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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想

(2008-09-25 06:09:40) 下一個

“梨”想

           又是金秋季節,我家後院的梨樹掛滿了果實。那是我們十年前親自種下的果樹,和另一棵結果豐碩的桃樹一起成了我家的最愛。

        “桃梨滿天下啊!”我總會情不自禁。

        “你這不是家天下嗎?”先生指著落葉覆蓋的院子逗趣。他是美國一所大學的終身教授。

         “那就得你努力囉!”我笑應道。

           孩子們歡歡喜喜地把梨采下來。

   看著他們快樂的少年身影,我不禁想起了我的中學時代和 “梨”有關的往事。



        那是我初中時代的一個夏天,當時正是“批林批孔”和“批儒尊法”運動如火如荼的文革中期。我們學生幹部都被召到學校辦學習班,高低年級學生被打亂分成四個小班,住在學校禮堂。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孔融讓梨”的故事,不過那是作為“儒”家典型供我們批判的。記得當時我們都很困惑,不知道如何批判是好,因為我們在六十年代幼兒園時期受到的教育是要像雷鋒那樣“先人後己”,而孔融把梨讓給哥哥的做法不就是“先人後己”嗎?學習班結束後是聯歡會,要求每個小班都出節目表演,並且要求至少有一個節目是和學習班主題相關的。這個節目可把我們給難住了,我們會唱會跳的節目沒一個能和這主題扯的上套,更不要說我們根本就沒有把這主題搞懂。這時候,一班的同學突然宣布,他們已經排好了一個“法家節目”。這把我們都羨慕壞了,趕緊打探什麽是“法家節目”,以期從中得到些靈感。可是每次問他們,他們總是神秘地擠擠眼睛,說: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他們越是守口如瓶,我們越是心癢難熬。

         好不容易盼到聯歡會,他們一個個全上台了,這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們要來個大合唱。我們認真地豎起耳朵,誰知道他們一張嘴,把我們全給笑了個人仰馬翻。他們唱的是:

           “李小多,李小多,

              分果果,分果果,

              分到最後剩兩個,

              大的留給我自己,

              小的還要啃兩口”

           ——原來他們神秘的節目就是改編了這首幼兒園的兒歌。

於是,掌聲雷動,那節目毫無爭議地得了第一名。其實這是聰明的學生對當時“批儒尊法”運動的絕妙諷刺。如果儒家是“孔融讓梨”,那作為對立麵的“法家”不就是不讓梨嗎,這豈不就是要我們自私自利? 其實,那時我們對“儒”和“法”的理解全是瞎扯,將“儒”和“法”對立更是偏頗。但歌詞“大的留給我自己,小的還要啃兩口”和原歌詞“大的留給張小弟,小的留給我自己” 這兩種分梨方法倒也真是兩種不同人生觀的寫照。

        “小的留給我自己”的孔融分梨法,反映的是典型的中國傳統教育,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基本上就是這個傳統。雖然在那學習班之前我沒有聽到過孔融的名字,但“李小多分果果”的歌我們都耳熟能詳,“學雷鋒”更是我們受教育的一條主線,即使是在文革時期也是這樣。有人說文革徹底摧毀了中國的傳統文化,其實並不然。文化有硬件軟件之分,文物之類是硬件,文革對硬件的浩劫是毋容置疑的。在軟件方麵,中國傳統文化可分為禮儀層麵和道德層麵。文革對禮儀層麵的破壞比較明顯,但對道德層麵,即對中國傳統文化內涵的破壞沒有這麽容易,因為道德畢竟是植根於多數人內心的人格品質的自我規範。良心未泯,道德何滅?所以,一些中國傳統文化所公認的善惡標準,那時也是提倡的。比如對學雷鋒中 “先人後己,助人為樂”思想的倡導,和傳統文化中的“禮義謙讓”的宣揚在本質上就沒有什麽區別。我們的中學時代雖然都是在文革中度過,但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老師還是以他們的言傳身教將中國文化中最質樸的內涵融於我們的血液之中。

