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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那繽紛的往事-童年,玩趣 東無風

(2008-10-19 19:56:18) 下一個
那個年代多數家庭都很困難。

  大人們每天都在想著多弄點吃的,以解決溫飽問題,以及參加各種沒完沒了的政治運動。

  回想時,總感覺那時的孩子雖然在物質上沒有現在的孩子們享受這麽多,卻是真正地享受到了孩子們應該享受到的那種自由,以及足夠的時間玩遊戲,盡享童年的無窮樂趣。相信同時代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每個家庭的子女都很多,七、八個也是正常的。對待子女地教育、安全、成長等問題,不象現在這麽被重視和關注。尤其我的家庭,更是如此。我們兄妹就象野地裏的荒草一樣,是靠著本能,自由地成長起來。我們兄妹共四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從我懂事起,就幾乎擔當起了“父母”地責任……

  其中,真的感謝上天讓我有了個僅比我小11個月的弟弟。是弟弟和我相互支持和鼓勵,才能平安地活到17歲,並盡享到了人間的親情厚愛,同時也使幼年和童年,以及之後的少年成長過程中,體會到了豐富多彩的童年玩趣,體會到了那種無限的溫情和溫馨故事。

  弟弟一直比我個頭高,也比我淘氣。天生不喜歡學習,但也是天生為人豪爽、義氣。他不聽父母的話,對我卻是言聽計從。伯父家有個堂弟,比弟弟也小11個月,是個腿有點毛病的殘疾人。我們三個幾乎天天在一起,玩盡了當時兒童能玩到的所有遊戲……

  玩具都是自己製作的,形式也多。

  摑紙殼:男孩子有種最普遍的遊戲,用紙疊成各種形狀,或者是用紙殼印上各色印章(那種印章是自己用木頭刻的各種圖案),再剪成園形的自製玩具,放在地下,看誰能將對方的煽過去,煽過去就算贏。往往贏的不過就是幾塊紙片或者是紙殼,也能讓自己高興好長時間。

  摑“泥泡”:就是用新鮮的黃土和成泥,然後做成鍋底形,看誰在木頭上摔出後,底部被氣流衝出的窟窿大,然後對方要用窟窿同樣大的黃泥補上。無論輸贏,往往最後是每個人身上和小手、小臉上都是沾滿了黃泥,那形象都是滑稽透頂。然而,那滑稽的樂趣再也沒有了哦。

  做彈弓:用彈弓打鳥,打玻璃、打路邊以經很少的路燈,打電線杆子上的瓷壺(瓷瓶)……

  彈弓把是用結實的樹丫岔做的。為了找到合適的樹岔,說不上毀壞了多少的樹木。以後條件好些了,就改用鐵絲、細鋼筋做。皮子開始是用氣門芯的,後來改用醫院聽診齊的膠管。因此,醫院也就經常的丟聽診器了。彈弓的威力也越來越大,破壞力也越來越大。經常有人家因為玻璃被打壞而到處找肇事者的事情。將人家的眼睛打瞎的事件,也常發生。那時的男孩子淘氣淘的沒邊……

  彈溜溜(玻璃球):最開始是泥做的,後來條件好了是玻璃的。分花瓣(就是現在用於下跳棋的那種),水逗子(純玻璃)。偶爾也有鐵的,但很少。玩溜溜遊戲,水平總不如弟弟,往往是他這邊贏,我那邊輸。

  玩爬犁:那些年的冬天都很冷,雪也深。大街上的冰雪要保持到來年的開春。家家有爬犁,最初是木製的,很大,拉起來也很費勁。後來有了鐵管焊的。記得我還到西林鋼鐵廠,由一個父親的前同事陪著,偷了好多鐵管,回來焊了兩個鐵爬犁,讓鄰居很是羨慕。

  孩子們不會錯過利用冰雪的機會,有各種玩的方式。自己製作小爬犁,就是有一個小方凳那麽大,下麵有兩個用鐵絲或者鋼筋做的軌道,前麵有個腳登的方向舵。讓人推著走,或者是用兩根釺子支撐著走。這是最普通的,我和弟弟們很是不屑。我們做的一種叫單腿驢,那才叫“厲害”。就是隻有一個鋼筋軌道,很小也很短。條件好的時候底下放置的是花樣滑冰的冰刀。人蹲在上麵,手拿兩個鐵釺子,全靠感覺找平衡。控製方向也全靠釺子或者是身體的重心進行調整。這個東西對地麵的壓強很大,所以一般隻能在冰上玩。我們小夥伴都是到湯旺河裏滑“單腿驢”。如果玩好了,速度非常的快。壓在冰麵上的嘎嘎吱吱的聲音也很好聽,很過癮。記得一次我在高速衝過段冰麵時,發現前麵有快區域的冰很黑,也沒怎麽在乎,就直接衝了過去,過的時候就聽到嘎嘎的響,再回頭看看,那片冰全都塌了下去。雖然小,也知道害怕。要不是速度快,還趕上個小下坡,我就會直接的衝到冰下麵,那隻有死路一條了。也是從那次後,再也沒有玩過那個東西了。

