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簡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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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題
趙瑜報告文學作品《馬家軍調查》
1998年5月,《中國作家》第3期全卷發表拙作《馬家軍調查》,引發社會各界一些說法,間有不同觀點爭論。
作家寫作,本是讓人讀與評的,說好,切勿沾沾自喜,說賴,不可大驚小怪,有爭議更應視為好事,即使有批評尖銳些,亦不要緊。有利於加深讀者對事物的理解,有利於社會思想的進步,有益於擴大作品的認識價值。有人要打官司,我看還是不要緊,古往今來,對文藝作品講究時間性,決非一場官司即判生死,皇上禁書也從來禁不住。至於作者榮辱,更是微不足道,文學史上誤判錯罰甚多……往昔極“左”歲月,對作品豈可漫評?
圍繞《調查》,有報紙評說上百家,整本刊物四十多冊,成書七八種,這是對作品的抬舉,是一個當代作家的幸運。我把縱橫評議,看作社會進步,盡屬改革開放的成果。也說明中國作家還沒有淪落到可有可無的地步。馬俊仁教練一時氣惱,更應當予以寬諒,我寫了人家40萬字,還不讓人家辯解幾句呀?
今夜提筆,是想澄清另一個事實。
到10月下旬,忽有新傳聞,說趙瑜和馬教練正在爭奪一位名叫穀開來的“金牌”律師,說誰若得其相助,必可打贏官司。我從8月間開始奔走長江,采訪水患,恨洪魔濁浪,念難中同胞,打算今冬明春完成新著。初聞“律師爭奪戰”,我連打問的心思都沒有。一場並不存在的空頭官司,風從何來?
10月後回京,又看到一些傳媒報道,暢談馬趙雙方“把寶押在穀開來身上”,始知馬趙爭奪律師之說,源頭出自大連期刊《東北之窗》,穀開來女士在該刊發表《我為馬俊仁當律師》長文,第一章標題煞有介事,就叫“《中國作家》的委托”。在這種確鑿昏話引導下,各報使用大小標題,如《律師爭奪戰,馬俊仁勝出》《律師爭奪戰內幕》《硬漢對話,淑女幫腔》,再如《開來做好了替馬俊仁當被告的準備》《開來律師引火燒身,向我開炮!》
還有更聳人聽聞的題示:“中國作家重金收買律師開來”,在醒目的肩題及提要中稱,“趙瑜和馬俊仁都把寶押在開來身上,這位精明強幹的女律師幾經躊躇,終於站在了馬俊仁一邊。”
最值得人回味的是,穀開來是大連市長薄熙來的夫人,而薄堅定支持馬俊仁,這一層關係使得趙瑜與馬俊仁的官司糾紛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事態無端混亂,各地朋友紛紛詢問,情關我及《中國作家》師友之切身。又得知馬俊仁與開來先後在大連、武漢、南京等都市簽名售書,多次對記者發表遠離事實的言論,並有遠足全國走一回之勢。
數月間,友人針對亂局問我:既無此事為何不駁?我說咱是作者,若喜人誇而惱人責,太小氣;人責不多而自辨不少,乃自炒。對《調查》,哪怕勢不兩立激烈爭論,隻要圍繞作品都不算犯規。卻不知事態竟已遠遠超越正常爭論軌道,逐漸離譜。引影視界話說,叫表演者“戲過了”,戲一過,則有沽名釣譽嘩眾取寵、甚至欺世盜名之嫌。
而今我想說:寬仁為懷不等於不辨是非,歡迎批評不等於允許造謠,正反論爭不等於黑白顛倒,自圓其說不可以不顧事實。
謊言豈可重複百遍?
