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端的家，歡迎來串門。'
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亂
《天青石之思》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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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1．《天青石》
2．《呼吸》
3. 《牛年》
4．《錯位》
5. 《甘蔗》
6．《懷念黑白》
7. 《母親》
8. 《民工》
9. 《大板車上的玫瑰》
10. 《五月的鮮花》
11. 《嗬，聶紺弩》
12. 《一盞路燈》
13. 《走過市場》
14. 《前門》
15. 《七竅板》
16. 《山，講故事的老人 》
17. 《沙漠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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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不對自己泡沫填料般的份量
自輕
因為我可以有膽氣
以千創百孔的身軀、輕如鴻毛的生命
去承受
重於泰山的壓力
因為
我被拋棄的歸宿
必是在完成護持珍貴的使命之後
--------- 天端
我知道我需要攀登
小心如原子鍾般精確踩點
在絕壁刻意！
我不知道我能否從岩石錘出文字
隻是掂著那塊天青石
在和鋇置換成重晶以前
是否還存在鍶？
我知道我沒有尋礦者的靈感
能從天青石不起眼的外殼
剖出晶瑩透明的菱體
我隻能肢解鍶字
去除鍍金
想一想能不能抽出思路
攀成藤蔓？
絕壁上的藤蔓
牽不住我在虛空中的晃悠
當錘出的靈魂和文字滾作一團
我隻能縱身躍下，跌進人海！
就像夕陽要在大海中淬火
我隻能在思想的沸水裏
痛曆洗煉，熬煉，甚或冶煉！
煉嗬！煉嗬！
如果不能點石成金
那就粉碎、融化，合金成鍶！
畢竟，鍶
是煙花中淋漓的血色，鮮紅的光焰
在夜空燃燒啊
哪怕就是那麽一閃！
【注】天青石是一種礦物，成分是天然硫酸鍶。鍶燃燒發出鮮紅色，被人們用來製作煙花。元素鋇與鍶在晶體結構中會發生相互置換，當這種置換發生後，天青石就會變成以硫酸鋇為成分的重晶石。鍶原子鍾是目前最準的時鍾。
（2010-03-19）
一串玉米
明亮著金黃色的色譜
一盞燈籠
懸掛著中國紅的祝福
不管背景如何
當胚胎了幾世幾代的音符
從古老的油漆破壁而出
我怎能無法感悟？
然而，我沒有詩句
所有的語言，連同思路
在早春的時候
都已經被埋在了
那片黃土
沉默
被汗水浸濡
經脈
在大地匍匐
悄然生長的
是土坷磨礪的粗獷與簡樸
在厚繭的手中
被捏成細膩均勻的呼吸
於我的胸中
起伏
秋收的時候
盡可以
將所有的繁華掰除
將所有的修飾剝擼
留下的，就是
溫存的，厚重的
原始的，質樸的
頑強而燦然的成熟
與我同吸同呼，千年不古……
那窗頁後的故事
還需要我來敘述？
不管是紅白喜事
還是消災禱福
屋簷下的生生不息
以及對太陽的期許
其實，都早已經在那一處
無言
卻自然而深沉地
納
吐
(2008-12-26)
你款款走來
背著牧童和橫笛
伴著白雲和晨曦
從山坡上，從阡陌間，從田野裏
你邁進了，你的生肖周期
你緩緩走來
