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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種馮唐”:身價上億,熱愛婦女

(2023-07-21 14:57:22) 下一個

當醫生、商人、作家這三個身份出現在同一個身上,人們不免好奇,在馮唐的身上,終究發生過何種戲劇性的故事。

 

2007年,36歲的馮唐在後海閑逛,沿著一條胡同走到恭王府以北,發現一套老舊北京四合院,完全是他的理想居所。

 

他理想中的房子,要有個大點兒的院子,有樹,最好是果樹或者花樹,或開花也結果。要有景色,附近要有公園和大學,還有朋友。

 

馮唐不顧親友阻攔,掏空家底,花5000萬買下這個老四合院,引來群嘲,因為彼時北京四四合院的房價達到最高點,身邊人等著看他笑話。

 

馮唐笑了笑,不予理睬。

 

十年之後,這個老四合院價值超過一億,馮唐成為這可遇不可求的寓所主人。

 

“後海有樹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時此刻的雲,二十來歲的你。”

 

好友羅永浩在北京有段時間,就住在馮唐這個四合院裏,兩人坐在院子裏喝酒聊天,甭提多愜意了。

 

後來,馮唐成為老羅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初次相識,柴靜對馮唐印象不太好,覺得這個人太有優越感,上來就顯擺自己托福考滿分,寫東西根本不用想,羅永浩帶著幾分羨慕之意說:“臭牛*唄。”

 

大眾眼中的馮唐,深諳世故又自戀,總招致外人不快。其實細究後,不難得知他的狡黠中,還有幾分天真,他舉目四望,再無神壇。

 

馮唐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心安理得,他情願這人生永不沉默,帶給他什麽苦難都成,隻要翻騰不休。

 

 

 

 

馮唐的母親,是個狠角色。
這80多歲的老太太是蒙古族,純正的草原後裔,為人豪爽,性格極為潑辣,在北京朝陽區垂楊柳赫赫有名。
老人家一把年紀還喜歡穿紅色皮衣,戲稱自己一生的悲劇始於因為好色嫁給了馮唐的父親。
馮唐的母親
馮唐的父母曾是北京工廠的高級技術工人,因工作結識、相愛、結婚。
夫妻二人性格差異極大,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類。
馮唐的母親是一個想不停發光的人,總要做世界中心;他的父親拒絕發光,是一個一直生活在安靜角落的人,從來沒有多過一萬元的存款。
在馮唐的記憶中,父親的身影如果不在書房,便是出現在廚房,給家人做飯。他認為任何廚神做的飯都沒自己好吃,也認為外麵館子的菜太貴,沒必要浪費錢出去吃。
馮唐與父母
相反,馮唐的母親在家裏從不做飯、不做家務,隻吃飯,享樂。
母親精力極其旺盛,隻要是她待過的地方,“方圓十裏,寸草不生”。馮唐的哥哥如果和母親在一個屋子呆半天,回到自己家後,需要吃止痛片緩解頭痛。
馮唐小時候在家裏正寫著作業,母親外出辦事回來,直呼太熱,打開冰箱,咬開瓶蓋,吹了一整瓶冰鎮燕京啤酒。
他的同學目睹了全過程,目瞪口呆,後來對馮唐母親進行了評論:“你老媽如果振臂一呼,垂楊柳就獨立了。”
馮唐的母親,能量很足,他用“剽悍、大器、茂盛”三個詞形容母親,足以見得威力之猛。
馮唐的母親
母親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馮唐的人生。
在馮唐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花了一個月工資給兒子買了一本《辭海》,希望他成為讀書人。
馮唐不負所望,腦袋瓜好用,每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一,從沒拿過第二。
每次開家長會,馮唐的母親臉上總是掛著得意的笑容,為有如此優秀的兒子感到驕傲。
讀中學時,語文課本上有這樣一道題,魯迅先生寫道“我的院子裏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問題則是“這句話反映了魯迅先生的什麽心情?”
同齡人羅永浩當年念到這就到此為止了,從吉林延邊第二中學退學,“我他媽怎麽知道魯迅先生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他們知道,還有個標準答案”。