         所以,當時,不管社會怎麽動亂,我們十五中的校風還是很好很樸實的。

        我們組織了學雷鋒小組,每星期都有活動,整個中學期間沒有中斷過。我們去工廠,去農村,去部隊,去飯店,去公園,去植物園幫忙,學會了如何去做公益,如何去幫助別人。那時候,文化課不怎麽緊張,這種活動充實了我們的生活,使我們“玩”得非常快樂,也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許多年以後,我的美國同事常常驚訝我的知識麵廣,其實,很多都得益於那時的社會實踐。

        最重要的是,中學時代——我們懂得了什麽是社會責任感。

    文革對“師道尊嚴”進行了批判,其實這是對這一傳統文化的誤解,以為“師道尊嚴”就是老師對學生專製性的壓製。實際上,“師道”就是老師本身的人格品質、道德風範以及合適的教學方法對學生的影響和教育。受學生尊敬的老師在學生中自然就有“尊嚴”。

    學生那時就是憑老師的“師道”來決定其“尊嚴”,而不是憑其“說道”。記得我初中時,曾有一位很會“說道”的高年級政治老師。一天,我經過他的教室,看到他正坐在講台後的一張藤椅上滔滔不絕地高談闊論,身體埋在一張報紙的後麵。老師講課都是站著的,哪有坐著上課的?我覺得好奇,就伸頭張望,這一看把我給樂了,我發現那班上的學生早溜沒了,隻有最後那排還剩一個,再定睛一看,那老兄睡得正香呢!

  有一個高年級物理老師想擺“威”唬唬學生,結果不但沒有“鎮”住學生,反而連他那頗具特征的鼻子也不幸地成了學生打趣的對象。聽說有一次他在演示物理時,卷了個紙卷放在臉前問學生看到了什麽,學生競齊齊地回答:“我們看到了紅——紅——的鼻子!”。這個物理老師曾到我們初中班代過幾節課,我記得他在黑板上畫了一個杯子,問大家某種物體放入杯子的話應該是浮在杯子的什麽位置。班裏亂哄哄的,沒人在聽課,自然是無人回答。他問了很多遍,也沒人理會。我坐在第一排,聽到了他的提問,覺得不回答老師提問不禮貌,但又因沒聽講解,不知其然,隻能輕輕試著說:“上麵?”,他說不對,我就說:“下麵?”,他又說不對,我隻好說:“中間”。“對了!”他大喜過望,大聲地對著全班表揚我,說我回答問題正確。這一下,全班同學全回神了,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我身上。下課後,大家紛紛跑來問我,“你聽課啦?”

    “沒有啊!”我老老實實回答。

    “那你怎麽那麽聰明,知道答案?”

     我飄飄然也,告訴大家:“ 我上下中全說了!”

     現在想來,那時的學生真有點過分。我就挺懊悔那節課沒有認真聽講,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高考時正是那部分內容搞得我一頭霧水。

     好在那時,我們這個年級的老師還算幸運。無論我們如何地頑皮,畢竟,那個年代的老師們是以他們的敬業精神贏得了我們發自內心的敬重。所以在那個沒有“師道尊嚴”的文革年代,我們並沒有成為一群“無法無天”的毛猴。

    我的音樂老師吳錦霓對我的影響深刻,她做事非常認真,是個特別追求完美的人。那時她是校文宣隊的指導老師,我是校文宣隊的一員。我們排練的時候,她一抬手,我們就誰也不敢嬉笑了,因為誰有個小動作,大家都得重來!就是在這種重來又重來的過程中,我們學會了嚴謹。那時進文宣隊並不是很容易,我這個人並沒有文藝特長,她偏偏把我招進去,並一直把我留在隊裏,甚至還給了我演主角的機會。連我自己都納悶,為什麽有些能歌善舞,長相漂亮,很想進文宣隊的女孩反而進不來呢,或者進來了又出去了?後來,別人告訴我,吳老師說她首先需要的是隊風,她希望我的純樸能夠衝淡文藝女孩中通常會有的講虛榮、愛嫉妒的毛病。她的這種價值取向實際上教會和鼓勵了我和我的隊友們怎樣做人。