拖著耕犁和喘息
伴著汗水和黑泥
從烈日下，從風霜中，從冷雨裏
你踏進了，你的本命年曆
無論是馱著輕鬆還是沉重
無論是拉著歡樂還是歎息
無論是擔著幸福還是磨礪
無論是含著眼淚還是笑意
你來了，我忠實的朋友
我已經把草料為你備齊
我已經將心柵對你開啟
我，這就把你領家裏！
我的家沒有牛棚
我也不會把你牽往牛市去交易
那一個晚上，我已經許了願
你的精神氣
就是我最想要的新年禮！
隻要有賓朋來家裏
我一定用它作回禮
那可是個無價寶嗬
誰要是得著它，你就會被人們
頂在拇指上，頂到雲天裏！
不要嫌我又荒老一茬，
我還是多麽願意
尋到山泉旁
采一把最鮮嫩的青草喂給你
不要嫌我又蒙塵一載
我還是多麽樂意
找一口古井
打一桶最清澈的涼水將你洗
我會愛你，善待你
我會懇求所有的鞭子，揮起
都朝我而策，
而我，卻決不會容許
再有任何傷痕，留在你的背脊！
(2008-12-12)
塵坌混合風雨
你執著地伴進夢想，澆築
凝固鉛華的立方
一點點延伸在
跨越時間的長河上
你從來都自信你鋼筋的正直
還有標度純質的水泥的硬朗
你確實是心甘情願
讓時代碾過你的脊梁
但是，就有那麽一種錯位
讓你的理想
不知所措地
斷臂在脖頸的中央……
（給那些虔誠追求過，但不幸因時代而和理想目標錯臂而過的人們……）
（2009-10-06）
記得很久以前，在錢塘江大堤下的一個部隊農場，我曾趴在一大片甘蔗地裏勞作過，拔雜草、鬆泥土，指尖的血殷紅過那片沙土。在這以前，我總以為直直的甘蔗是豎著種的，沒想到卻是橫著來的。那時我就想，與其“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我倒更願意像甘蔗那樣“橫著進來，豎著出去”。
在那片深色的壤土上
平靜而溫柔地躺著
躺過了襤褸和枯衰的冬天
生命，穿過粗大的關節
從母親的骨髓挺起
遺傳的密碼
為每一根纖維，注入甘甜
根，仍要從地層深處
去尋找源泉
當須髯
一個個從孔隙舉起旗幡
不再像蒹葭那樣垂下靦腆
你終於使大地的臉
從青澀走向了成熟
也把江風的割剪
鈍化在，浸泡過潮水的那道
顴骨的下麵
花卉，並不是你示魅的容顏
最甜的糖分，偏偏
光合在你沾泥的足腕
我不知道蜂鳥曾否與你邂逅
那掃雷的劍喙
能不能把深藏在根部的蜜意偵探？
那不過是我的懸念
我沒有折斷的記憶
是用張開的手指，插進你的隴間
在觸到庫思老一世的靈魂以前（注）
心，在那刻被你震憾！------
你的脊椎，縱然吹不成空簫
卻能以實心的秉直
邀雲作杖
你的頭梢，哪怕編不進掛匾
亦可用仰起的尊嚴
裁雨拭劍！
記憶其實早和歲月一樣
被嚼成了渣滓，被煉成了細綿
可那又何妨呢？
就像我無形的筆箋
沒有青囊、沒有紅皮
卻照樣能在自己純白的殘骸上
塗一首榨去了甜味的浪漫！
注：公元6世紀伊朗薩珊王朝國王庫思老一世（不朽的靈魂）（Khosrau I Anushirvan）率先將甘蔗引入種植，後傳播世界各地。
（2009-10-09）
睜眼閉眼的時候
本來
應是白天黑夜那麽簡單
可是
一摁快門，卻發現
黑白，早已被淘汰了！
彩色，已經主宰了世界！
興奮麽？多麽豐富的層次！
霓虹燈溶解進了杯盞
倒出的鮮豔
濺成最明亮的光斑
欲望的口水
厚厚的油彩，流得
還讓旁人來打傘！
而匍匐在那塊巨大的畫布上麵
默默塗抹著底色的
依然
有許多點，許多點
是菜色，抑或是灰色的！
到處是光怪陸離，色彩斑斕
人們啊
仿佛都癡迷著、陶醉著
連“傻瓜”，也在欣賞彩色的快感
難道隻有我？十分背時地
甚至痛苦地
將黑白留念？
不是因為淺顯的對比
棋盤上你死我活爭奪的空間