年輕時的羅永浩

馮唐聰明勁兒十足,他找到一家賣教學參考書的地下黑書店,將標準答案照抄在卷子上,“這句話代表了魯迅先生在敵占區白色恐怖下不安的心情”。
老師拿著他的卷子對全班同學說:“看,隻有馮唐一個同學答對了。”
馮唐看書的喜好,來源於他的父親。
夏天家裏沒有風扇,他一邊流汗一邊看父親買來的《資治通鑒》,後來他感慨能講《資治通鑒》與曾國藩得虧自己的父親與流過的汗。
他還讀《莊子》《存在與時間》,讀勞倫斯與二十四史。
青春期的馮唐,看正經的書,也看不正經的書,比如《金瓶梅》。
他喜歡看女孩子笑,喜歡在女生麵前走來走去,喜歡抽煙裝酷,手裏拿著本《存在與時間》。
青春期荷爾蒙躁動,馮唐沒抱過女生,但已經開始看日本與歐美的成人電影,生理上的腫脹消除了,但無法消除內心的腫脹。
為了消除心裏的腫脹,馮唐開始動筆寫小說。
一本接一本稿紙地寫,右手中指寫得彎曲,直到18歲那年,馮唐寫完了人生第一個長篇小說《歡喜》,長達十幾萬字。
困擾著他的腫脹逐漸消失,他心裏舒服了。
那是1989年,馮唐將自己的這部處女作投給《少年文藝》,開頭兩句“我沒有下體,也能把你燃燒”讓老編輯們瞠目結舌,他十幾歲的年紀,已經邪得猙獰。
馮唐沒能等來回信,雜誌社倒閉了。
年輕時的馮唐

“我好色,當婦科醫生,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看女人”。
1990年,馮唐順利考入協和醫科大學,讀婦科腫瘤專業,他熱愛婦女。
他所在的學院,當時隻招收兩名學生,馮唐便是其中一位。
天賦與努力並駕齊驅,在協和醫科大學,馮唐完成了本碩博連讀,也經曆了最為珍貴的青春歲月。
為了挽留女朋友,展示自身才華,他開始寫小說《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最後書寫完了,女友跟別人跑了。
學醫八年,是馮唐練習素描人類的八年,也是他走近生死的八年。
這段在協和醫科大學的日子,成為馮唐日後文學作品中最為重要的素材來源。
在協和醫院讀書時期的馮唐
1998年,27歲的馮唐從北京協和醫院獲醫學博士學位,如願以償成為一名婦科醫生,他開始“以毒攻毒”醫治自己好色的毛病。
可惜,現實殘酷。
馮唐當了三年的婦科腫瘤醫生,眼睜睜看著病人們渴望求生到絕望的眼神,在手術與複發中痛苦掙紮,對死亡的毫無把握,最終去世。
麵對絕症患者,馮唐束手無策,他被巨大的無力感籠罩。
他始終忘不了卵巢癌晚期的病人,如何像一堆沒柴的柴火般慢慢熄滅,如何在柴火熄滅幾個星期之後,身影還在病房慢慢遊蕩,還站到秤上,稱自己的體重。
見多生死的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最終他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定棄醫從商,也悟出一些真相。

“當你實在放不下的時候,去趟重症監護室或者墓地,你會很容易明白,你已經得到太多了,再要更多就是貪婪了。時間太短,有趣的事情太多,從尊重生命的角度來說,不必太執著。”

