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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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人民,就屬這裏最能熬(ZT)

(2019-11-15 16:13:50) 下一個

01

湯,是華夏飲食的重要環節之一。說起喝湯,很多人會立即想到廣東。畢竟,大家早已習慣廣東人的威脅。“在廣東,你這樣是要被抓去煲湯的。”

但在廣東人的餐桌上,湯,隻是一道菜。而比廣東人愛湯愛得更深沉的,是洛陽人。

“寧可食無菜, 不可食無湯”,就是洛陽人民的真實寫照。對於他們來說,湯就是飯,就是菜,就是生活的一切。洛陽人的一天,就是從一碗湯開始的。

02

“喝湯了沒有?”這是洛陽人彼此之間最誠摯的問候。

一日三餐中,早上豆腐湯,晚上丸子湯,這是最基礎的標配。而真愛粉,則把範圍擴大到了午餐和宵夜。牛肉湯、羊肉湯、驢肉湯、不翻湯、雜碎湯、胡辣湯……

洛陽人能喝上一天不重樣的湯,每一碗都直擊靈魂。對於嗜湯如命的洛陽人來說,喝湯是日常生活的第一要務。但在洛陽,湯也是有鄙視鏈的。像喝湯這種頭等大事,當然要喝“頭湯”。

占據鄙視鏈頂端的頭湯,指的是熬煮出來的第一鍋湯。以前熬湯的時候,都是一點點往裏頭加水。加的次數多了,就變成“七點鍾喝湯,八點鍾喝油,九點鍾喝水。”湯味如白水,這對於洛陽人來說,無疑是對味蕾最大的挑釁。

要想喝到最鮮美的原汁原味,必須喝頭湯。頭湯雖然珍貴,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懂得它的滋味。一頓飯看穿一個人,這話誇張,但洛陽湯可以。

那些個拿著湯勺,一小口、一小口抿的,一定是外來的遊客。本地人的規矩,必須要端著大碗大口地喝,這才爽快。喝湯的之前,初出茅廬的喝湯新手,會迫不及待地往裏頭撒鹽、撒辣椒。雖然無不可,但調料掩蓋住了原湯的一部分鮮味,確實有點對不起湯裏的骨頭,和幾個小時的熬煮。

越是道行深厚的高手,喝的湯越淡。而王者中的王者,隻喝甜湯(不加鹽的湯)!當然,這也相當考驗湯館師傅的功力。

喝湯的王者遇上一碗好湯,就像伯牙高山流水覓知音,可遇不可求。坐在樸素的桌椅板凳上,摒棄浮躁的重口味,慢悠悠地感受一碗天地自然的精華。

這種享受,是無與倫比的。畢竟,“清晨一碗洛陽湯,給個神仙都不當。”

03

為了這一口好湯,洛陽人可以在夏天告別空調,在冬天甩開暖氣,早早起床出門。“你見過淩晨四點鍾的太陽嗎?”當科比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洛陽人的嘴角或許會揚起一笑。

為頭湯而癡狂的洛陽人,是淩晨四點的常客。這股勁頭讓人不禁發問,洛陽的湯究竟好喝到什麽地步?

就拿最紅火的牛肉湯來舉例,你很難想象這碗湯所經曆的一切。優秀的湯店,牛肉和牛骨頭一定是現殺現用的。牛骨連著一點肉,是上乘的熬湯材料。但在熬湯前,它還要經過清水的徹底洗禮。多次更換泡骨頭的水,直到清澈見底,這些骨頭才算脫胎換麵,擁有下鍋的資格。泡好的牛骨和秘製的調料包一起,大火滾燙,小火慢熬。要想讓這鍋湯夠味,廚師還得不停地在鍋裏翻。但必須注意,水要從一開始注滿,中途不能加水,這是對原汁原味的背叛。一切就緒,時間和火候自然會讓這鍋湯涅槃重生。等到湯色化成淡淡的乳白,店門口早已排起喝頭湯的長隊了。

在洛陽喝湯,還是半自助的。蔥花還是香菜,肉片還是肉塊,辣椒還是胡椒,你都有充分的選擇權。如果喝湯新手不懂搭配,廚師還會給你自動匹配至尊套餐。調好配料,澆上滾燙的湯,牛肉的醇香、配料的清香瞬間撲麵而來。端著這碗洛陽特供出現在食客中,老洛陽人一定會投去敬佩的目光。雖然是頂級搭配,你卻不一定能懂它的珍貴。但就算你喝得再漫不經心,這口湯也能鮮得令人叫絕。

而比洛陽湯更絕的,是洛陽的人情。

任何一家湯店,隻要你付了一碗湯錢,就能免費續杯喝到飽。這在洛陽,是不成文的規矩。並且,你喝得越多,湯店的老板越高興。小小一碗湯,卻是他們對於手藝和洛陽飲食的驕傲。踏進洛陽的湯店,就不怕你不來第二回。

04

魚兒的水,潮汕人的茶,洛陽人的湯。洛陽夥計(朋友)說:“湯,就是我們洛陽人的命!”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古時候的洛陽地處中原,盛產糧食,是天下的中心。但再肥沃的土地,再勤快的農民,也頂不住母親河的折騰。黃河水一任性,旱災澇災便輪流來襲。

再加上蟲災,田地裏顆粒無收都是常有的事。糧食不夠,隻能稀湯來湊。沒想到,這一碗碗湯竟然成了洛陽娃的救命恩人。

雖然如今已經不缺糧食了,但世世代代的老洛陽,早已把喝湯融在了自己的基因中。喝得飽之後,洛陽人開始追求喝得好。齋湯開始升級為肉湯,滋養身體的中藥材也加入配方。在幹燥寒冷的季節裏,洛陽人就靠著這碗湯續命。即便有暖氣加持,但隻有精心熬煮的湯,才能讓洛陽人暖到心裏去。

一代又一代洛陽人,就這樣把湯喝成了文化,喝成了城市名片。清清淡淡,卻是萬裏挑一。

從中國第一個王朝開始,洛陽見證了十五個朝代的來來去去。幾千年的變遷,換過多少君主帝王。“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曾經輝煌的國都,如今也已變成了安逸的古城。洛陽人見過大世麵,卻看淡了榮華富貴。那些爭來奪去的廝殺,終將是過眼雲煙。

最值得珍惜的,不過一碗湯的手藝。最值得守護的,不過洛陽人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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