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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最“尷尬”的詩人,去世後隻有一位朋友悼念

(2023-04-16 16:10:04) 下一個

作者:武漢傳媒學院楊詩藝

 
電視劇《大宅門》中,有這樣一幕。
 
白家二爺白穎軒被二奶奶趕了出來,和兒子白景琦在外麵烤火。
 
白景琦年少聰慧,白二爺說了幾句詩,白景琦都對得出來。
 
白二爺說:我再說一句,你能對上來麽?虛負淩雲萬丈才。
 
白景琦答不上來。
 
白二爺歎了一口氣,自顧自地接上:一生襟抱未曾開。
 
白二爺生於醫道世家,隻因給格格“號錯了脈”,再無臉麵行醫,還和王府結了仇,後來哥哥“枉死”,百年老號落入他人之手。
 
論醫術,他不及哥哥,論管家,他不及妻子。
 
從此,白二爺收起鋒芒,不敢高聲言語,隻讀書侍弄花草。
 
在眾人眼裏他窩囊了一輩子,但有幾個人能知道他的襟抱,他隻能在寒夜裏念出這句詩。
 

 
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這是一句遺憾的唐詩,卻很少有人知道,這是友人寫給李商隱的悼詞。
 
唐宣宗大中十二年(858)冬,李商隱在老家鄭州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李商隱曾仕宦多年,交友無數,去世之時,文壇出奇的安靜,沒有一人寫詩悼念。
 
而這一切,都緣於“牛李黨爭”。
 
李商隱是個苦孩子,十歲時沒有爸爸,跟著媽媽生活過得很清苦。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少年時,李商隱就給人抄書、做點小生意,補貼家用。
 
17歲那年,李商隱移居洛陽,認識了令狐楚。
 
令狐楚非常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讓他跟自己兒子一起玩,教他寫文章,給錢讓他上京趕考。
 
令狐楚待李商隱,儼然半個兒子。
 
由於才學出眾,又有令狐楚的幫忙,李商隱中了進士。
 

 
有才華的人,誰都喜歡。
 
26歲時,李商隱成了王茂元的幕僚。
 
對於眼前這個既有才華又有氣度的年輕人,王茂元越看越順眼,直接將女兒嫁給了他。
 
李商隱沒有推辭,欣然接受,卻犯了一個政治大忌。
 
起初,李商隱是在恩師令狐楚家中學習,自然被劃為牛黨一派。
 
而王茂元與李黨黨魁李德裕交好,娶了李黨人物的女兒,這不又成了李黨一派嗎?
 
“牛李黨爭”持續了四十多年,時而牛黨得寵,時而李黨鼎盛。
 
但是,不論哪一黨當權,李商隱都被認為是對方陣營的人,不得重用,著實“尷尬”。
 
這導致李商隱一生不得誌,鬱鬱而終。
 
如今,李商隱去世,誰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懷念他呢?
 
唯獨,有一人站了出來。
 
他叫崔玨,是李商隱的好友。
 
得知好友去世的消息,他久久沉浸在悲傷中,寫下兩首詩《哭李商隱》。
 

 

哭李商隱

唐·崔玨

 

其一

 

成紀星郎字義山,適歸高壤抱長歎。

詞林枝葉三春盡,學海波瀾一夜幹。

風雨已吹燈燭滅,姓名長在齒牙寒。

隻應物外攀琪樹,便著霓裳上絳壇。

 

其二

 

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鳥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鳳不來。

良馬足因無主踠,舊交心為絕弦哀。

九泉莫歎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標題中的“哭”字直抒胸臆,崔玨毫不掩飾對李商隱去世的悲傷。
 
李商隱走了,如今已經歸入黃土,詩詞的樹林裏的葉子已經落盡,一夜之間,學術界的驚濤駭浪已經幹枯。
 
寒夜裏,風吹進來,吹滅了燭台,崔玨還在一遍遍地在呼喚著李商隱的名字。
 
友人已經仙逝,到了另一個世界,他依然抱以美好的祝願。
 
他應該到世外去攀折玉樹了吧,穿著華美的衣衫登上仙人壇。
 
讀了第一首詩,可知,崔玨定是李商隱的好友,而讀了第二首詩,才知道,他還是李商隱的知己。
 
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是李商隱一生最真實的寫照。
 
曾幾何時,李商隱也是一個熱血青年,胸懷大誌,想要有一番作為。
 
可是 ,困囿於“牛李黨爭”,李商隱一生鬱鬱不得誌,從未真正施展過自己的才華,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真正的朋友,懂他的遺憾。
 
因為沒有遇到明主,正如良馬遇不到伯樂,導致仕途艱難,這是李商隱悲劇的根本原因。
 
崔玨是真正懂李商隱的人。
 
最後的最後,他依然在安慰李商隱。
 
不要歎息九泉之下見不到日月星三光了,現在,您的逝去,就是給冥間送去了一顆光芒閃爍的“文星”。
 
崔玨暢想著,在另一個世界,李商隱依然光芒閃耀的活著。
 
如果李商隱地下有知,讀到崔玨的悼詩,一定會感激地落下淚來吧。
 
他會欣慰,欣慰有崔玨這樣一個真朋友,一個真心的知己,這個世間還是有人懂他的。
 

 
我們時常在問,什麽是真朋友?
 
有人說,人走茶涼。
 
李商隱已逝,可崔玨依然為他深情的悼詩。

人生最大的安慰,是嚐盡世間疾苦,朋友還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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