放棄令人羨慕的高收入、體麵工作,一切從零開始,是需要巨大勇氣的。

千禧年,馮唐鉚足了勁學習備考,考取美國艾默裏大學商學院MBA,後進入麥肯錫,一路升任麥肯錫全球董事合夥人。
在麥肯錫工作的那幾年,馮唐與各路人群打交道,他在真實的商界闖蕩、廝殺,幹那些庸俗商人常幹的事情。
在名利場,馮唐講話滴水不漏,也極少袒露內心。
在麥肯錫工作的十年,他在無數個項目裏,將管理的底層思維摸了個透。馮唐從不怕被人騙,隻想著別騙人,他學會了察言觀色,慢慢成了人精。
很多人覺得馮唐的人生過於順利,想做什麽都能成功,其實那是他幾十年如一日的經驗累積,換回的珍貴獎賞,他也有痛苦的時刻。
他棄醫從商,完全從零開始,頗有壓力,連基本的會計計算都要花很長時間,備受打擊後陷入苦惱。
曾有一次,他連續68個小時沒有睡覺,身體處於透支狀態,是常人難以忍受的辛勞。
2011年,在他最為風光之時,40歲的馮唐帶著在西方學到的管理幹貨與經驗,回國接手了華潤醫療集團,成為CEO。
在不惑之年,他重讀《曾國藩》。曾國藩的成事經驗一路提點著他,馮唐讀懂了人性。
在曾經長達十五年的時間裏,馮唐過的並不輕鬆,每周要工作80——100個小時,繁重的腦力勞動讓大腦產生疲倦與酸痛感。
他在飛機上吃的飯比在地麵上多,不在乎糟蹋自己的身體,讓頸椎、胸椎、腰椎長出大小不一的結節,生活與工作完全失衡。
近幾年,他慢下來了,開始用更多的時間居家讀書,喝茶,賞古玩,陪母親。
馮唐將自己的變化,歸結為年齡漸長,沒那麽大的野心了。
馮唐與母親

在美國學MBA時,馮唐的生活是枯燥的。
他對外國姑娘沒有邪念,周圍的中國姑娘都是女戰士,手提公文包,穿西裝套裝,拚命要擠進華爾街的投資銀行。
馮唐不想社交,不愛看電視,黑夜一天比一天漫長。為了消磨時光,他開始繼續寫作。
打開電腦,他寫自己的第二個長篇小說,追憶自己在協和醫學院八年沒能想明白的身體生長,還有那沒能泡透徹的擰巴女生。
這便是後來的長篇小說《萬物生長》。
字裏行間,都是他那躁動的荷爾蒙,橫衝直撞不知所終。
年輕時的馮唐
寫作,是馮唐的愛好之一。
“醫生和作家是一樣的,隻不過一個治療身體,一個治愈內心。”
和大多數當代作家不同的是,馮唐寫作與掙錢不纏在一起,於是他痛快地寫,從不迎合讀者,從不擰巴。
文風之油滑,總招人不快。
柴靜曾這樣評價他的文字:“腥,鮮,囂張得厲害,怪力亂神,一股怨氣淋漓。”
這些年,馮唐出版了多部小說、詩歌、隨筆集。
其中被稱為“北京三部曲”的《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萬物生長》《北京,北京》,讓馮唐被大眾熟知。
在這三部不同的小說中,男主人公擁有同一個名字——秋水,是醫學院的高材生。
馮唐用這三本書,徹底消解了淤堵在自己內心多年來的腫脹。
在外人看來,他身上眾多頭銜都鑲著金邊,不過他的社交平台卻隻有一個身份:詩人。
他寫的詩《馮·唐詩百首》,近乎變態地追求押韻,精簡程度以至於一頁白紙上大量留白,不免被質疑其矯揉造作,浪費紙張。
他稱自己寫作是老天爺賞飯吃,和自卑以及自尊無關。
馮唐的小說,情欲是不可少的元素。
因早些年在婦科做醫生的經曆,讓他在情色描寫上,往往帶有一種凜冽的醫學氣味。有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卻不色情,也沒有對女性的褻瀆。
他筆下的姑娘,是神聖的,不可靠近的,渾身散發著光芒。
馮唐在很早的時候,就將尊重女性作為自己的道德準則之一。這位男作家在這個女性主義愈發重要的世界中,想長久體麵地活著。
馮唐的作品深受導演們喜愛,其中有幾部小說相繼被拍成了影視作品,比如《萬物生長》《春風十裏,不如你》……
同名電影《萬物生長》由導演李玉執導,韓庚、範冰冰、齊溪主演。
口碑票房都不錯,很多觀眾是衝範冰冰那句台詞去的,“我要用盡我的萬種風情,讓他在將來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內心都無法安寧”。
電影《萬物生長》劇照截圖
導演李玉一改往常的女性風格,拍了以男性為敘事主體的故事。
這位男性叫秋水,經曆了三段不同的感情,從初戀小滿,到同為醫學院學生的女友白露,再到熟女柳青。

