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子孫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正文

留學美國(6)

(2009-02-20 09:57:00) 下一個

你們要過去得為業的那地,乃是有山,有穀,雨水滋潤之地。是耶和華你神所眷顧的….. (申命記1111-12)

 

我來美國留學,將經的征程絕不是坦途,但她是有山有水的地方,神將給我所需要的。我生活充滿艱辛,但享有永不幹枯的甜泉。來美國到了教堂接近了萬能的神,它卻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重塑了我。我懂得什麽是愛,忍耐,包容,奉獻。我的神代表了真,善和美,是我的依靠和安慰

來美一段時間後,我終於找到了中國朋友,那是在教堂認識的。實際上,1980後到美的留學生很多,同伴讀來的家屬就更多了。到了中國人的節日,我們都在教堂一起聚餐,每人帶來一盤中國人自做的美食,來自五湖四海,擺在拚成一排的長桌上,可叫百家宴 

剛開始,因我沒車。總是有熱心的教友來接送,大多是台灣早期來的。他們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我們和他們都講一樣的方言,他們也講和我們一樣相當不錯的普通話,但一聽普通話的腔就知是南方來的。有不少歌,例“綠島小夜曲”等 都一樣喜歡。 

從大陸來的學生,大都不是基督教徒,是來教堂認識中國鄉親的。我們常在教堂吃免費午飯,交流一整天。有個JohnsHopkins的大陸學生,常常大言不慚地說:我是混吃來了但教堂是個留學生能找到有愛心的親人朋友的地方來到這,就像回到家一樣。我們是借了美國教堂進行聚會的而且是免費借給中國人的。常是在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集會。因星期天教堂是還主人使用的。後來我搬到加州,再回來就住到郊區了。有一次我回去找過,沒找到可能搬遷了。它是在Baltimore市區33街,叫亨通浸信會此華人教會離約翰霍金斯大學不遠。 

我的父母是基督教徒,但自從解放後,我的父母不敢談信教的事唯一珍藏的一本聖經在文革時偷偷燒了,因知道紅衛兵會來抄家。因而我對基督教是一無所知的。唯聽母親多次給我們講他們接受基督的經過。那是在日本侵略中國占領廈門,他們逃難到惠安鄉下。有一年鼠疫流行,母親說天天見很多裹在草席的死屍運出埋掉,後來死的人多了,連埋都來不及。那時我還沒出世,但已有上麵的大姐和三個哥哥。三哥上麵還有個姐姐,一歲多死了。三哥其時也得了上吐下泄。也快不行了。媽媽說那死的老鼠到處可見逃都沒地方逃。但就有傳教士不怕死,開了大門讓他們進去住。一位傳教士給了母親一包黑得像木炭一樣的粉,讓它給三哥吃。但母親遲遲沒用,這包黑炭粉有用嗎?後來,看到三哥快不行了,就死豬當活豬醫吧!媽把那包黑粉分幾次,加了水一點一點的慢慢的灌進哥的嘴裏。奇跡發生了,他竟然不再拉了。過了幾天他竟然會叫“媽,餓。”。我們一直不清楚那包黑得像炭的粉末是什麽東西,但這奇跡使父母接近了教會,後來都洗禮了。母親所屬教會是安息日會,是在星期六聚會的,後來我才知道是Seventh-day Adventist. 前年我回中國,聽大姐說那真的是活性炭粉。在遼寧大學有位剛來的德國人一直在拉肚子,他的夫人問我哪能找到活性炭粉,後來我們在沈陽的安息日會拿到了。

那時在亨通教會的人很不多,就常隻有二,三十人,有時才十多人。後來逐漸狀大,有了自己的牧師。當我們在那兒時,沒專職牧師。黃仰恩牧師是兼職來的,他和師母要開車一個多小時從別的地方來這兒。積極組織和接送的是位姓王的和幾個早來的留學生王先生是灣人,約翰霍金斯大學物理學博士,他對我們影響最大。我寫這些人是為了表達我對他們的永久的感謝。他們熱情地向從大陸80年代來的留學生伸出友誼之手,讓我們接近了萬能的神,讓我們在困難有所依靠,不管我們信不信。其時,我們大都不信教,更談不上奉獻。次最多就獻一兩塊錢。而且就在那吃午飯,還得他們接送哪。

認識上帝對我是不容易的。剛來時,上課的老師要是修女的話,她會在上課開始時,作祈禱。我總是半閉眼睛,等她說完,趕上一聲“阿門”就完事了。在心靈上是沒感動的。天主教的彌散從沒去 大陸來的,尤其是經曆文革的一代人,看到牧師講道,要我們把聖經翻到哪一頁哪一章的,我們心裏就發毛,這不和我們那時讀毛的紅寶書差不多嗎?千萬不能剛從一個迷信出來又掉進另個迷信。但在這兒,我們可以公開發表我們的疑惑和爭論,後來經過許多的親身經曆和許多的學習討論,才逐漸認識了神,才在教堂受了洗。我是在美國得到了新生

後來我參加輪值服務,經常買東西在那兒煮午飯給教友吃。有一天我看到一位大陸來的女孩子來到地下室煮飯的廚房找吃的。剛好冰箱空空的,她沒找到可吃的,後來她切了一塊Butter往嘴裏塞。她是餓極了。她彈一手好鋼琴,也是像我一樣插在洋人家的。那時很少華人請鋼琴老師,否則她經濟上應沒困難的。聽說她還是謀音樂學院校長的女兒。那時從大陸來的留學生都很辛苦,但大家都很吃苦耐勞,因為我們覺得受點苦值得,而且是暫時的。 在當然不同了,國內的工資和國外差距不再那麽大了。

 教會也有時組織郊外活動,大家在一起交流信息 互相幫助。有一些來約翰霍金斯大學的大陸交流學者都不打算回去。他們工作很力,收入不高,又想盡量存點錢。有好幾個就住在約翰霍金斯醫院的附近。那時我們一來就被告知,那地方是“淪陷區”住不得。那兒的Townhouse幾千塊美元就能買到,但賣不出去,因是販毒的地方。他們幾個人合租一連屋,爭取多人住在一起,因白天不在家了,就需個地方睡和煮飯。早晨門後,門不用上鎖,一起步行上醫院搞研究,晚上一起走回家。他們說那些想偷的可以進去,家中值錢的東西,因大多數東西是揀來的電視也是撿來的,家具也是揀來的,不怕偷。

 照片1:全家人在鼓浪嶼美華中學,父親抱的小鴉頭就是我。旁邊是媽媽,大姐和四個哥哥,左邊是牧師。

照片2:是現在的美華,在海外華人努力下她回到了
Seventh-day Adventist.,現是老人養老院。我姐是董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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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loonlinda 回複 悄悄話 已經讀完了你的兩部連載。我86年出國,經曆非常相像。
還有你的假外教,很有趣,都能體會得出來。有空再回來看《長征》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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