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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瘦硬通神且莫提,柔毫點駐任東西[3]
『夫書第一用筆,第二識勢,第三裹束,三者兼備,然後為書』[4]。筆法是書法的根本所在,筆法物化即是點畫形態及線條的質量。用筆的差異,造成了王鐸與傅山草書的差異。
王鐸的線條異常勁健,在運筆過程中常有線的改變,忽粗忽細,時方時圓,尤其是翻折的應用,獨具匠心。自旭、素始方筆翻折,沒有一個人有如王鐸這樣得心應手,這種時見頓挫的方筆翻折來自《閣帖》,來自王字《聖教》,來自柳公權等。一生崇古、信古,反複臨習《閣帖》,曾自雲『一日臨帖,一日應請索』的王鐸毫不猶豫地將帶有方折的棗木味引進他的創作。王鐸又能吸收米南宮的起倒用筆及顏魯公厚重勁健的篆籀筆法,使得線條有一種熔金屈鐵的感覺,即使在細微的牽絲中也時有線的改變,取得了藏綿於內、發銳於外的效果。
相對而言,傅山的線條更顯渾厚,更顯拗硬。他對顏真卿情有獨鍾,又喜訪碑並研究古篆,因而渾厚的篆籀筆法便成為他的書法標簽。他有意識地改變王鐸外在的翻折,而將方筆藏匿於篆籀中鋒之內,隻是在運筆轉鋒時或提或按才顯出方筆內蘊之妙。他也時有線的改變,粗細對比特別強烈,這樣的筆法使他的草書少了幾許頓挫的意味,但卻能使運筆使轉自如,流走勁健,能使線條蒼茫高古而又渾厚恣肆。
王鐸的線條異常幹淨,出鋒、搶筆、飛白、牽絲映帶都無賊毫敗筆,有著驚人的駕馭筆墨的能力。與王鐸善於縱斂不同,傅山則每見破鋒飛白,在急速的運筆過程中,他不甚講究筆法的典雅、用筆的理性,時出皴擦,甚至出現偏鋒、賊毫。用筆如同天馬行空,回旋飛舞中隻任心性流淌,又如醉漢奔蹌無所顧忌於平地抑或深壑,甚至一味地放縱,絲毫不顧及斂筆。但時而出現精悍異常的一筆,卻又使我們意識到傅山具有不凡的功力。
王鐸用筆處處閃爍理性的光芒,傅山用筆則時逾法度之外。他雖然鄙視董其昌,但對『熟後生』的理論還是頗為首肯的,他甚至明白地說出:『筆不熟不靈,而又忌褻熟,則近於褻矣』。[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