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100%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古往今來,這愛情二字,讓多少懷春的少女、癡情的少年深陷其中,最終落得個傷心淚、恨離別的結局。就像一首《紅樓夢曲》唱道:
開辟鴻蒙,誰為情種?
都隻為風月情濃。
趁著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
因此上,演出這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命運啊,你捉弄人何至於斯!?
寬敞舒適的寬體波音747在太平洋上空平穩地飛行著,把首都北京,把中國留在身後。我透過昡窗向下望去,一團團棉花絮般的白雲在腳下緩緩地流過,看上去是那樣的厚實柔軟,令人禁不住產生一種奇怪的幻覺:如果跳上雲堆去,或許會坐在上麵飄啊飄啊的,不會墜下。
身邊的妻子在輕輕地小眠,臨行前幾天瑣碎忙亂讓她疲倦了。十五歲的女兒耳朵上帶著iPOD不知在聽著什麽,正是開始懂事和頑皮的時候。有時我說點什麽“無知”的話,她會用憐憫的眼光看著“老爸”,輕輕地搖搖頭,臉上故意弄出一副無奈的神情,似乎可憐的“老爸”古董得已經不可救藥了。這派頭神色一定是從學校裏學來的。
這是我們家第一次全家一起回國探親。從上大學,畢業出國留學讀碩士、攻博士,找工作,辦移民,買房子安居樂業,一晃二十幾年的歲月光陰就過去了。在國內四十天裏,從東北到西南,玩的十分開心。然而,已入不惑之年的我,此刻卻思潮翻滾,思緒不已,在國內發生的一幕讓我心中如打翻五味瓶,酸苦,難過,對變幻莫測的人生,對冥冥中的命運產生一種恐慌和不可知的感覺。
那是在貴州安順市,我們全家去探望十幾年沒見麵,在當年“三線建設”時期興建的工廠工作的姐姐姐夫一家。經濟改革,國企改製,許多的工廠都瀕臨倒閉。廠子裏效益不好,工資時開時斷,姐姐姐夫二人工資不高又要供上高中的兒子,生活很緊張。據姐姐說,前些日子,廠裏就連退休工資都開不出來了,幾百個離退休的老工人到工廠附近的雲貴公路上去靜坐示威,弄到省裏不得已派人帶了一筆錢來開支,又換了領導班子。我問新班子怎麽樣,姐姐姐夫一撇嘴:“還不是老樣子!當官的隻要自己過好了,下邊餓不死人就不錯了,都在為自己摟。”我知道這是氣話,可也不知說什麽好。臨走時給姐姐留下點錢幫襯一下。
飛機單調沉悶的發動機聲讓人沉沉欲睡,可海容的麵孔卻總是在我麵前浮現:一會兒是那個體態輕盈、雙眸亮麗、長睫撲閃,紅唇皓齒、額頭平滑,紮兩個小辮子,在腦後一擺一擺,學習又好,勤快利落,充滿生命活力與朝氣的青春少女;一會兒是一個頭發蓬亂,麵皮黃瘦,目光呆滯,被生活重擔折磨得未老先衰的中年村婦的樣子。
我的眼睛再一次濕潤起來。
我的童年直到上大學前的歲月是在貴州安順“三線”廠裏度過的。由於廠子弟學校不辦高中,初中一畢業我就轉學到安順市一重點中學讀高中去了。廠子在市郊,每天上學步行5公裏才能到校。剛去市裏中學,不會講安順話(方言),讓同學笑話,從小又從沒離開過家,初期階段十分心慌寂寞。好在人小,學習用功,學習成績一上去,幾周就交下幾個好朋友來。
於是,我就認識了海容。海容姓吳,是個近郊農民的孩子。那時上中學除了買點紙筆,書雜學費一學期不過十來塊錢。班裏有很多農民和窮人家的孩子,不僅衣服又舊又破,有時甚至還帶上糞灰挑簍來上學,放到教室外麵,放學後回家路上掏些爐灰回去撒地裏當肥料。
由於我父母是工廠幹部和工人,有工資收入,又是北方人,不知不覺在生活上和地位上有種優越感,除了幾個學習也好的朋友外,學習次點,穿著差點的,我很少和他們來往,這是少年輕狂無知的表現。
然而,我心中卻在偷偷地注意著她——海容。
我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她的,或許是情竇初開少年時一種自然的反應吧。由於中學男女生之間的天然隔閡,我在兩年高中期間僅和海容說過幾句或十幾句話。可我的目光卻總是在偷偷地尋找她的身影,耳朵在偷偷地留神她說話的聲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