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的摩的秋天是很美的,當秋風陣陣 吹過, 天氣逐漸變涼,後院的小樹林就有了各種顏色。秋風掃過, 各種顏色的樹葉,紅色的,金黃色的,棕色的,落了一地, 風一吹,落葉成堆,正似 李清照的 “滿地黃花堆積”。今是2008年的秋天,一年又一年,離開家鄉整二十年 了。今年春天剛從家鄉回來,又開始計劃下回之行。在美國想回中國,到了中國想回美國,這就是我半個美國人,半個中國人的情節。
我的家鄉是中國廈門,一個座落在中國東南海的小島,麵對台灣,離金門馬祖島很近的一個小城市。廈門有位著名愛國華僑領袖、教育事業家陳嘉庚。他是東南亞的“橡膠大王”,著名的大企業家。他致富後首先想到的是興學報國。他捐資在昔日偏僻的漁村裏建設起舉世聞名的集美學村和廈門大學。1950年,陳嘉庚到新加坡結束其經營的企業,回鄉定居, 著手擴建集美學校、廈門大學, 建設集美鱉園和廈門華僑博物館。新中國成立後,與台灣一水之隔的東方明珠廈門便成了前線。因為是前線,麵對要反攻大陸的敵人,廈門自從解放以來,沒什麽大建設。作為海島,廈門對外聯係隻能全靠船隻。陳嘉庚向廈門市長建議修建廈門海堤和杏集海堤, 在全國政協第二次會議上提出修建福建鐵路的建議,得到毛澤東、周恩來的讚同。兩條海堤和鷹廈鐵路的建設是解放以來“移山填海”的偉大工程。1954年10月15日,廈門海堤工程提前修建完成,12月10日舉行正式通車典禮,孤懸海外的廈門島才和大陸連接起來。
毛澤東逝世後,鄧小平推行了對外開放政策,廈門成為五個對外開放的經濟特區之一,廈門起了翻天複地的大變化。當我小的時候,我常邊看小人書,邊走路上學。路上隻有少許的自行車。那時的路是給人走的,自行車看到人,還得繞著道兒,耐心的響著車鈴。1988 年來到美國,也要走在路上,被房東小孩一把拉上人行道,才驚覺馬路不是給人走的。想起小時候在廈門,入了少先隊員, 戴著鮮紅的紅領巾,常常周末做好事,站在馬路上向行人 敬隊禮, 認認真真地說:“同誌,請走人行道!”這在廈門,現也該成了童話故事。廈門 現在已是高樓大夏林立,街上車水馬龍, 廈門的馬路再也不是給人走的了。
我們同一年段的, 大都屬鼠,2006年回去時,有的老同學都提早做了六十大壽。我說我們才58, 咋做六十了呢?他們說,男怕九,女躲八。所以提早做了。等到零八再做一次吧。眼一眨,我們不是都做第二次六十壽了嗎!
2005 年,我回廈門時,我的老同學張秀蓮給我帶來了一本知青們寫的書叫“親情”。她以前給我看了另一本廈門知青寫的書叫“告訴後代”我十分喜歡,因為我在那找到了許多同學的 名字,有中學的,有小學的。而且我們都有許多相似的經曆,看了感觸極深 ,特別親切。她就隻有這一本,而且是向另一位同學搶來的,舍不得給我帶到美國。 在臨走時,我告訴她,有來廈門,請到我姐家取書,因她住在杏林。
2006 年我再次回中國教書,回到廈門,看到“親情”還在姐家。才知道,她沒來過。一問才知她已去世了。
她和我小學都讀實驗小學,初中同學, 高中同班。2005年 見麵時,她還把我過去送給她的照片送給我,因她知道我浪跡天涯,許多老相片都不見了。她還告訴我,她還有少許班級經費和糧票,我才記起她是我們高二(二)班的生活股。每次老同學相聚,她總是非常熱心。2000年我在集大任教,還多次和她相聚,我和我先生還上杏林她家做客。那時她丈夫也還建在,沒想到她們兩夫婦都已作古。
我輩父母大都已到另一個世界,同輩去世,實在十分震驚。突覺人世短暫。過了不惑之年就不再年輕,時不等人。所以回美之後,頓生寫書之念。能給下一代留下的可能最保貴的就是關於他們父母的書,他們是從 何而來,他們父母的經曆。尤其是給我的在美國出生的新一代。
如果說學史可以明智的話。
上一代人的經曆,就是活的曆史。
阿姨加油。。。。。。恩,您比我爸媽都大,可以這麽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