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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水劈柴

(2008-11-01 10:49:41) 下一個

    “提籃小妹拾煤渣,擔水劈柴也靠她,裏裏外外一把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上世紀六十代出生的人大概都會記得《紅燈記》裏的這段唱詞。擔水劈柴在我記憶中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是重要的家務,是與飲食起居緊密相連的。俗話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實際上巧婦也難為無水無柴之炊。

    這裏花分兩朵,各表一隻。
    先說擔水。七十年代,我家住在北河沿那兒。東房頭有口轆轤井,露天的,常掉進去貓狗;南房頭再走50米也有一口轆轤井,是有井房的,有時會看到鐵將軍把門。我常陪父親去東房頭的井邊挑水,那時人小,還把不住搖把兒,經常讓搖把兒打翻在地。人還沒扁擔高,一般隻能挑半桶水,走起來腳下直絆蒜。大人見了說:這孩子不是幹這活計的料。有一首冬天的兒歌:小姑娘蛋兒,上井沿兒,打出溜滑兒,摔屁股蛋兒。東房頭家的老小就叫姑娘蛋兒,我和夥伴們兒常用這首兒歌糗她。冬天,鞋底用井水沾上冰塊,搖搖擺擺地走,頗象旗人女子;夏天藏貓貓,竟能藏到井裏去,淘得沒邊兒。
    最初擔水用的是木桶,舀水用的是瓢。所以後來老師講“木桶原理”、講“按倒葫蘆起了瓢”這個俗語就非常容易理解,現在的孩子多沒見過真正的木桶和瓢,我想理解起來大概會困難一些。後來有了白鐵皮桶,也造就了許多製作水桶、洗衣盆、水舀子的白鐵店鋪,也有了走街串巷鋦盆鋦碗鋦大缸的手藝人。
    進入八十年代各家開始用上了小壓井,東西房頭的搖把兒井被填埋了。印象中,最初的自來水是在現勞動局的對麵,每天到那裏接水的人要排出一裏地。為緩解這一現象,出現了往各家送水的水車。
    我是在九零年成的家,住在河西的土樓裏。屋裏有壓井,可是由於八六那場水災使地表水滲入,壓出的水都是臭的。我隻好到鄰居家挑自來水,總打擾人家非常不好意思,過年過節常要拿些東西去表示感激。二年後,樓裏各家開始裝自來水,自來水公司的政策是公家報銷的480元,私家的240元。我們領導很聰明的,對我說:你就按私家交費,然後弄個票子我給你報了。我終於結束了挑夫生涯。


再說劈柴。
那時家家都有斧鋸。斧頭一般有三把,振斧、扁斧和小斧。
鋸是用來拉圓木的,截成圓軲轆滾。那時也沒有保護紅鬆林的政府令,家家燒的絆子連結子都沒有。
一入冬常能看到有人家用振斧打絆子,碼柴禾垛。然後用扁斧劈柴禾、用小斧剁引爐子的小塊。父母在家木材加工廠工作,有柴禾票,可以到板院車間拉板皮、板條和板頭子。我不用打絆子,但劈柴禾的活兒還是沒少幹的。
五二三大火之後,伊春市裏樓房漸起,開始統一供暖。劈柴的場麵慢慢稀少,偶爾可在街邊子看到。
伊春有一個婚俗,就是接新媳婦時,男方要想辦法偷到娘家的一柄小斧到婆家。斧同福,我有一同事
結婚時,我們從娘家偷斧子時被發現,被攆出好幾裏地。
我住新樓時,也把斧子帶到了樓上。隻是再沒用過,那斧子躲在陽台的一個角落,已是鏽跡斑斑。
現在伊春景點有售桃木斧的,做得很精致,售價也不菲。那時我就在想:看來斧子已失去了她的實用價值,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符號。
今年春節期間,曾到東升四隊和紅旗林場閑逛。仍然見到了兒時的場景,那轆轤井、柴禾垛依然故我地矗立著,不由心生淒涼。林場、鄉村與城裏差距還這麽大呀,原來不必非得到梅花山莊那裏的農家院進行懷舊呀!
全國上下新農村新林區建設如火如荼,擔水劈柴不應再是必要的家務,而應是一項休閑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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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幸福滿身 回複 悄悄話 我也是東北人。看了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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