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缸 --- 臨屏留言秦照《畫天》

唉，幹嘛要畫個月亮
充饑麽？
我倒更願意
就把那月光盛走了
如果吳剛
願意給我，他的酒缸

捧著這一大缸月光
我一下子還想不好
派什麽用場。
去兌一桶牛奶？
人家說找錯了地方。
去溶一桶清水？
人家說不能肥腸。

嗬，對了，製藥什麽的
總需要容器吧？
那就把月光灑向大地
灑向每一個需要它的心房！
你盡可以拿這個空缸
去攪拌，去醃製，
去煲煮，去儲藏

隻是記住了，
奉獻完了以後
得把缸還給我
因為我知道，這古董
肯定，要比畫更值得珍藏！

秦照原玉：《畫天》

給你們畫個月亮
那是你們的帥哥
趕快追啊
沒見嫦娥早飄那去了

不多
隻有三十個版本
什麽玉樹臨風
什麽把酒當歌
還有大腹便便
不對，那叫將軍肚

再撒一大把英雄淚
閃成滿天的星星
眨著永遠也捉摸不定的
眼睛
是悲 是喜 是傷 是憂
你看著定

把羊啊，豬啊，
奧不，是天棚元帥
留在人間吧
還有我這頭老公牛
沒人喂我精細飼料
反正我也不產奶
等老得幹不動了
再來那麽一刀
沒人稀罕我的老骨頭老肉
隻要那一塊塊
黃不啦嘰的硬東西
作成什麽來著
牛黃解毒丸
這是我最後的奉獻

奧，要畫上幾縷白雲
你們常拿來作紗巾用
等太陽笑著看你們的時候
用它掩著半邊羞紅的臉

可沒忘了畫幾個
白鴿子和天鵝，大雁什麽的
給你們當字符用
好寫悲歡離合的詩篇

最後還要吹幾口長長的氣
讓鳥兒們少扇動幾次翅膀
把你們的字都變成飛草體
別那麽容易看出你的心思

真所謂英雄氣短
都這時候了
還沒忘了
將你們的相思淚
吹來吹去
再吹幹

不瞞你說
我比較實惠
我隻關心
這樣一幅畫
能賣幾個銅板

秦照於舊金山，20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