而是，黑與白的本色 ------
我原習以為常的
一些最基本的認知
或者說，做人的原則
竟然也在今天
像熊貓的毛皮一樣
珍貴成了稀罕
至純的白色，要靠
至深的背景襯墊
而我偏偏
就長了那麽一雙-------
深色的眼睛！
如果，不能
從眩目迷虹裏，將白光透明
如果，不能
從深邃夜空中，將黑洞看穿
如果，不能
從千年拓碑間，將明暗分辨
如果，不能
從人心雕版上，將黑白明鑒
如果不能，從我腳下------
那摯愛的畫布上
走出最簡潔明快的心路
刻下最清晰明了的印象
那麽，明天
就讓心靈和視線
都背上行囊，流浪
去原始而荒涼的非洲原野
與斑馬
做伴！
（2009-08-10）
你的麵頜
布滿了
黃土高原的溝壑
你的前額
衝過了
千川萬流的波褶
你的鼻梁
隆成了
阻擋風雨的巍峨
你的眼色
飽含了
蘊藏期許的深澈
你的雙唇
抿成了
內斂艱辛的貝殼
你的顴骨
凸顯了
承載堅毅的人格
母親，揭開你的頭巾
你是一尊
我至愛的
民族的雕刻！
(2010-02-16 臨屏詩複萬家述評的《母親》)
民工
05年，中國大地欠薪現象嚴重，終於爆發民工討薪不成憤而殺人的悲劇，盡管人們普遍同情凶手，但法律並不容情。法律在維護社會正義麵前有時是那麽矛盾，那麽軟弱無力。震撼之下，一氣嗬成以下一詩。觀點也許偏頗，卻是對社會公平的期待。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我們流血流汗，風餐露宿，
我們砌起高樓，建起別墅，
我們自己卻顛沛流離，住無定處。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我們背馱酷暑，麵朝黃土，
我們種出棉糧，提供菜蔬，
我們自己卻衣不蔽體，饑腸轆轆。
何人能向我解釋？
我們的苦向誰訴？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同登一列火車，同行一程旅途，
有人歡歌笑語，有人心滿意足，
我們卻一捆被褥，一臉愁苦。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同頂一片藍天，同亮一色皮膚，
有人醉生夢死，有人揮金如土，
我們卻嚐盡辛酸，飽受欺負。
何人能向我解釋？
我們的苦向誰訴？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我們也有兒女，一樣可愛如犢。
童年的他們，卻將失學的噩夢
連同生活的沉重背負。
如果讀書是通往天堂的路，
為什麽他們隻能在路邊
乞憐地向同齡者注目？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我們也有父母，一樣含辛茹苦，
可年老的他們一輩子的累積保的是
無醫無藥的痛苦。
如果我們也要將這樣的人生重複，
那麽生活還有什麽希望可圖？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當我們付出辛苦，
卻還要用尊嚴去乞討該得的支付？
當我們走投無路，
卻還得承受世人歧視的屈辱？
當我們遇到不公，
可有錢得到法律的援助？
當我們權益受損，
那裏去尋找正義的保護？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有人說貧窮是因為懶惰，
可誰說我們的勞作不比別人辛苦？
有人說困苦是因為愚昧，
可誰讓我們從小就無錢讀書？
有人說落後是因為地域環境 ，
那麽是誰破壞了我們的生存基礎？