   純樸,就是我們十五中的校風!老師以身作則,學生敬尤效範。

   我們每學期都有學工學農學軍活動,我們和老師同吃同住,關係親密,感情深厚。記得生物老師張美卿帶我們去錢塘江邊的學農分校做生物菌肥試驗,黑呼呼灰蒙蒙的草木灰坑裏,她二話不說地就跳了下去用手攪拌,搞了一身的灰頭土臉。就是這樣的敬業精神,讓我們肅然起敬。每天半夜,她會悄悄地起床,到離駐地挺遠的江邊試驗點去檢查生物菌肥溫度,我怕她晚上一個人不安全,就要求陪她去,而她總是不忍心叫醒我,怕攪了我的好夢。結果還真害得我睡不安穩,因為我怕她不叫我,就不敢睡死,她一有動靜,我就翻身起床。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錢塘江的濤聲令人有幾分懼怕,鹹澀的江風更吹得人涼颼透骨。我和老師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江邊的田塍上,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和溫暖。

在我們年級,老師對我們平等相待,關愛有加,因此就有了很多類似的往事。如,周又紅老師在田塍小道上紐了腳脖子,汪明明老師的手指被拖拉機皮帶咬了進去,我們這些“鐵哥兒們”,噢,不!”鐵妹兒們”都心甘情願地“拔刀相助”。

難忘的中學歲月,我們就是這樣攜手走過!社會責任心、純樸、認真、敬業、對他人的關愛——這就是母校老師們給我們的寶貴的人生財富。

       我在中學時代,住校,忙碌,充實,幾乎參加了學校所有的課外活動。和我一起住校的同學說,在她們的印象中,沒看到我在晚上11點前做過作業。但我好像很少有不交作業的情況,而且,我的作業也從來都不會馬虎的。雖然我在學習上化的時間比較少,但我在文革後全國恢複統考製度的那年也考上了ZD,後來又在美國得到了博士學位。一路走來,許多中學未學的文化知識以後都逐漸補上了,而中學塑成的文化價值觀則根深蒂固,銘刻終身!

我相信,在我的同學中,很多人都有這樣的體會!即使在物欲橫流、功利至上的今天,如果真讓我們分梨的話,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大的分給他人,而不會是搶大啃小統歸自己,吃不了還要兜著走!



      我來到美國已有二十餘年,我的孩子都是在美國出生的。作為第一代移民,我們對在美國出生的孩子的教育,確實沒有什麽經驗可鑒。我母親那一輩是用雷鋒精神把我們教育大的,但是在她來美國幫助我帶孩子時卻發愁了,美國沒有雷鋒,怎麽教育孫兒輩呢?

      有一天,一場“戰爭”在我那兩歲的兒子和五歲的女兒之間爆發。由於是弟弟搶姐姐的東西,我母親就把那“戰爭禍首”的男孩摟在懷裏,娓娓地講起“孔融讓梨”的故事,她的用意不言而喻。

故事講完了,外婆出考題:“要是讓你分梨,你會怎麽分?”

外婆期待他複述孔融的回答。

      誰知小家夥卻眨巴著眼睛,不假思索地說:“切開來分。”

      外婆一時語塞,我也感到意外,但是細想之後大家都忍俊不禁。有道理啊,要是大梨和小梨都切開來平分,不是更公平合理嗎?

      “到底是在美國出生的!”外婆嘟噥著。我卻感到納悶,百分之百的中國種兒,還沒有受到美國文化的熏陶呢,怎麽天生就有了平權思想?

        後來,女兒進了學前班,有一天,她放學回家說,她登校車時,看到有個小朋友摔倒了,她跑去把小朋友扶了起來。

     “你做得很好啊!”我很高興地表揚道。

     “可是,老師說我做的不對!”

