！
在集美大學，和南通大學，都給外教發了自行車，然而學校買的自行車質量太差，三天兩頭要上修車處，幸虧路邊的修車攤，要價很公道，而且馬上給修。不久，James就認識了幾個技術不錯的修車攤。我不會騎車，學了後，看到街上人那麽多，總沒有勇氣騎上街。上菜市場，我幹脆走路或搭乘“自行車的士”。都是農村的農民出來載客。他們的技術很不錯。有時J載我上市場，剛去時我總叫他在外麵等我，我進去采購。有一天教研組長看他在市場門口乖乖的等著，問他：“基米，你怎麽不進去幫忙？”他說：“我不能進去，一進去市場物價就上漲了。”組長把這當笑話了。後來，本地人都認識他了，見到他，也沒有物價上漲現象。但他還是習慣在外麵等，到我買完載我回校。 另外學校買給外教便宜車，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新自行車的壽命很短，一不注意車就會被偷走。雖然學校有交代，而且我們也很注意，車還是在我們合同未完就被偷走了。我們在南通也丟了一輛車。後來老師們告訴我們，舊車比較沒丟掉的危險。所以到了沈陽，學校沒發給外教自行車，我們決定買輛好的堅固的舊自行車。在美國在YardSale或Moving Sale, 經常可以買到價格低廉的好二手自行車。
有一天我發現在遼大附近有一舊自行車市場，常常看到有很多舊自行車在賣。我們就隻需騎9個月的自行車，所以我們決定在周末一起過去挑一輛。當我們正在人群中東張西望時，賣車的突做鳥獸散，一問旁人，說是來了警察。然而我們卻沒看到警察的任何蹤跡。正當我們驚異之後，決定離開時，那些賣車的都又冒出來了。James驚歎道：他們在和警察玩貓抓老鼠( hide and seek)哩！
不過我們倒是真的在那兒買了一輛看來不錯的自行車。當我們來到近旁的自行車修車攤換坐墊時，他問；“買了多少錢呀？”“四百。” “被騙了”他說。我說“賣車的說新的要上千人民幣呢”“那是真貨才上千，這是冒牌的！” 我問他為什麽賣車的看到警察要跑，“那些車大都是偷來的，你要是出二百，估計也能買到，”他說。不過，James對這輛車倒是滿喜歡的，雖然還是三天兩頭上修車攤。我沒告訴他這車是假冒名牌的，也沒告他這車是偷來的，反正他喜歡就好。
在沈陽有種平價水果店，水果種類很多，價格固定，但離遼大稍遠。走去太遠，打“的士”又太近，所以，J主動擔當此任。他經常騎自行車去買水果，而且越買越好，挑的都是味道很不錯的水果。我說: 你進步很快哩，他說他有一秘密不可外傳。再三追問下，他才傳授機密：隻要有人排隊買的水果就是好水果！排隊越長的水果越好。原來如此，看來他是開竅了。
我們很喜歡沈陽，除了汙染太重外。沈陽人還保持許多原來的傳統，總的說來親情較重。冬天快到時，在沈陽你可以看到賣烤地瓜攤子。花上一兩快錢，就能買到一條烤得軟軟的甜地瓜。在中山公園門口，我經常買一條烤地瓜，坐在公園大樹下的石頭上，邊看老公和他師傅和隊友們打太極，邊偷吃我的烤地瓜。
我們廈門的“豆花”是加糖來吃，他們叫豆腐腦，是加鹹鹵料香菜，也很好吃。在南通也有豆腐腦。在美國這樣的小吃，大概隻有在中國城才能吃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