有人說差別是市場規律所定，
請問還需要呼喚政策製度？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被苦難模糊的雙目，
也許會看穿人世間的虛無；
被沉默沙啞了喉嚨，
也許會發出不和諧的音符；
被冷漠冰凍了無數次的心，
也許會從此變得冷酷。
被壓迫窒息得透不過的肺，
也許會突然爆發憤怒。
這個世界真是難懂！
難道我們生來命苦？
難道我們注定為奴？
難道我們無緣幸福？
難道我們永無出路？
何人能向我解釋？何人能為我們鼓與呼？
何人能給予我們最起碼的關注？
（2005-09-15 臨屏評論新聞報道）
每次看到玫瑰，別人想到的可能是浪漫， 可是，在我的記憶深處，卻經常浮現出這幅真實的畫麵……
在去香料廠的路上，一輛
又一輛，從玫瑰花圃拉出來的
大板車， 經過了那道陡坡
斜陽拉長的影子
平行了你的脊背
風霜像一把畫刀
隆砌青筋的街壘
巡展著一幅，古銅色的油畫
幹不透的光線閃著汗和淚
裝滿新鮮花瓣的大板車
是那樣的高，那樣的長
看不到你深埋的容貌
是否憔悴
聽不到你艱挪的腳步
是否疲憊
隻有那深重的喘息
和沉重的號子
讓我忍不住用肩膀
去抵檔車輪的滑墜。。。。
籮筐高壘
苫布蓋住視圍
觸摸不到的花卉
卻讓空氣，浸透了最濃鬱的香味！
當你的背影，在地平線
和晚霞融匯
玫瑰色的記憶，從此 -----
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的心扉。。。。
謹以此詩獻給我最親愛的人民 ------
我靈魂至愛的情人！
(2008-10-28)
四川地震後的第三天，當我看到越來越多的教學樓倒塌，越來越多的孩子死亡的報道的時候，忍不住寫下了以下這首詩。這首詩也是我在告別詩歌二十多年後真正重拾詩筆的開端。 當然，地震以後，政府也做了很多的工作，許許多多的人做出了巨大無私的努力，在一場大災難麵前表現出了光芒四射的人性。
五月的鮮花
本該是陽光最嗬護的驕傲
歌聲，是從花房的窗台上
伸展出的綠色枝條
可是，那一天的下午
山崩地裂，天動地搖
瓦礫覆蓋了稚嫩的生命
粉碎了所有人的心跳
掩埋了，綠色的生命啊
再也無處尋找？
撥開灰色的塵土，模糊雙眼的
竟是那粉紅色的書包
如果全部是平地
你或許還能聽得見靈魂的呼號
可那裏偏還有僵立的堅固
把墓碑般的陰影投照
心，止不住痙攣
似餘震波一陣陣擊敲
為那沒有聲息了的幼小身軀啊
失去了音符的歌謠
從此，陽光隻能低頭
為每一片花瓣哀悼
從此，墓碑隻配下跪
為死去的母愛憑吊
生命是那樣地脆弱
死亡就在那一瞬一秒
風依然在拽著時針飛跑
聽不得母親的心碎，父親的哭嚎
時間正在消失啊，分分秒秒
快挖吧，即使找不倒生命，至少，
也要從廢墟中
將失落的良知找到……
(2008-05-14)
嗬，聶紺弩
嗬，聶紺弩
我從《往事並不如煙裏》
認識了鮮鮮活活的他
我從北大荒風幹的七律裏 （注）
讀懂了才華橫溢的他
他的命運像草繩一樣
被搓被緊，被拖被拉
他的路途像挑水一樣
忽高忽低，遇坎遇窪
他的經曆像推磨一樣
成粉成碎，任飄任灑
難道詩人是不會溶解的黃沙？
被辱被羞，被關被押
蓬勃的詩意沒有被扼殺
頑強的人格依然風華
敢想，敢怒，敢笑，敢罵
詩人的性格注定是
血淚凝固的鋼紮
冬凋，秋蕭，夏繁，春發
詩人的人生縱然艱辛
卻四季如畫
所謂詩意， 是不是就是
生活真實的心靈掘挖？
所謂詩人， 是不是就是
擦亮思想的生命火花？
魂兮飛揚。魄兮棲止
詩人是坐臥和呼吸在
文學篇章裏的一個書架
屬於自己，也屬於大家