電影《萬物生長》

白露(齊溪 飾)秋水(韓庚 飾)柳青(範冰冰 飾)劇照

馮唐曾說:“我的小說不太容易被改編成影視作品,《萬物生長》之所以成為例外,是對李玉的信任與欣賞。”
李玉邀請馮唐客串影片中一場車震戲,可惜當時他在國外,路途遙遠沒能趕回來。
這部電影讓馮唐名氣大漲,他想通過影視作品吸引更多人來看他的書。
由左到右:韓庚、李玉、範冰冰、馮唐
於是兩年後,改編自其小說《北京,北京》的情感劇《春風十裏,不如你》開播,男主角依然叫秋水,由張一山主演,與他搭檔的是肖紅的扮演者周冬雨。
故事背景是馮唐熟悉的90年代,講述了文學青年秋水在醫學院本碩博連讀八年,與兩個女孩糾纏多年的故事,有青春的衝動,也有不可避免的遺憾。
張一山將秋水的多情、浪蕩、猶豫不決,詮釋得非常立體,馮唐甚是滿意。
這部劇一經播出,熱度持續不下,“春風十裏不如你”這句話被人們反複提及。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秋水就是馮唐。
馮唐作品中的三位秋水扮演者,由左到右:郭麒麟、韓庚、馮唐、張一山

這些年,馮唐被群嘲最多的便是自戀,他最得意的是那句廣為流傳的“春風十裏,不如你”,還有自己的絕世容顏。
不論發什麽,都得配上自己那張大臉。
馮唐微博
他還口出狂言,公然批評王朔與薑文那兩部偉大作品《動物凶猛》與《陽光燦爛的日子》。

“我第一次看《陽光燦爛的日子》,驚為天人。但是二十年後我又看了一遍,相當失望。我覺得薑文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裏表現出來的缺憾,也是王朔在《動物凶猛》中表現出來的缺憾,這兩個人都缺乏自省,且沾沾自喜。”

早些年,在《南方周末》上,有人寫了篇《我看王朔》,王朔被罵得體無完膚,句句紮其要害,那些看他不爽的人表示罵得大快人心。
結果,作者是王朔自個兒。
這已經不算自省,稱得上是自己扒自己的皮給外界看。
王朔
這還沒完,馮唐還公然評價王小波“文字缺少分量,流於趣味”,小波的門下走狗恨透了馮唐,唾沫星子很快將他湮沒。
王小波的妻子李銀河大度,沒去找馮唐掐架,反而請他給自己的新書作序。
結果馮唐將自己從少年到成年誇了一通,洋洋灑灑兩千多字,與李銀河有關的隻有結尾一段寥寥百字,最後送上四字:
順頌筆健。
這篇序言,讓馮唐被詬病過於喧賓奪主,不過李銀河堅定地稱這序寫得相當好。
李銀河與馮唐
2015年,馮唐翻譯泰戈爾的《飛鳥集》,文字之直白不雅,將他推到風口浪尖,引來口水圍攻。
他將“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翻譯為“大千世界,在情人麵前解開褲襠,綿長如舌吻,纖細如詩行”。
徐翰林翻譯的版本則是:“世界對著它的愛人,扯下它那龐大的麵具。它變小了,小得宛若一首歌,小得宛若一個永恒的吻。”
馮唐翻譯的《飛鳥集》,被業內人士稱為詩歌翻譯史上的一次恐怖襲擊事件,逾越了翻譯的底線。
浙江文藝出版社以該書“出版後引起了國內文學界和譯界的極大爭議”為由,緊急召回《飛鳥集》。
對於引來的巨大爭議,馮唐本人說:“泰戈爾的原著和我的漢語翻譯都擺在那裏,毀譽由人,唾麵自幹。活好不害怕,冷對千夫指。”
也許是他太想在這場口水戰中獲勝,馮唐還曬出自己的托福滿分成績單:我們比比英文和中文,如果你勝,我洗耳恭聽。
沒成想,這番回應愈發惹來公眾的不滿,有人在他的托付成績單下麵評論道:
“托福成績和詩歌翻譯的關係,比郭敬明和文學的關係還遠。”
這次翻譯泰戈爾《飛鳥集》風波,近乎是馮唐在網絡上所經曆過,最為血雨腥風的事件。
最終,一切以他在社交平台刪掉托福滿分成績單落下帷幕。
很多人罵馮唐不正經不要臉,他說:“不要臉,不害怕,不著急。”
作家這個身份,讓馮唐承蒙不少譏諷,他成為“玷汙文學”的代表人物,但不可否認是,愛他的人又愛到要死,大多數是女性讀者。
幾年前,馮唐的新書《無所畏》中開頭一篇《如何避免成為一個油膩的中年猥瑣男》,再次掀起風浪,“中年油膩”被他帶火,罵他的無外乎全是男性。
很多中年男人對號入座,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猥瑣與醜態,他們惱羞成怒,罵馮唐是個“叛徒”。

