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隆1962年生於東京,少年時沉迷動漫,卻考入東京藝術大學主修日本畫。
村上隆的博士論文主要研究「禦宅族美學」,試圖打破學院派對「低級文化」的偏見。畢業後蝸居廉價公寓,在動漫、浮世繪與戰敗創傷中尋找新美學語言。
2000年村上隆發表《超扁平宣言》,稱日本社會無階層,一切皆為扁平圖像。
標誌性自畫像式角色「DOB君」—— 融合米老鼠與核爆蘑菇雲的變異生物布滿尖牙,瞳孔映出 727 (日本泡沫經濟崩潰年份),暗喻消費狂歡與毀滅的共生。
727, by Takashi Murakami,1996
Supernova, by Takashi Murakami.1999
真正引爆全球的是2003年與路易威登的合作:將櫻花、熊貓與彩色印花嵌入奢侈品圖騰,模糊藝術與商業的邊界。

這場「藝術民主化」聯名狂賣3億美金,藝術界嘩然,他卻直言:「在消費社會,美術館與百貨商店是同一戰場。」

2010年《太陽花》係列,每片花瓣刻滿神經質線條。極致甜美的微笑表象之下,是原子彈幸存者口述的「閃光記憶」,將集體創傷轉化為可販賣的治愈符號。
Flowers Flowers Flowers, by Takashi Murakami
村上隆構建了一個「超扁平」世界:浮世繪的線條、動漫的大眼萌態、電子遊戲的虛擬感與核爆後的精神廢墟融為一體。傳統與流行、崇高與幼稚的界限被碾平。
Who's Afraid of Red, Yellow, Blue and Death
達米恩 • 赫斯特1965年生於布裏斯托,少年時癡迷醫學標本與生死界限。1988年達米恩 • 赫斯特就讀倫敦金匠學院期間,以學生身份策劃展覽《凍結》,集結日後「年輕英國藝術家」YBAs 群體,用科學標本與工業材料顛覆傳統美學。1991年,赫斯特以《生者對死者無動於衷》橫空出世 —— 4米長虎鯊懸浮於甲醛玻璃櫃,直麵觀眾對死亡的恐懼與迷戀。1997年展出剖半奶牛《母子分離》,引發倫理爭議與媒體狂潮。赫斯特挑釁道:「藝術要讓人像挨了一記耳光般清醒。」2008年,他更是繞過畫廊,直接拍賣《永續》,狂攬1.11億英鎊,自此穩坐「最貴在世藝術家」寶座。《蝴蝶》以萬花筒般密集的蝴蝶殘翼拚貼,凝固生命瞬逝之美。工業樹脂封存羽翼的脆弱,絢麗色彩下暗藏死亡凝視 —— 既是自然詩篇,亦是資本的浮華祭壇。赫斯特將藝術視為「用美對抗死亡的實驗」。通過甲醛動物、藥丸矩陣與蝴蝶標本將科學工具轉化為現代藝術:用定格的生命瞬態中投射人類對永恒的焦慮。達米恩 • 赫斯特宣稱:「藝術是死亡恐懼的解藥。」但這份治愈卻充滿反諷:滿麵鑽石鑲嵌的骷髏《為了上帝的愛》標價1億美金,恰似對虛榮與浮華的極致嘲諷。而《藥櫃》中整齊排列的彩色藥片,則暗喻消費主義對生存痛苦的量化販賣。赫斯特如同藝術界的「死亡策展人」,既陳列人類對永生的癡夢,也肢解藝術與資本的幻象。迫使觀眾在眩暈中思考:當死亡明碼標價,那麽藝術究竟在拯救誰?Kehinde Wiley,United State of American威利1977年生於洛杉磯,非裔與尼日利亞裔混血,成長於治安混亂的街頭。母親為支持他學藝術,抵押房子購買繪畫材料。威利臨摹古典名畫,卻在博物館中找不到黑人麵孔,埋下顛覆藝術史的野心種子。2005年,威利在紐約街頭邀請非裔青年扮演古典貴族,創作《拿破侖 • 萊德赫馬背上的肖像》背景綴滿非洲花卉與街頭塗鴉。Equestrian Portrait of the Count-Duke Olivares,Kehinde Wiley2018年他為奧巴馬繪製首幅由非裔藝術家創作的美國總統肖像,曆史性的改寫白人精英符號。兩場「視覺政變」將他推向全球焦點,徹底改變了藝術史的膚色。威利的藝術是權力符號的再分配遊戲。他挪用西方經典藝術構圖,將少數族裔置於神聖的位置,搭配以華麗而繁複的裝飾性背景,徹底消解白人至上的曆史敘事。他說:「我要讓被排斥者成為紀念碑。」畫中人物的莊重姿態與現代身份碰撞,既嘲諷殖民遺產,也賦予邊緣群體史詩般的尊嚴,暗喻榮耀與壓迫的共生。威利不是對古典的模仿,而是對藝術史霸權的解構,質問:「誰有資格被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