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野。現代化仍然近在咫尺。
當嫋嫋的炊煙從燒烤架上升起來時,孩子們已經在往熊熊的篝火裏奮力的添加幹柴了。電影屏幕也架了起來,太陽在水的那頭親吻著大地。不遠處滑水的快艇飛馳而過,留下一道優雅的燕尾似的波紋。這波紋到了岸邊竟成了不大不小的浪頭,噗的一下,兒子就是一個跟頭。待從水裏探出頭來,
“Dad,the ocean is rough!”
“不是,這是湖。”
“But, but it is so rough, it's got to be ocean!”
誰說不是呢,孩子,你的前麵沒準會有比 ocean還要 rough的風浪。
第一次野營是在許久以前了。和另外三位好友一起,從洛桑翻過阿爾卑斯山到法國南部的藍色海岸。那時,隨身所帶的行囊幾乎就是所有的家當。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突然的,回憶就在這個夜晚象泉水一樣地冒了出來。上學,工作,離家去國,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安營紮寨。生命中無數的營地中竟然許多都如同“野”營,匆匆的來,匆匆的去,過客。
夜,仿佛在一瞬間靜了下來,漆黑。
遠處船屋上高掛的馬燈映在水麵上,被拉成一條長長的,,,長長的油條。
湖水莎莎地輕拍著沙灘,讓人想起很久前仲夏夜外婆手裏的蒲扇。
初夏的晚風送來半個月亮。月光尋著茂密的樹林溫柔地摸下來,不禁濕潤了臉頰。
手邊沒有了鍵盤,眼前沒有了屏幕,多麽安靜的夜。
睡吧。今晚,這就是我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