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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八日,周日
告別匹斯堡。
我們開始驅車南下,穿越三個美國國家大森林:Monongahela國家森林、George Washington and Jefferson國家森林、Shenandoah國家公園,對美國中部大山密林、鄉間田園有了最直接的體驗。
大山,我們來了!
“借助好風力,送我上青雲。” 這樣的雲,紐約很少看到。我們越往南走,看到雲彩的變化越豐富多端。
秋風千裏,伴我韶光。
車窗外的顏色如調色板:紫紅、淺黃、深橙、蔚藍、碧綠、潔白。排列有序。
紐約臨近的大片地區,很少能看到農田。而我們這次走近美國中部的田野,領略到真正的田園風光。我發覺美國農民多把他們的穀倉漆成鮮紅的顏色。據說紅色最能吸收紫外線,有利於穀物的幹燥。
養牛場。大黑牛看到我們,就走過來。畢竟是家畜,對人類有與生俱來的親近。
滿地的大南瓜。此時萬聖節已過,看來農民不會去撿拾它們了。不知是要爛在田裏作肥料,還是保留種子。
典型的農莊景致,優雅而恬靜。與世無爭的姿態真好。
一望無垠的大原野啊,綠得讓人怦然心動。真不知用什麽辭藻來形容了。
這樣的圖像,可以做明信片或電腦桌麵了。
記得多年前父母來美幾次探親期間,我曾開車帶他們在新英格蘭地區走透透,還安排他們去田納西旅遊。在美國最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都市的燈紅酒綠 - 這些他們在國內早已見得太多,而是鄉村的強烈對比,使他們頗為感慨。即便是在最偏僻的美國鄉村,都能看到治理有序的農地、整潔精致的農舍。那些農民的房子很少高大上,但都漆成奪目的顏色。盡管他們也許並不富有,但門前絕不會缺少精心整理的綠草鮮花,足以證明他們認真的生活態度。沒有什麽是為了開放旅遊專做給遊客看的表麵文章,全為了自己生活的更有滋味。這樣恬淡自信的生活,不是和中國人所崇尚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異曲同工嗎?
還是要再次想起“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
到了鄉村學校放學時間,校車隊出動了。
給車子充電休息時,看到停車場上的紅葉燦爛奪目。
我們在兩天裏走過賓州、西佛吉尼亞州、佛吉尼亞州、北卡萊羅納州、田納西州。都是遠離喧囂的地方。
隻可惜山上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了。昨天還在匹斯堡慶幸賞秋來得正是時候,而大山已經不等我們的到來了。
遊山不知年,心隨天地寬。
山中的路牌顯示所處位置的海拔高度。
山中一家人在野餐。男人躺著曬太陽,女人在為五個孩子分食品。看車牌是佛吉尼亞的。
Shenandoah國家公園裏的指路牌。
Shenandoah國家公園常有華人旅遊車在參觀首府華盛頓時順道到訪。我曾陪母親來過此地,記得還在這裏參觀過溶洞,也不知在什麽地理位置。當年坐旅遊車就是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完全不知東南西北。那次還買過“著名”的佛吉尼亞火腿(著名不著名無從考證,反正是導遊推銷時說的)。今年鬧疫情,旅遊車已不見蹤影。
還是山腳下樹葉多一些。
我們路過佛吉尼亞的小鎮Staunton,發現這裏居然是美國總統威爾遜的誕生地。於是進去看看。“Staunton”這個地名的當地發音有些獨特,我請講解員為我重複了好幾次,還是不得要領。
威爾遜的專車。
美國第28屆總統威爾遜(Woodrow Wilson)在1913年上任前,已經有半個多世紀很少出現民主黨出身的總統了,從他以後兩黨才開始大致平分秋色。威爾遜在美國最佳總統排名中曾幾乎擠進前十,算是曆史聲譽較高的。威爾遜讓美國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威爾遜與其他各國政要出席巴黎和會。在會上威爾遜提議成立一個跨國組織以商討世界大事,這就是聯合國的前身 - 國聯。但威爾遜回到國內後他的國聯建議以及他起草的《凡爾賽合約》(Treaty of Versailles )未獲參議院通過。因此美國從未正式加入短命的國聯。在國內事務中,威爾遜的一大貢獻是成立了至今仍對美國經濟發揮重大作用的美聯儲。威爾遜的最大汙點是他毫不掩飾地堅持種族隔離政策,因此今年BLM運動發生時,他成了喊打對象,塑像被推倒。不過在他的故鄉似乎沒人搭理他。
十一月九日,周一
昨夜我們在弗吉尼亞小鎮Roanoke留宿(又是一個不敢確定正確發音的地名)。因為昨天開車一整天在山裏跑,早早入睡,所以今天起得比較早,準備啟程去田納西的大煙山。動身之前,在地圖上看到附近有個史密斯山湖(Smith Mountain Lake),於是臨時起意先去看看。沒想到這一計劃之外的節目竟成為我們全程最大的亮點!
當我們把車子開到湖邊,即刻被眼前的奇景驚掉了下巴。
我對老婆大叫:“快看啊!快看啊!”
何止是驚歎,簡直要我差點哇得一聲哭出來。
這、這、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間仙境啊!
萬籟俱寂,四下裏空無一人。隻有我們倆與大自然靜靜對視,無需任何語言。
湖不醉人人自醉。
我敢打賭,世上沒有多少人能見到此等美景,我們是如此幸運。
即便此後的行程再無驚喜,到今日已經不虛此行了。
我隨口編了一首打油詩:遠離凡世塵囂,山明水淨懷抱。仙境人間難覓,風景這邊獨好。
來吧,朋友!來這裏洗滌心靈。
正所謂“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當我把車子開下湖坡準備慢慢欣賞美景時,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湖上的雲霧已經散去,沒有了雲蒸霞蔚的朦朧詩意。但又是一番不同美景。湖對麵的樓群已經清晰可見,湖中還飄來一艘小船。大自然好像一下拉開帷幕,宣告新的一天開始了。
證明好的攝影作品時機很重要。我們見到史密斯山湖的美景時,季節、時間、天氣、位置都恰到好處:正是秋高氣爽時節,正是晴朗的早晨,我們的位置可以看到遠景的群山和雲霧、中景有小島、綠樹,近景有草地、碼頭。缺一不可。
飽眼福之後,乘興啟程去大煙山。
請待下集。
駕電車,南北縱遊美利堅 - (2) 哈裏斯堡、古戰場、匹斯堡
那一刻確實恍如仙境。雲開霧散之後,美仍舊美,隻不過是俗世的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