我與這位開來女士,過去從未相逢,近日亦不相識,手無信件往來,耳無電訊聯絡,話沒有說過半句,麵不曾晤過一回。我的鄉黨中,找不到與這位名流有關係者,她的親朋圈,更沒有與我熟識相關的人。前世無仇,後日無怨,書房法庭各得其所。倘說《調查》可能引發官司,我這廂求助律師也輪不到她。
君不見,多年間,《中國作家》期期大刊,赫然載有北京競天律師事務所名號,是為常年法律顧問,我本人,亦與競天律師彭學軍先生鄭重簽約在前。
有報道說,開來是位“金牌律師”,可惜我昏昏然孤陋寡聞,啥叫金牌律師?舉行過什麽賽事嗎?銀牌銅牌又屬何人?僅知我國曾有“全國十佳律師”之謂,而排列第一名至第十名者,也不是她。
眾所周知,開來丈夫薄熙來先生,在大連一向支持老馬,既如此,倘老馬果真狀告我等,我們豈能犯糊塗,敢請支持者夫人代言?尤其令人困惑的是,開來不僅揮筆呐喊願為老馬出庭,還見義勇為要替老馬當被告,大聲疾呼“向我開炮”,特焦慮趙瑜為何還不告她。你看,種種偽劣包裝於情於理均不合邏輯。我們聲明:絕無此事,何來爭奪?
說到她要替老馬當被告,先要問老馬何時成了被告?誰告了老馬?果有告事,律師怎能頂替委托人當被告?睱想對於律師來說是危險的。
有讀者議論:看書名《我為馬俊仁當律師》,還以為馬趙官司打起來了,特想知其分曉。等把書翻完,咳,整半天官司並不曾打,是個假想對手假想敵,假想官司大律師——原來是“克隆”了一場並不存在的官司,還說這位律師光榮地“接受了一場跨世紀挑戰”。
此前,我在兩種情況下聽人提到過這位女士,一回是1998年春節後,為續寫末章我赴東北再會老馬。馬教練告訴我,薄穀夫婦曾把兒子瓜瓜送到咱隊中訓練,他們一家挺支持馬家軍。我問瓜瓜練得怎樣?老馬笑而未答,我當時想,子女在老馬隊裏訓練,家長在市裏當領導,就更好支持老馬了,這是一回。
第二回,則是聽《中國作家》常務副主編章仲鍔先生談起。章先生在中國文壇是深受敬重的傑出編輯,平生敬業,業績甚豐。章先生當時欣慰地講:我看著開來長大,這孩子從小叫我大章叔叔,她愛文學,正琢磨著想寫一篇《馬家軍調查之調查》,看這題目想得多好,我們應該歡迎。
章先生回憶,他與開來母親在“文革”中同住學習班,泡病號,受煎熬,乃開來長輩。有這點兒前緣,開來曾經呈交習作請教,希望得到扶持,可惜錯別字太多,章老師給她認真改正幾百個錯別字。言語之間頗多慈愛。
本來,穀開來想為老馬做律師挺好的,人格包裝一番也無妨,在書的開篇何必拉上章師墊背?本是自己主動找老馬請戰的。開來書中第一章自述,她主動找老馬請戰,“我坦白地告訴他我和對方的全部關係”,同時把章師和我說成爭奪一方。
不久,開來與老馬一起熱烈賣書,隻顧坐享爭奪戰虛榮,出現了更加邪門的“重金收買”之說。以下一段驚人報道,是促使我提筆澄清此事的直接原因,否則我本無心卷入《調查》之後戲中戲。
報道說:《馬家軍調查》之後,趙瑜又策劃了一場律師爭奪戰……為促使開來能夠答應他們的要求而不要站在馬俊仁一邊,決定重金收買開來。10月20日,馬俊仁和開來在大連理工大學簽名售書活動中,老馬操著那獨特的大嗓門,向學生透露了“重金”的具體數目,“趙瑜和《中國作家》找到開來律師,答應如果她寫了那本書的話,就先給她50萬,等書出版發行到40萬冊時,再給她80萬”,計合130萬元。此刻,開來正微笑著同他、崔大林、曲雲霞等並排坐在主席台上……而趙瑜沒有預料到,開來律師並不為他的重金所動,在經過一係列調查之後,開來最終站在了馬俊仁一邊雲雲。
跟風炒作的開來律師
這篇報道中,開來還聳人聽聞地說:“中國完在像趙瑜這樣的人手中!”這位愛國者警告,趙瑜這樣的人,比八國聯軍、日本鬼子等一係列企圖顛覆中華的中外壞蛋還要壞,無怪乎老馬曾對報界放言:“槍斃趙瑜都不為過。”
還說重金收買之事,我懷疑記者是否聽錯?抑或寫錯再不然印錯了?如果都沒錯。那就是我錯了。我吃錯了藥。130萬,我昏然不知留著自個兒花,偏要獻給一位大齡文學青年?我有這些錢,覺悟高點不妨捐給災民一些,覺悟低點,也知道籌劃新房新車。我一準是錢太多給燒的,燒得不知該給誰,而金牌律師相當廉潔,決不為我的重金所動,我病得不輕。
