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天端【印第安人之舞】by 冰雲

冰雲評：

狂舞，還是狂舞
咿呀咿呀，聽不出所以然
鏗鏘的鼓聲，卻碎成
衣擺的布條
奎特查爾鳳鳥的羽毛
降落成一群
野生的火雞
爪印在臉上吻出紅道
於枯黃的草坪
屏開遠古的時髦

         印第安舞，是從遠古走出來的原始狂歡舞。詩作形象地描繪了由“鏗鏘的鼓聲”調動肢體搖晃擺動，鼓聲過渡到舞姿，隻用了“卻碎成衣擺的布條”簡短的八個字無間縫地完成跳躍。即描繪舞者裝飾的動感，又以舞者衣飾的不連續性，來烘托鼓聲的節奏感，獨具一輒。“奎特查爾鳳鳥的羽毛  降落成一群野生的火雞”，很幽默地將舞者的婀娜多姿，比喻成野生火雞般亮麗美妙。舞者臉上塗抹的豔麗色彩，印第安人所喜愛的在臉上畫紅道道的特征，被作者風趣地用火雞的爪印給典型了出來。“枯黃的草坪”寫出了舞蹈的季節，可能是在感恩節的秋季，剛給人一種蒼黃的感覺，作者卻筆峰一轉，又呈現出一幅孔雀開屏的美麗。獨特的暢想賦予舞姿原始、古樸的野味，形象生動地饗以讀者色、香。味俱全的享受，緊緊地抓住讀者的好奇心，和作者一起徜徉在美妙的狂歡氛圍，並睹共賞！      

尖頂的蓬帳
不需要用台階或者頭顱
去圖騰金字塔的高挑
塵埃亦厚，裹著遷徙的腳印
從阿拉斯加，一路南下
終於挽著墨西哥灣的海風
在太陽神的主持下
結婚，生下黃種的兒子
生生不息地
將酋長的權威發酵
在那個無論是北還是南
偏偏都傍著美字的土地上
用篝火，烤出一個個
土壤的麵包

   圖騰是古印第安人的文化，金字塔是瑪雅文明的遺物。這些幾乎很難表白的意境，作者輕而易舉地用 “尖頂的蓬帳   不需要用台階或者頭顱   去圖騰金字塔的高挑”，對古印第安人的文化元素作了簡練概括。以蓬帳的流浪性所說的不需要，恰恰是印第安人向往安定，對神靈朝聖的需要！印第安土著人，從原始森林走來，經曆了漫長的跋涉，從阿拉加斯加海岸南下，艱辛的種族遷徙，在敬奉的太陽神嗬護下繁衍生存。在這個土著人群中，主宰生殺大權的酋長權威，被作者用兩個字定論了，即權威“發酵”，手法高妙至極。“在那個無論是北還是南，偏偏都傍著美字的土地上”，即比喻印第安人所崇尚的大自然聖地的美麗，又指出印第安人的分布地是在北美和南美。在這塊沒有被現代文明“汙染”的美麗的土地上，供奉著幾多曆代仙逝的酋長墳包，被作者奇異聯想成麵包，不失幽默的童趣，彰顯出作者的聰慧和巧思！

麵包越來越少，
減肥哪裏是文明號稱的高招？
舞步逶迤成響尾蛇
鼓聲卻抗擊不了尾氣的鼓噪
葉片已吹不成口笛
太多的殘缺
就剩下那幾係難維的筋脈
小心地結成一圈
保留區的線條

   作者感歎了——現代文明給印第安人這塊平靜的原始居住地，帶去了毀滅性的開發，縮減了土著人的生存地界。作者擔憂地發問， “麵包越來越少   減肥哪裏是文明號稱的高招？”，文明才會去想減肥，可文明貪婪地吞噬麵包，又何以減肥？確實令人深思！土著人的生存延續受到了威脅，盡管美麗的舞步變陣成印第安人神敬的“響尾蛇”，作者卻讓人聯想到城市車水馬龍的尾氣和噪音，昔日的鼓聲無力拒絕大工業文明的侵襲！往日載歌載舞的樂具——葉片失聲了。葉肉被蠶食，隻剩下筋筋脈脈，可憐的保護區，在艱難地維係種族傳承的命脈！葉片大的地盤在“減肥”，作者用顫抖的手一字一句地大聲疾呼：保護柔弱的印第安土族的生存環境！善者之心在文中留下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讓人感慨！

舞步卻偏要像拉鏈一樣
把枯草撕開
裸露出胸膛，黝黑色的
在蒼鷹的翅膀下
吼出一曲
不肯放棄的
呼號！

       具有代表性的印第安人狂舞，蘊含倔強的民族性格，聯合族人齊心協力維護“葉片”界域。詩作，用簡潔凝練的語句，描繪這種堅強的性格，即“裸露出胸膛/黝黑色的/在蒼鷹的翅膀下/吼出一曲/不肯放棄的/呼號！”。這是印第安人在用自己的胸膛，抵擋外來的蠶食。保護自己的黑色土地 ！

      讀了天端的詩作，被動人心魄的呐喊，深深地震撼! 讀後能不加入呐喊的隊伍？我也要振臂呼救：救救“葉片”裏的土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