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的莫 市區的北部是舊富人區,學院就坐落在這樣的地方。剛來時,托普先生就交代我,學院的後麵約克路不要去走,學院前麵的查理大道可安全步行。我曾經從聖母學院門口的查理大道朝南走,要走大約一個小時才能走到他家。剛來時覺得有時走路也是一種享受,因查理大道一直到39街,全是非常漂亮的老殖民式的舊大房子,沒有一座是一樣的,每一家都有整齊的草地和花園,各種高聳入雲的大樹環撓。因我是從中國南方來的,而B 大約是中國的大連的緯度吧。當我在路上走,看著兩旁的奇花異樹,看到過去隻能在書中看到的鬆鼠,它們就在我麵前蹦跳,一點也不怕人靠近,每家門前都是象地毯一樣的草地,一路步行難見一個行人,不象是走在鬧市,而是在公園散步。大約半個多小時走到了39街交叉,如果一直走到底,可通往市中心直到港口,如果朝左拐就通往有名的約翰甫金斯大學 (
在我們學院學生休息室牆上有一布告處,經常有"help wanted"(需要幫忙) 的條子。根據美國法律14歲以下孩子,不能沒大人陪而單獨留在家,所以大人晚上出去得請 baby-sitter (陪小孩)來家呆著。每小時4 或5美金。後來我經常背著書包去當baby-sitter,特別是周末和假日,還有晚上。這就是我的主要經濟來源。剛來時沒錢買車,這是唯一的能做的工作。當我在學院牆上看到找幫工這樣的小告示條子,一般都是住在這不遠的人家,我就根據上麵留下的電話號碼,打電話去聯係,她們一聽到是ND的大學生,而且是個媽媽大學生,聽到我在電話裏和她們用英語交流,很流利清楚,一般都很喜歡。我告訴她們我沒交通工具,需來校接我,而且送我回家,她們也沒意見。這樣我有了工作,家長開車來校接我,然後送我回家。當小孩睡了或自己在玩時,我可看書,不誤學習。
我在那時給很多家看顧小孩有的都是一周去一次人家,也較受歡迎,主要是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母親,有一份愛心和很強的責任感。我從小無形中已作了很多看小孩的工作了,因我下麵還有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在爸媽不在家時,我是理所當然的看顧他們。記得小時候,我還帶我的弟妹去 “遠足”呢,因我們口袋都空空的,所以“遠足”是別有心材的。那時從廈門到鼓浪嶼的渡船是去不用買票,回來才買票,我記得票價是5分錢。 我就帶我的弟妹乘船過了輪渡,到了鼓浪嶼上了岸不出檢票處,在那玩了一會兒,就可再乘船回來,這樣就不用買票了。要是好運氣,爸媽給我們幾分錢,那時兩分錢可買一條冰棒,有時兩人共享一條,坐在小汽艇上過廈鼓海峽那是其樂無窮哩。大姐是十個兄弟姐妹的老大,其時已出嫁,我做為二姐姐,是常照顧弟妹 的。 我應該是從小就掌握了當小領導的本領和照顧小孩的耐心吧? 所以上學後,我當班長,很關照我的同學哩。
在 美國和孩子打交道時,我發現他們是非常敏感的,你愛他們,關懷他們,他們一下子就能體會到,而且和你特別知心。甚有個別幾個和我的友誼很不尋常呢。在和孩子玩時想到, 當我是個母親時,為了謀生,沒有時間和心情去享受這人間最美好的做母親的快樂。想到在鄉下,沒有電燈,常常和老大,第一個孩子,天 剛黑,就躲到蚊帳裏。我給他講故事,有時講完一個,兒子還要再一個,然而那時我是很累了,我常常是靠半記憶和半自編,故事越講越短,講得山窮水盡了,兒子還硬纏著要講長的故事,後來我就說:“好吧,就講一根竹子的故事,它長得很長,很長,很長...”他知道這個長故事再沒舍好聽了,也就絕望,睡了。 農民的孩子,大都很小就得放牛割草,甚至在田裏幹農活。有的一手牽著牛,背上還背著小弟妹。在我們下鄉的農村還存在童養媳習俗。我們村有一個9歲的女孩,還經常背著小丈夫在放牛哩。這些童養媳,因家窮養不起。從小就被以一點點錢送走。要是這將來的婆婆心不善的話,她的地位很低。常常要服侍全家吃了,她才能吃,全家睡了她才能睡。
在美國,我所在的這地區,也就是中產階級地段吧,孩子一般都有自己的臥室。在床邊都有書架和許多的兒童書籍。現在中國的城市的孩子,一家隻生一個,他們的童年肯定大不一樣了,也有了這些了吧?在孩子睡覺之前,我給他們讀一篇 “ bed time story.” 睡前故事,書由孩子自己挑。有時候,孩子會把喜歡的故事,已經聽爸媽讀過的書,讓我讀。一般都在讀完後,就乖乖的爬上床,躺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裏。
