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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青春祭——獻給長眠於吉林延邊大地的上海知青 (ZT)

(2020-04-25 09:24:45) 下一個

  1968年12月21號最高指示發表,從此我們這一批沒有多少知識的“知識青年”來到了農村“廣闊天地練紅心”,曆史因此造就了知青一代。

     當年知青為了擔當起減輕國家困難的重任,離開城市遠離親人,來到偏僻貧瘠的農村,將人生最寶貴的青春年華獻給了邊疆。

     這是一段特殊的曆史,當時國家特殊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使廣大城市青年,驟然麵臨著一個特殊的環境中生活。特殊的曆史環境造就了特殊的一代知青。知青失去了獲取知識機會,隻能“革命”,隻能“戰天鬥地”。知青歲月把青春,理想,情操,激情都隨著雨水,汗水,淚水的洗滌而流失。留給我們的是那道人生最深刻的印痕。我們大部分知青沒有響亮的口號,或者閃光的舉止,更多的是默默地承受,默默地經受種種的壓力,然後是樂觀豁達地麵對。

     知青,承受著曆史的劇變,幾乎從未為自己而活著過。當需要眼淚時,我們縱情地哭;當需要歌頌時,我們縱情地笑;當需要奉獻時,我們付出了青春和熱血;當需要理解時,又會出現一種“青春無悔”的論調。知青是一群無辜的群眾演員,演出完了所有的悲喜劇,拿著一份盒飯默默地離開。

  我們曾經相信過,我們的偉大事業;曾經相信過,人的一生就應當這樣度過;也曾經責怪過下一代沒有信仰。但我們更多的是奮鬥和努力。而今我們垂垂老矣,有的下崗多年,靠吃低保度日,到了退休年齡,享受到的卻是最低的退休工資。有部分知青,由於種種原因,留在了農村成了最地道的農民,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裏刨食吃。他們幾乎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上海人,在上海還有他們的兄弟姐妹,還有他們的根。但是他們從未停止過對未來的期盼,隻不過他們期盼的焦點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曾經的青春和理想,現在對他們來說都是過眼煙雲。

  沒有置身過那個年代,沒有經曆過那種風風雨雨的生活和磨礪的人,是難以讀懂我們特有的知青情懷的。知青終將成為曆史,但作為知青的一代人,必須銘記過去的曆史,不管是何種滋味,都應當是寶貴的的財富。過去半個世紀的苦難和幸福,交織成我們這一代特殊的人生版圖。

  一年一度又清明,清明節裏祭亡靈。   

  我特別牽掛長眠在北國邊陲的許多上海知青。他們因為種種原因,提前下了人生旅途的客車,去了遙遠的天國。當年,年輕的生命如花朵墜落在北國邊陲的冰雪之中。時過境遷,這些人已經逐漸被人淡漠甚至遺忘,但歲月無法抹去他們的人生印痕。因為有了他們,知青的畫卷才無限美麗;因為有了他們,知青隊伍才更加完整。長白山下有你們踏過的足跡,圖們江邊有你們灑下的汗水,山山水水留下了你們的音容笑貌。   

  我特別懷念在自然災害中轟轟烈烈獻身的知青同伴,也不會忘記在默默無聞之中,在艱苦平靜的插隊生涯中或病或災、或禍或害、或遭遇不測、或陷於非難、或不堪人言的知青插兄。如果不是那個特殊的年代,他們可能是一個好學生、好老師、好工程師、社會的中堅,而如今卻長眠於北國邊陲。   

