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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的細節,讓人感到可怕
(2023-11-26 12: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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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遣返回國前,日本人接受中國軍官指令
日軍侵華,極盡燒殺淫掠之能事,展露出其品性中凶殘暴虐的一麵。
在《關山奪路》一書中,王鼎鈞記述了這樣一些曆史細節,通過這些曆史細節,我們可以看到日本人的另一麵,而這一麵同樣讓人感到可怕。
1945年抗戰勝利,日軍繳械投降,成為日俘。由於數量龐大,一時半會遣送不完,許多日俘暫時還留在中國境內。
根據國際通例,作為戰勝國,中國有權使用日俘的勞力。所以,中國就征用這些日俘修建公路和機場。
此種做法也合情合理,正如王鼎鈞所言,日軍的侵略為中國留下無數殘垣斷壁,征用他們出力建設,也是一種教育。
其時,王鼎鈞是一名國民黨憲兵,他在南京、上海等地曾目睹日俘修路修機場的情景。其中,日俘所展現出來的紀律性和執行力,令他印象深刻。
在南京,王鼎鈞有一天去看日俘修路。那時沒有大型機械,修路還是靠鍬和鎬。日俘挖過戰壕,動作自然嫻熟。昔日不可一世的皇軍,今天忽然變身為他國的苦力,可能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們幹起活兒來卻是一板一眼,不敷衍了事,也無人擅自休息,走動或抽煙喝水。日本軍官負責督工,沿著工地不停地走動巡視。
在上海,日俘修建機場收工之後整隊歸營,雖然鞋襪破舊,軍服肮髒,但隊形整齊,目不斜視。日本軍官的著裝外形雖和普通士兵一樣狼狽,也早已失去了權力,但普通士兵對其的尊敬與服從卻絲毫未減。
日軍在投降前一天還照常出操上課,照常整理內務,被服裝具一絲不苟。繳槍之前,槍擦得幹幹淨淨。日俘回國,隻許帶很少的錢和隨身用品,憲兵嚴格檢查,無人違反規定。
在葫蘆島,等待遣送的日本僑民,在碼頭上排成隊伍,接受檢查,老人排在最前麵,然後是婦女和小孩,最後才是青壯男子。隊伍很長,但秩序井然,連小孩都不哭不鬧,安安靜靜。
在沈陽,為了維持生活,日本僑民沿街擺攤兒出售一些帶不走的東西。地攤後麵清一色地跪著一個女子,絕無男子出現,她們在給自家的男人留麵子。
有的日本女子在街頭售賣自製的食物,中年婦女炒菜,少女擔任招待。少女二十歲上下,穿著和服,站在櫃台裏麵,端出鹹豆花生米,把酒杯斟滿。顧客多半是東北工人或車夫,他們趁其不備去摸她們的胸脯,或揪住頭發親她們的臉,她們雖然會說漢語,但不反抗,不流淚,默默承受著一切。
王鼎鈞回憶錄記述的好些事,給人印象深刻。曆史學家高華生前最後一篇文章,就是推薦我們讀他:“他的書,既是為曆史做見證,也給我們啟示和教益。”
在台灣,無人不識王鼎鈞,人稱“鼎公”。鼎公已97歲高齡,人到晚年,耗盡17年,完成四冊大書《王鼎鈞回憶錄四部曲》,寫盡一代中國人的因果糾結、生死流轉。
抗戰時期,王鼎鈞先後在日軍占領區,和抗戰大後方生活;內戰時期,他成了國民黨憲兵,看見了國民黨最巔峰狀態,後來淪為了解放軍俘虜,在解放區生活;1949年後,他來到台灣。鼎公說,“我的經曆很完整,我想上天把我留到現在,就是叫我做個見證。”
抗戰、流亡、內戰、白色恐怖……這四部回憶錄脈絡清晰,藉個人離亂的遭遇顯現火焰山似的動蕩年代,讀來仿佛章回小說,精彩故事一個連接一個——這,其實是耄耋之年的鼎公,用自己的青春與血淚換來的!
難得的是,鼎公並未將回憶錄寫成自己的血淚控訴,而是以文學的求美、史學的求真、哲學的求解,將血淚化成明珠,不見煽情,不見呐喊,平心靜氣,卻有史詩般的壯闊和觸及靈魂的力量。
三聯書店總編輯李昕說,“這部書,簡直是可遇不可求。我們當即決定加入版權競爭。同時,我承諾,盡最大努力保持作品原貌不變。”
陳丹青:最近天天讀王鼎鈞回憶錄四部曲,好看極了,生怕讀完。
林達:王鼎鈞是我最喜歡的中文作家。鼎公的四部回憶錄在大陸出版,是讀者的一件幸事。
席慕蓉:誰在告訴我們真話,誰在告訴我們每個人真實的心理所受到的傷害,那大概隻有王鼎鈞這4本書。我們不能夠明白的問題,父母不能講的場景,都在他的書裏出來。
亮軒:《昨天的雲》,寫他的童年和家鄉。《怒目少年》,寫他抗戰逃難的初期。《關山奪路》,寫國共內戰,所見所聞,所受到的刺激,精彩絕倫,你才知道什麽叫國共戰爭。我們都人雲亦雲了一輩子,讀到王鼎鈞才算打開我們的眼睛。《文學江湖》寫他在台灣被特務折磨的經曆,我們才知道什麽叫白色恐怖。各位,教科書都扔了吧,好好讀王鼎鈞的回憶錄,比什麽書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