2014年,馮唐在家泡茶,一低頭戴在身上多年的一塊玉,無故破碎,緊接著他又發燒多日。
他相信中國的古老道理,君子無故,玉不去身,而玉碎不是好的征兆。
幾天後,他找到華潤董事長宋林執意要離開。

馮唐在自家後海四合院
這年,43歲的馮唐離任華潤醫療集團CEO的職位。不久後,董事長宋林因貪汙受賄獲刑。
其實,馮唐早就想離開魚龍混雜的華潤,他很早就勸阻過一些事情,可惜沒用。
後來,他在自己的書中寫道:

“月滿則會出現盈虧,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是一樣的,知足者才能常樂,越是貪心,越是得不償失,所以我才能夠明哲保身。”

這種心性,馮唐也許是從父親身上學到的。
日子不論平淡激烈,家庭變故,妻子咆哮,往馮唐父親的世界扔多少石頭、炸彈、瓦片。
日子在他那裏就是水,慢慢的、一天天地過。
馮唐的父母
別看馮唐在書裏騷氣、囂張,但在現實生活中,他很內向,與女生講話離得很遠,甚至會結巴,飯桌上很安靜。晚餐結束後,會細心詢問每位朋友是否安全到家。
柴靜作為馮唐的紅顏知己,對其了解得相當透徹。

“他本質上不是一個把女性當成獵物的人,甚至有點崇拜之情,不可輕慢或褻瀆。就他這樣的,談個戀愛分個手都糾結個七年八年,稍下點雨就要寫幾句詩內心才平靜,一輩子跟自己左纏右鬥,也就是個場麵花哨。”

看似是嘲諷,細究句句是肯定,也正是這篇明貶暗褒的《雜種馮唐》,讓柴靜與馮唐一度傳出緋聞。
後來,兩人都對此事進行了辟謠。

如今,52歲的馮唐已經躋身身家上億的大佬行列,登上中國作家富豪榜,達到很多人一生難以到達的高度。
棄醫從商,跨界傳奇,馮唐總能在重要的人生節點,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也在好友羅永浩遭遇人生危機時,成為軍師。
羅永浩與馮唐
羅永浩做手機欠了6個億,是馮唐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在直播的同時,搭建兩家公司,借助資本市場的力量,打破常規思維賺錢。
果不其然,羅永浩的債務即將還完。
之後,馮唐被稱為“羅永浩背後的男人”。
兩人相識於微時,當年羅永浩從老家延邊剛到北京混滾滾紅塵,身無分文,一直住在馮唐家裏。
年輕時的羅永浩
在馮唐的建議下,羅永浩投資辦學,馮唐到處給好兄弟找錢來投資,盡心盡力。
“不管老羅做什麽事情,我都會用我的方式與力量盡力幫助他。”
在羅永浩人生的很多失意時刻,馮唐都陪在他身邊,給予物質與精神上的支持,幫他渡過大起大落,進入到新的人生階段。
羅永浩和馮唐相似的一點是,在人們麵前講話常常緊張。
他們的必殺技是往那一站,嫣然一笑,不說話。
馮唐與羅永浩
年輕時有多自戀張狂,年老時就有多戲謔通透。