     “什麽?”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覺得不可理喻。

      “老師說了,我應該管好自己,扶小朋友是老師的責任,你隻要告訴老師就可以了。”

        不久後,我碰到了那老師,老師說,你教育孩子很好啊。我以為指的就是那件事,心想,你不是批評她了嗎?我覺得你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已經理解了美國對成人責任和兒童利益的明確。

        誰知道,老師不是說那件事情,而是說,“我今天看到你女兒把別人丟在地上的垃圾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我愣了,甚至臉紅,因為我還從來沒有教過女兒撿丟垃圾,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有撿丟別人垃圾的習慣。 這個時候,我已經意識到,我對美國在孩子品德教育方麵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後來的事實越來越證明了這一點。當美國的中小學生每天宣誓要誠實,要忠誠國家的時候,當孩子們參加每星期都有的學校道德教育課的時候,當孩子們在作文中引用美國總統肯尼迪的名言:“不要問這個國家能為你做些什麽,而要問你能為這個社會貢獻些什麽”的時候,當童子軍們自豪地串門為慈善機構募捐的時候,當看到美國各種學生榮譽學會都要求會員必須自覺完成規定時間的義工的時候,當大學錄取新生和頒發獎學金,以及社會上的其他獎學金都以學生為社會服務方麵的表現作為重要考量的時候,你對美國孩子誠實、禮貌、講公德、獨立、樂於助人的優秀品質形成的社會環境還有什麽可懷疑的?你難道不會以為“孔融讓梨”的道德內涵不僅僅是中國的傳統精華,而且也是人類共同的價值取向,精神財富嗎?

        我更注意到,如果說中國的文化強調的是“謙讓”,那麽,美國的文化就不光是強調“給予(Giving)”,而且更強調“(Fair)平等公正”。

         我兒子小時候不經意爆出的“切梨均分”理念,確實在美國的教育和社會實踐中處處體現。“You are unfair! (你不夠公正!)”,是我們常常從小孩口中聽到的抗議。我們剛送小孩到學校的時候,對小孩直呼老師的大名“史密斯女士”、“愛德華先生”等不習慣了好大一陣兒。你不講“師道尊嚴”,好歹也得有點“尊師”的規矩呀。後來看到老師身體力行地和孩子們平等相處,處處灌輸“平權”理念的時候,我就對美國的“師道”多了幾分佩服和敬意。

美國的學校沒有班長、課代表、隊長之類的班幹部,他們的理念就是不應該在小孩中劃分等級。他們有“Star of Week (星期之星)”,每個小孩子輪流當值,每個小孩子都有機會享受榮譽感。至於學生會,其會長、秘書、班代表等通通要由學生競選投票產生,老師絕不越俎代庖,但老師會指導學生如何遵循程序。學生會的產生過程和美國選總統沒什麽兩樣,他們強調的就是學習選舉程序。選出的學生會和學生會的頭真正能在學生生活中起什麽作用就不那麽重要了,甚至在實際上跟沒有一樣。考試成績是絕對的個人隱私。成績公開,甚至排名次是不可想象的。老師充分理解各人有不同的智力和能力,評判標準總是因人而異。美國每年也有統考,其中有一門考試叫能力測試,該門考試跟文化課程度沒有關係,實際上是對人的某個階段的智商和潛能的一種測試。如果你的文化課考試成績分數比較低,但隻要是比這門考試的分數高,就說明你在學習上是盡力的、是發揮了自己的學習潛力的,就應該肯定你做得很好;相反,如果你的其他文化課考試成績要比這門考試低,就說明你還沒有完全發揮出自己的能力水平,還能夠繼續進步。因此,學生從老師那裏聽到的永遠是表揚和鼓勵。美國中小學的考試三天兩頭有,學生就跟平常作功課一樣習慣,這次考砸了,下次再考考好就是了,沒有什麽太大壓力。統考的目的是為了給教育部門作統計參考,而不會成為製約學生前途的桎梏。

        美國教育的主線就是“社會提倡公平,個人提倡貢獻”。我覺得這是相輔相成的和諧要素。試想,如果大家都不奉獻,都自私自利,社會怎麽會有公平;如果社會不公平,又有誰願意無私奉獻去填飽另一些人的貪婪無度?我想,中國教育的努力方向也應該是在追求公平的同時提倡奉獻。