  讓我們記住他們的名字吧:王啟根:琿春金銅礦子弟學校老師,1979年8月17日山洪暴發,為搶救國家財產獻出年輕生命,被吉林省政府追認為烈士;柴肇良:安圖縣下鄉,後來當森林警察,執行任務時,不幸犧牲,被追認為烈士;黃漢明:和龍西城公社西城6隊,1975年在臥龍鋼廠,坑口排雷,因公傷亡。陳德明:和龍八家子中南3隊集體戶戶長,因戶員偷老鄉鴨子,他替人受過,被群專組遊街示眾而精神失常,跳井、觸電,後在延吉治療期間跳樓身亡。朱xx:和龍龍門4隊,1969年夏天,在亞東水庫附近河裏遊泳,溺水身亡。金勵銘:琿春馬滴達五道溝插隊,1969年蓋房子,新房倒塌,被木梁砸到頭部不幸死亡,逝世時隻有15歲。任薔薇:琿春哈達門插隊,生孩子難產,由於接生婆操作不當,死於偏僻的山溝;蔣玲娣:琿春縣涼水公社河西2隊,1971年底,因感情等問題,服毒身亡。孔令峰:琿春三家子西崴子8隊下鄉,1969年6月到圖們江修壩,遊泳不幸溺水死亡,下鄉隻有三個月,遺體埋在村口風樹林裏。忻永祥:在琿春市法院工作,下鄉執行任務回來,晚上不慎煤煙中毒死亡;項xx:琿春市公安局工作,因得抑鬱症,不幸自殺身亡;劉俊龍:涼水陶瓷廠工作,攪拌機故障,由於修理操作不當,不慎被水泥攪拌機攪死;俞柏嶺:琿春春化東興鎮3隊,患腸梗阻,術後帶病工作,病情複發,下鄉不到半年死亡,年僅18歲,近年同集體戶知青回春化為他掃墓,因年代已久,竟然找不到墳墓了:唐敬德:琿春涼水13隊下鄉,圖們石峴造紙廠工人,80年代帶孩子回上海探親,歸來途中,在火車上突發心髒病死亡:華瑞林:琿春建築公司工人,2011年七月患肺癌去死,由於無人照顧,死亡一個星期,屍體發臭後,才被房東發現;周涵箐:安圖縣下鄉,去公社領招工通知書回集體戶途中,不慎落水身亡;李敦耀:安圖縣長興公社大興大隊,因招工等原因患精神病,在上海治療期間身亡。林冬生:安圖縣長興公社大興大隊,因戀愛等原因患精神病,回上海治療期間跳樓身亡。滕美蘭:延吉縣八道下鄉,因本人身體原因,上調不成,對前途失去信心,於1972年7月在石山大隊一顆蘋果梨樹下上吊自殺;莊晨敏:延吉縣煙集公社南溪大隊,1970年上吊自殺;施開城:延吉縣桃源公社桃源四隊,1969年死於鐵路事故;丁銀寶:下鄉延吉縣煙集南溪,招工龍井有線電廠,70年代在上海確診胃癌,當年回到龍井自殺身亡;周國興:汪清縣雙和公社五站一隊,1970年服毒自殺…據不完全統計,吉林省70年代知青死亡人數達763人,其中非正常死亡的377人。  

  黑土地在歎息,荒野的風在低吟,江河水在嗚咽,北國邊陲在沉思。

  也許他們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或者沒有獲得“烈士”稱號,但是他們積極的工作態度和奮鬥精神令人敬佩,在插兄的心目中,他們就是烈士;也許剛下鄉的他們尚處於青春期,自製力不足,放蕩不羈,毫無危險意識和法製觀念,一失足引發人命,是那個時代特有的悲劇;也許他們不堪承受變故和世事變遷,跌人心理低穀,環顧四周,缺少心理疏導,不能自拔而輕生,令人唏噓不已;他們青澀和激情同在,清純和憧憬並存,苦難與夢想相伴。他們的青春沒有色彩斑斕,短短的一生隻有悲沒有歡樂,他們告別了黃浦江就一去不返。如果那個時候社會環境好一點,人們對生命尊重一點,醫療條件強一點,也不會讓這些年輕知青這麽早付出生命的代價。    

  知青的生命終結在花樣年華,最悲痛的莫過於他們的家長,然而知青家長強忍悲痛識大體,顧大局,體現了博大的胸懷和高尚的境界。  

  延邊的父老鄉親和領導為早逝的知青操心不已讓我們難以心安。 

  使我不安的是長眠於北國邊陲的知青亡靈,每當清明,有誰來給他們燒紙,除草,添土呢?我總是在牽掛這些同命人,或許他們的父母不在了,或許他們的兄弟姐妹不在了,或許他們沒有後人了,墳塋已經被大家遺忘了,時間長了,甚至墳塋連都找不到了!每當我想起他們,都會引起我心靈的震顫,更會引起我的思考。

  上山下鄉運動嘎然而止,與當時的政治經濟背景有關。被叫停的上山下鄉運動與投身其中的知青不是一回事,這二者的關係完全不能用文革和紅衛兵的關係作類比。對知青的曆史作用該作何評價,值得深入研究。這些思考是經曆了半個世紀理性反思之後的結果,這個結果將任人評說。

  本文讓消失久遠、默默無聞的早逝知青朋友在知青史上留下些許痕跡,九泉之下的如若有知,會感到欣慰。

  但願天堂充滿了笑聲,沒有人間的荒蠻,那裏每天都是豔陽天!

  祭奠,獻給長眠於北國邊陲的上海知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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