穀開來在美國“打官司
須知《調查》如出單行本,也賣不到幾十萬元,何況後續的《調查之調查》?一本搭別人車的假想書,能值幾個錢?搭我的車沾我的光,應該付我錢才是。
借此短文,我順便公開一下《馬家軍調查》的稿酬收入。不少人認為我這回掙了大錢,還有讀者以為我寫此書是為謀利,這是市場經濟條件下一種習慣性思維方式。《調查》單行本極難出版,自然無酬,放下不表。《中國作家》期刊按規定的字數稿酬付我,每千字40元至50元,按40萬字計,付給我19000餘元,零頭記不準了,有發票可查。尚不足兩萬元。我自費采訪寫作花掉近3萬。各地報刊雖然轉載眾多,往來稿酬不過數千,因為我根本控製不了局麵。總的下來,大概不賠不掙,打個平手,何談“暴利”。有人疑問,《中國作家》會不會給趙瑜分錢,我肯定地講,不會分錢。原因是,該刊每年官方經費不過數萬,要養活辛勞眾編輯,人人拖家帶口,無權無勢,清貧無助。
寫紀實文章,必依托事實,否則便讓人視為“水貨”。司法工作者寫東西,更應當慎重無私。讀者更想從法理上閱讀受益。而《我為馬俊仁當律師》一文,人們在歎乎上當的時候,還會認為這位“金牌”噱頭過多,從寫作思及辦案,想必輕飄飄十三不靠。
近日多聞南北律師界對開來頗多非議,別說什麽“金牌”,幹脆近乎業餘。《調查》雖然不能說寫得好,但我很認真,起碼先後在遼寧采訪70天,北京30天,方方麵麵人士找遍,不緊不慢寫作半年,要比開來從未謀麵就寫強一些,浪頭是否趕得太急了?對《調查》,我敢說:對待老馬是誠懇的,基本事實是真實的,發表作品是嚴肅的。有批評議《調查》,謂發表前該讓老馬看一看。有道理,我接受,今後一定注意。隻是不解,有人寫我一大本傾情推銷,發表前卻舍不得讓我們看看,也舍不得請“委托”過她的文學前輩改錯別字兒了?
寫於1998年11月某日
穀開來也是新三屆人,北京大學法律係1982屆畢業生。
她是原總政治部副主任、新疆區委第二書記、開國將軍穀景生之五女;薄熙來的第二任妻子;曾為北京開來律師事務所(原在大連)所長。
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原野戰軍第九縱隊政治部主任,中共鄭州市委書記兼警備司令部政委,第二野戰軍十五軍政委,參加了淮海、渡江、廣東等戰役。
穀開來父親穀景生將軍
2004年11月28日,穀開來的父親穀景生逝世,同年12月22日,薄一波同誌在《人民日報》發表的《悼念戰友穀景生同誌》中說:穀景生同誌是在中國革命史上產生巨大影響的“一二·九”運動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在“一二·九”運動中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穀開來、薄熙來與晚年穀景生
1957年反右時,穀開來的母親範承秀為一些青年知識分子說話,被打成右派和”反黨集團“,當時穀開來的父親穀景生正在國防部五院受到重用。
1973年的穀開來,北京市31中學生照
穀景生和範承秀共育有5個女兒,依次是穀望江、穀政協、穀丹、穀望寧、穀麗(穀開來)。
穀開來
不久,父母相繼被關押,父親穀景生更是被關押長達12年之久,四個姐姐也被趕到農村。
對於這個說法,穀開來自己補充:“當時,準確的名字應叫‘開萊’,但嫁給薄熙來之後,有一次,他看似認真地對我說,按古時的傳統你要婦隨夫姓,今天咱們不興這個了,你就婦隨夫名吧。於是就霸道地把我名字上的‘草’給砍了下來。於是,我的名字就成了現在的‘開來’。”
以後的故事,大家都知之甚詳,此處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