       現在的有些中國孩子,一說開放,學西方,就以為是燈紅酒綠,時髦攀比,這是完全的誤解!西方電影中的燈紅酒綠就和警匪片一樣,完全是娛樂刺激而已。美國的孩子都知道電影是電影,不是真的,他們的實際生活就不是這樣的。今年,我女兒以德智體全麵發展的成績於十六歲高中畢業,並考上了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而在生活上,她從來就不追求名牌,不講究吃穿,我相信她比中國的多數女孩都還要來得樸實。在她看來,樸實也是一種個性。美國的學校對學生穿著是非常寬容的,對學生個性很尊重。學生沒有必要以穿著來表現“叛逆”。我想告訴中國的孩子,別去模仿電影,堅守你自己的天性。如果你真的想逆反“小的留給我自己”的傳統,那還不如在“切梨”上下下功夫,也許,這會為你們的未來,為你們的下一代帶來福祉。“咬兩口”的極端不應該是追求的方向!

美國學校從小就有反吸煙的教育,在校園裏,你不可能看到有任何人吸煙。在公共場所吸煙,在他們看來是沒有公德的。我的孩子曾把他們在中國旅行時看到的國人吸煙情況當新聞一樣地講給同學聽,美國孩子個個都覺得不可思議。喝酒就更嚴重了,美國法律規定青少年不能在學校的任何活動中喝酒,要是違反,“警察叔叔”就上門了。我女兒在高中時,有個年輕老師一時興起,邀了一幫學生在他的宿舍喝酒,結果連老師帶學生全部開除,男女都一樣,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吸煙喝酒在美國孩子看來實在是一點都不“酷”。美國的商店也不敢賣酒給青少年,規定顧客得出示證件證明是十八歲以上才能買到酒。有一次,我那年近八十,滿頭白發的老爸去買烹飪用酒,碰到一位收款員習慣性地請他出示證件,老人家隻好乖乖從命,我在旁邊差點脫口而出:“他看上去還不夠十八歲,是吧?”

        我所受到的教育,或者說中國式的傳統教育是有缺陷的,以至於我的孩子常常要抱怨我愛批評的“專製”,盡管我已經是常常刻意提醒我自己,我的女兒還是抱怨說,“所有的中國孩子的家長都是這樣的!做中國小孩真累!”作為家長,我在反思。我曾經將我女兒送去寄宿學校,為的是避免她被我的缺陷所累。是的,中國小孩在美國都很優秀,我女兒,還有我幾乎所有出國的同學在美國的子女都已經輕鬆地考入了美國名牌大學,中國文化和勤奮好學等遺傳因素固然給了他們一些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對於在美國教育體係中成長起來的這一代,難道不是美國的教育理念,教育環境提供給了他們一片清朗的天空嗎?如果有家長有老師對我們的孩子有所羨慕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夠和我一起對自己的教育理念進行一些反思。

        “實現社會公平,提倡個人貢獻”,其實這也是中國很多教育家的教育理想。我的先輩中就有人是教育家,海外也有人譽他為“一代儒宗”,他是蔡元培先生的學生,曾當過北大校長、也當過浙大校長,他將在美國學習的西方先進教育思想和學科設置引進了中國的大學教育,並身體力行地努力實踐之,期望能夠走出一條教育救國的光明之路,雖然他的理想被舊中國的黑暗所湮滅,但所培養的許多科學人才,後來成了新中國建設的棟梁。我們在國外的經驗,中國曆史的經驗都證明中西優良文化的融合能夠行之有效地培養出優秀人才。我希望祖國所有的教育工作者,學生和家長都加油努力,注意教育理念的更新,注重教育方法的改革。那麽,芬芳天下的不就是更加高質量的甜美桃梨了嗎?


     “喂,過來,幫幫忙!”先生在叫,把我的思緒打斷。

      他正在清理後院,將一堆落葉,腐葉,爛梨耙拉到一起,準備深埋作堆肥。

      我順手將一根剪下的梨樹枝撿起,不料,一根尖尖硬硬的梨刺紮進了手裏,血出來了。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先生嗔怪道。

   “自找麻煩唄!”,我自嘲一笑,眯起眼睛朝梨樹望去,一縷陽光正從樹縫裏射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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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民 回複 悄悄話 甜甜大姐寫得真好!
安靜 回複 悄悄話 梨想,好梨,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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