“歸根結底,沒有什麽是不朽的,我們終將化為粉塵。但我們活著的時候,一定要痛快淋漓地活,痛快去愛,痛快去恨,痛快去悲傷,痛快去感動。”

人到了一定年紀,便開始收斂鋒芒,馮唐也不例外。
他用越來越多的時間,陪伴母親。
馮唐與母親
馮唐的母親,幾十年如一日,生命力極其旺盛,染了紅頭發,吃的比兒子還多,講起話來語速超快,依舊喜歡穿顏色豔麗的衣服。
有天,馮唐問母親:“餘生何求?”
母親反問:“信不信我一不留神喝死你個小王八羔子?信不信我死你後麵?”
馮唐與母親
曾有朋友不解,覺得馮唐功成名就,身價百億,何不專心寫作,完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給朋友講了個故事:
“有一個人天天背水上山,後來山上有了井,他還一直背,有人就說,你幹嘛還背這個簍,他說後背冷。”
這是多年前,馮唐看到的一個故事,對他影響深遠。
不背簍子,他後背也會冷。
不放是初心,放下是修行,本一不二。
他還在修行的路上。

從婦科醫生到商業奇才,再到作家,52歲的馮唐在多重身份中自如轉變,“我想是因為我比較好奇,人生苦短,不再貪戀原地”。
回顧馮唐的的前半生,會發現不論在哪個領域,他都能做到遊刃有餘。
他聰明得很,總是利用一切機會盡快找到出路,決不讓自己處於尷尬境地。
馮唐這麽多年,潛心研讀曾國藩與儒家思想。對於帶有傳奇色彩的人生,他覺得自己不過是掌握了底層邏輯。
“從醫,看的是生死;做管理,經曆的是人性;寫作的永恒主題,最終的主題,就是生死和人性。”
2016年冬天,馮唐的父親去世。
他流下此生最多的淚水,這意味著此生往後,他失去了身邊最接近佛的人。
馮唐的父親,是印尼華僑,他身上有著中國老一輩知識分子的儒雅與謙遜。
老人家用近乎大半生的時間在沉默,在自省。
在馮唐內心,自己的父親是最接近佛的人。
“我見過的最接近佛的人圓寂了,留我一個人獨自修行。”
馮唐的父親
父親一輩子不愛說話,喜靜。每次馮唐回到家,他就給兒子倒一杯熱茶,一言不發就去廚房炒菜。
在馮唐的內心,他感知到父與子之間沒有那麽多溫情,沒有那麽多話可說,一杯茶解決口渴,一頓飯解決饑餓。
不愛講話的父親,在晚年總重複一句話:
“天亮了,又賺了。”
離世後,他那件小小的羽絨服掛在屋子門口的掛鉤上,馮唐總覺得父親沒走。
前幾天父親還能吃上半盤鹵肘子,喝上一碗粥,給家人炒蘑菇,沒成想就這樣安詳,像睡著了一樣走了。
馮唐與父親
老人家死前沒有經曆任何痛苦,這是他一生修行的見證。
小時候,父親騎自行車帶兒子去天壇,去龍潭湖,去護城河邊看魚蟲鼠蟻,還耐心地跟馮唐講不同魚的種類與生存環境。
夏天傍晚大雨落下前,父親帶著他穿過各種小道回家,空氣裏有泥土的味道,像是那種土腥味重的鯉魚,還有蟬聲。
那些味道與聲音,在馮唐的內心揮散不去,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馮唐與父親
父親在世時,最大的愛好是養魚。
老人家已經離開7年了,馮唐覺得老爸一定已經認識另個世界所有的魚。
後來無數個普通傍晚,知天命的馮唐體會到了父親內心終日的平和。他不知道自己離沉默的日子還有多遠,隻是很想念那張熟悉的臉。
想念父親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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