  穿滑冰鞋: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還熟悉有種叫“滑冰鞋”的東西,都是自己做的。是用木方做成大概和腳的長度差不多,有點象船形,底下安置一個或兩個鐵絲。兩個的,是笨人用的,不用找平衡,叫“呱嗒扳子”。一個的是會玩的孩子用的。上學時,呱嗒、呱嗒的穿著,平時也用它做交通工具。有不會使用的,就用一隻。有點象現在的翹翹板。做滑冰鞋我是高手,做出的“鞋”總是很受歡迎。我登的也很好。到了七十年代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玩爬犁和滑冰鞋了,代替的是製式的速滑刀了。這是以後要寫的。

  玩滑雪板:那時滑雪板是稀罕物,是偶爾從駐軍的倉庫裏偷的。小夥伴們一共偷出了三副,有機會就到山上去練。那個年代有滑雪板可不是平常的事情,不久就引來了大孩子的注意,並在一天我們玩的正起勁的時候,硬給搶了去。


  後來玩這些普通的遊戲膩了,就玩高級的、危險的。

  做火藥槍:這也是膽子大的男孩子門普遍著迷的。最開始是做火藥槍,是種木製的,用自行車的輻條冒以及銅管做的,火藥是用“雙響”也叫“二踢腳”裏的低部發射藥,彈丸是獵槍專用的鐵槍沙,威力很大,在5米內能傷人。木製的槍玩膩後,又開始做鉛槍。就是用偷來的廢舊汽車電瓶火化開後,用那裏的鉛水澆灌成仿真槍。火藥是用子彈裏的真火藥,彈丸也是子彈上卸下的真彈頭。那種槍的威力更大,能將十多厘米厚的棺材板打透。當然,槍都是我做的。那時不知道鉛的危害,我的個頭在我們家族裏同期的兄弟姐妹們相對較矮,除其它的原因外,和那時頻繁的接觸鉛有直接的關係,這也是時時後悔的一件事情。但當時可不知道鉛的危害,能在小朋友們麵前突然掏出一把甚至是幾把鉛槍是非常榮幸的事情。很是威風凜凜的感覺。

  我還和弟弟以及鄰居小朋友們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著十幾把鉛槍到大山裏去打過獵。那時的山裏野生動物很多,種類也多,有的到現在都叫不出名字來。到頭來,雖然嗵嗵的放了十幾槍,除了將動物們都嚇的跑得遠遠的外,沒有打到任何動物。原來我們自製的鉛槍威力很大,但沒有準頭。

  曾經還送給小學同學一把。那名同學不太會用,就將扳機開著放到了褲兜裏,在上課的時候,不知道怎麽搞的槍響了,嗵的一聲,他的褲子被燒了一大片,大腿的肉也是被燒的慘不忍睹,還好彈丸直接打到了地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2005年回伊春看到這個小學同學時,他還為此事耿耿於懷,非要我請他大吃一頓算做賠償呢。

  有一次是母親發現了我藏在行李底下的兩隻槍,隨手就扔到了灶坑裏,不一會就聽嗵嗵兩響,大黑鍋就碎了。那時的鍋可是家裏的重要物品,自然免不了挨頓胖揍。這也是我能認可母親打地合理的少數幾次挨打經曆。後來,類似的也發生過幾次危險的事情,但都是有驚無險。那時的孩子膽子都很大,對待這樣的事情幾乎都不會大驚小怪的。

  區武裝部有個倉庫。那個倉庫很大,是個木板房子。小夥伴們用電工用的電工刀,將房子掏出個窟窿。估計那個倉庫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很多,都是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打開箱子看到的都是地雷和手榴彈。小孩子不知道害怕,而是當成了稀罕玩物,我們偷了很多,拿到河邊放著玩或者用其炸魚。第三天派出所就將我們連同家長都喊去,進行了訓斥。如果是現在,說不定還定個“私藏武器罪”呢。

  不僅玩危險遊戲還淘氣,淘的沒邊。8歲時有一次到山上玩,看到下麵是高壓線,幾個小夥伴就掏出JJ向下澆尿。前麵的幾個沒什麽事情,後麵的一個剛澆,就聽噗的一聲接著是一股黑煙,那個小夥伴的頭發全燒沒了,連膠鞋都燒化了,可人沒怎麽樣。這件事情當時就當成了笑話,可後來回想起來就後怕了 。很奇怪為什麽沒傷到他的肉體?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

  這些遊戲,讓現在錦衣玉食的孩子門想都不敢想象。做父母的更是會擔心害怕,哪敢再讓子女們玩啊。

  作為經曆過的,從那個時代過來的男人們都對此有個客觀的理解和評價。

  其實,盡管回憶起來倍感樂趣無窮,可也沒有必要耿耿與懷現在孩子們少了些什麽。一代有一代的玩法,一代有一代的樂趣。誰能說,現在的計算機、MP3和MP4、數碼相機等,就不如從前的玩具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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