[注] 指被打成右派的著名詩人聶紺弩在北大荒接受所謂勞動改造時所寫的三首七律《搓草繩》，《挑水》，《推磨》
(2009-01-11臨屏詩複曲未平的《詩意無處不在 — 讀聶紺弩的幾首七律想到的》)
一盞路燈
白天仍亮著的它
低垂在太陽光下，麵色灰黃
瓦茲揮霍著光芒
無神的目光
倒是幽幽地
與行人的迷惘
對望
夜間卻黑暗的它
失業在霧色街頭，拄杖成盲
鎢絲沒有了星光
真空的心情
也那麽冷冷地
在陰影的深處
隱藏
不是因為按鈕的健忘
或是燈絲造成的內心俱傷
它隻是失去了光敏的知覺
因此也失去了-----
感應或欣賞
白晝和黑夜的
智商
(2009-09-11)
走過市場
束縛於交換與交換的纏繞
我無法伸開四肢
所以，我隻好把自己疊起
任人放進菜籃 ，提著
走過市場
這樣也好
我就不用拿腳板去切削
憔悴的黃皮菜葉
讓石頭，在人走過的路上
滑倒！
我也不用使眼白
翻成卷舌上懸鉤的吊牌
看鼻尖，戳破沒有漱淨的
皂泡
我可以用沉默
將一切喧鬧從篾縫濾盡
而不用去擔心
會不會在心底積存
洶湧口水，或淹死在
不小心打翻的
從消防栓裏灌注的飲料
誠然，我不得不走過市場
但我的需求實在簡單
我隻需要-------
一籃陽光
和一張白雲的發票！
(2009-10-26)
前門
你昂首挺胸
卻將兩個大大的門環
掛在胸前
扣子不在環眼
你盯守著
那些來者
老老實實地
穿過你的口袋，朝拜
金碧輝煌的
殿堂
六百年來，多少人
走不過去
無數次的拍擊
胸前，就起了厚厚的老繭
厚重得
需要用坦克才能撞開
許許多多的人們
卻不知好歹地
偏要用頭去撞
漆，就深成了朱紅！
結疤以後，
人，變成了無奈
背著手，在牆根下踱步
卻意外地發現
還有一個後門
可以自由進出
後門，當然是開著的
隻是胸前的口袋
挪到了背麵
(2009-04-18 臨屏詩複秦照的《前門》）
從井底伸出的手掌
抓破天空
指甲碎成了滿山的樹葉
關節斷裂了雲的綿連
稍稍的鬆弛，七竅
便像七巧板一樣散亂
每一塊都急著去解拆彩虹
抽出
屬於自己的單色
變形的圖案
不再順著次序
在骨骼上編織夢幻……
手掌
想重拚圓滿？
空間已經不再是平麵！
即使每一塊都重新找對位置
拚合的，還會是那個
原始的容顏？
(2009-09-23)
誰教會了你，晨起刷牙的習慣？
用一柄縱列箭竹的曦光
就把夜色盥洗幹淨
難怪水珠，常常掛在
蓬生著荊刺的帶霜色的唇邊
不過，你還是更加習慣
將塵灰
磕進腳底的穀間
青煙
從眼眶深處嫋起
綠色的煙袋已經斑斕
古老的故事，一如往常
一段又一段
在破折的呼吸中騰雲駕霧
省略的句號
被淡忘在了遙遠的天邊……
那天
我怎麽就會好奇地去尋找句號？
一走，就走了那麽長的光年
而你，還坐在那裏
從早至晚
在鑲嵌月亮的鏡子中
褶皺的身影
等我，等成了恒古不變的砣盤……
（2009-08-31）
不知為什麽
我突然想做一回詩人了
那樣我就可以
眯起詩人的眼光
去透視斷垣殘壁後的風沙
那樣我就可以
放飛詩人的感覺
去觸摸頭頂水罐下的披紗
那樣我就可以
握著詩人的靈魂
去勘探荒漠下掩埋的
春夢古去的風華
不過，天生
我就成不了詩人
因這骨子裏缺乏的風雅
我隻會佇立在夕陽下
任由領子灌滿黃沙
我隻會像沙丘一樣
聽著駝背上詩人的故事
伴彌留鈴聲在圓寂的呼吸中
凸兀驚訝
當風吹過
荒草中掠起雁鴨
思緒如箭羽飛向天涯……
我一回首，就發現
詩人的感慨
已經起伏成了
一往無際的流沙。。。。
（2009-01-09 臨屏詩複Viewsi的《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