記得一個叫馬修的三歲小孩,他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他們就住在我住的那條街上。還記得第一天到他家,他的媽媽已事先給他做了對新來的babysitter的詳細介紹。當門鈴響時,媽媽來開門時他就緊跟在後麵。因是第一天,女主人花了時間細細的給我做了指示,幾點孩子該吃飯,幾點上床睡覺,出了事該給誰打電話。當媽媽和我講話時,小馬修把三隻小指頭塞在嘴裏靜靜地聽著。她的媽媽給了我一張書寫的他和他弟弟的作息時間以及和他們聯係的電話,包括鄰居好友的電話。馬修的Baby brother (娃娃弟弟) 叫亞當,他已含著假奶頭睡香了。很多美國嬰兒有含假奶頭睡覺的習慣,他們把它叫 pacify (使嬰兒寧靜物)。當媽媽講完,馬修就迫不急待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他有著赤棕魚顏色的頭發,直直往上翹,個兒很小,但他的舉止像小大人。他大方,充滿熱情,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他。當爸媽跟我講再見時,他急忙拉著我朝窗口走去, “ Let’s go to the good-bye chair.” (讓我們去坐在再見椅子上吧) 他說。他爬上窗邊的一張大椅子,我們朝外麵望出去,看到他家小車正在開出車庫,車停在窗下片刻,車窗開了,爸爸媽媽向他搖手說再見,他和我向他們搖手說再見,就這樣他們開走了。 小馬修一點也不認生,不象有的孩子,第一次見了生人,父母要離開還會大哭小叫的。他嚴然象一位小主人。
馬修該吃晚飯了。他坐在桌邊,我端出他的媽媽給他準備好的晚餐,坐在桌邊看他吃飯。他一會兒就吃飽了。我看他盤上還留下很多沒吃完的。我對他說“馬修,把它吃完吧,這晚餐太香了。” 他向我笑了笑說:“媽媽也總是說盡量多吃點吧,但爸爸說,要是真的吃不下也就算了。我現在已是盡量吃了啊。” 看他多狡猾呀!
在學院附近的家庭裏都有很安全的小孩活動室,一般不必太操心。有時我讀書給孩子聽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糾正我的錯誤讀音。和他們一起看電視也練了我的英語聽力,這工作真是一舉兩得的事。當我離開中國時,中學老師工資才80多人民幣一個月,我一兩個晚上的看小孩就可頂在中國一個月的收入。我賺下錢,除了存起來,還經常寄回中國。幾年後我回國,發現國內發展很快,很多人的工資都提高了許多,我的生活比在國內的親人還苦,也就少寄回國了。
我的功課是很重的,因不必交學費,我就盡量多學幾門。我的指導老師 Alison說那太多了,我就對她說學不了,再drop吧, 但我從不必drop。而且後來我發現選修的科目,我要是選理科的話,我簡直可不費力的得4分 (滿分)。有一次署假,我修了一門數學。第一堂課是摸底考試,同學們都還沒做出幾道,我早就做完了,我檢查了幾遍就交上去。交完考卷我就離開了。第二堂課,老師問我為什麽要學這門,我嚇了一跳因為Alison說這門挺難的,勸我以後才學。我正不知要說什麽,老師給了我那摸底考卷,我得了滿分。老師說:你不必來上了,我可給你4分。後來我明白,這間女子學院文科好,理科並不怎樣。另外,中國學生中學的數學比一般美國學生強多了。我本來在讀中學時功課很好,竟然那麽久了還能記住,後來我學碩士學位時索性改學理科,因聽說中國學生讀英語專業難找工作。
這學院的文科老師,特別英語專業老師很強,很多老師是修女。那些修女老師就住在學院一座鍾樓裏麵。她們終身未婚,對教學一絲不苟。文科班級很小,一般不超過十個。老師對每個學生了如指掌。在Notre Dame 相鄰的是LoyolaCollege,專收男學生的,很多老師是天主教的Jesuit (男修士)。那間學院的理科就很有名。這兩間學院共用一個圖書館。後來我聽有的學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