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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火炕--江上垂柳

(2008-12-25 17:40:00) 下一個
早上上班的時候,走在路上,感覺冷冷的,全身都快凍透了,突然很想念婆婆家的火炕。每年回去過年的時候,婆婆都把炕燒得滾燙滾燙的,我鑽到炕被底下,借口烙著腰,偷會懶。
       說實話,北方人,誰沒睡過暖乎乎的火炕?
       在我們北方,無論城裏還是鄉下,居家過日子,家裏缺東少西,缺鍋少盆,那都算不了什麽。但,如果沒有一鋪燒火就熱的大火炕,那他家的日子才叫苦。一個人在外麵無論遭遇多麽心灰意冷的事情,回到家裏,一摸炕還是熱的,心裏就會生出一股熱乎氣兒,萌出一絲暖意和一點希望。如果一摸炕也冰涼,那真是一種徹骨之寒,人心就涼透了。炕,是北方人溫暖的窩。
      炕是誰發明的,源於哪朝哪代,無從考證,但可以肯定,它起源於北方,是咱中國的土特產。因為我知道外國沒有炕,即使北極圈內的愛斯基摩人,冬季也隻會生火爐,向火取暖。西歐和北美人聰明一些,他們會造壁爐。將一麵山牆鑿空,凹成洞狀,在裏麵燒劈材或炭火,紳士和淑女們圍著壁爐喝咖啡,看上去很雅致,很洋氣,但它的“科技含量”甚至不如東北的土炕。
      據說 火炕有很多種,我不懂也不明白,隻知道有的好燒,有的不好燒。住平房的時候。每到上秋的時候,家裏都要請來瓦匠,淘炕洞子。瓦匠將炕頭或煙筒根刨開,清理出炕洞子裏麵的黑灰,再點著一張紙,試一試抽力和風向,然後在炕洞裏麵調弄幾塊磚,或者在裏麵設置一個“狗洞”,用泥抹嚴實了。然後我家大人就去點火生爐炕,爐膛內的火苗嗚嗚地吼,燒了一會兒,再去摸那炕,滿炕都嗷嗷熱!這一冬全家就不會挨凍了,有熱炕頭睡了。
      炕,在過去是不顯山露水的,安安穩穩地靜安在室內向陽的一側,無聲地散發著暖意,像一個熱情洋溢卻又沉默寡言的仆人。那是通常家裏來了親戚朋友,主人都會招呼客人:“上炕,上炕!”請要好的親朋到炕上座,這是咱北方人表示親情和友誼的風俗。現在則不同了,你不能讓客人:“上床,上床!”那不成體統。
      86年我們家搬上了樓,就告別了火炕,睡上了鋼絲床、席夢思,盡管床比火炕柔軟,有彈性,躺在上麵也挺舒服,但就是不如睡在炕上暖和,雖然身底下的電褥子也能取暖發熱,但那熱顯得很幹燥,像給人身上通了電流,遠不如火炕來得自然溫馨。火炕的暖,是從心裏往外的暖和;電褥子的熱,是從外向裏的烤灼,二者的感覺截然不同。
      寫道這,更想立刻睡一把火炕了,等不到過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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