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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月是回北京看望父母親友的時候,今年正好趕上太座的母校舉行七七級四十年返校重聚活動。於是一起同行。
回國前問母親要我帶點什麽回去。母親說:“現在國內什麽都不缺。你就帶些那年我們一起在紐約海邊撿的鵝卵石吧。”的確在國內鵝卵石不容易得到,家中原有的被來客要去不少。母親在水中倒進少許漂白水,使水清澈,石透明。
得知我回來,在京的老同學齊聚一堂,二十多人相見甚歡,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席間縱論天下大事,設計股市逃跑路線。從聽眾聽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來看,似乎本人口才無礙哈。
另一次小型聚會的參加者都是我的學長學姐。桌上的薑餅和紫薯糕是學姐自製的。
飯後學長們帶我去看望外國語學校的老校長。我把我的新書送給九十五高齡的校長,感謝當年她和老師們從數百名考生中挑中我。雖然曆經文革波折,從小學三年級走進外語學校,決定了我日後的人生道路。
趁著大好春光,和父母一起去圓明園踏青。
北京的春天比紐約來的早,回來的正是時候。
水光瀲灩晴方好。
仙人乘露盤。
喜歡圓明園的垂柳。
春風楊柳萬千條。
斷橋有殘缺之美。
有一組人馬正在樹林裏拍藝術照。
當年圓明園十二生肖銅雕的複製品。
迷宮是圓明園中唯一幸存的完整古跡。
其他的都是這個樣子。
此地最為著名。當年在大學時曾多次來這裏,當時還可以在近處攀爬拍照。如今已經欄起禁止靠近。
雨果曾就八國聯軍在圓明園的暴行仗義執言。所以中國人民記著他的好,在圓明園為他豎起雕像。
到訪清華園。
聞一多是清華精神。
在清華校園裏拍婚紗照的新人。
校園裏變化很大。
什刹海。本來想參觀恭王府,但不巧正在整修,吃了閉門羹。北京正在大力整頓市容,大部分岸邊的飯館都關了,使什刹海看上去有些蕭條。
從什刹海望遠處的鼓樓。
銀錠橋。旁邊的小樓是烤肉季。
在銀錠橋上望後海。此地是“北京八景”之一。
煙袋斜街。
出了煙袋斜街就到了鼓樓。
再從鼓樓走到南鑼鼓巷。
如今北京的景點都是一隊一隊的外地遊客。
角樓是獨一無二的。
和太座的家人在四季民福吃烤鴨,窗外可以看到故宮的東華門。這家烤鴨店外麵等候的人比裏麵用餐的人還多。可惜我吃不出烤鴨的好壞來。
除了烤鴨還有北京獨有的焦圈、豆汁和鹹菜。
農業展覽館有好幾個展覽,還有難得一見的大晴天。
僑福芳草地購物中心是個很特別的地方。這裏就在世貿天階附近。如果來參觀世貿天階,不妨就近到此一遊。
大門口的雕塑群詭異而有趣。
一樓大廳中央有一金佛像,用金色絲線罩住。絲線一直連接到樓頂,好像一道佛光。很有創意。
一樓特斯拉汽車銷售店在最顯眼的位置。太座是第一次見到特斯拉,她對車頭原來裝引擎的地方空無一物印象深刻。
購物中心很有現代感。
購物中心到處都有標新立異的雕塑作品。
滿天飛的牛。
這個雕像博人眼球。
乘透明的觀光電梯到十樓頂層的畫廊。
頂層還有咖啡廳,有不少白領年輕人在此消磨懶散的下午。
購物中心有書法展覽。
購物中心裏的旗袍商店。但是明明賣的是國貨,卻要弄個洋招牌。我們發現購物中心裏所有店鋪都是各種各樣的洋名字,好像這樣一來價錢賣得貴才理直氣壯。
冰激淩每勺¥28。
第二天正準備出行,沒想到沙塵暴降臨,黃沙蔽日。於是決定龜縮在家,看看閑書。
我喜歡看木心的作品。他的文章散漫而有味道。在此次回國之前,我就在亞馬遜中國上訂購了兩本木心的書,寄到北京的家中。在躲避天災的日子裏,正好在家一讀。
木心五十多歲時離開中國,十餘年住在紐約皇後區。他把不算好區的Jamaica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瓊美卡。有苦中作樂、自我調侃的意味。他描寫在紐約的感受,使我感到似曾相識。特別是他以哥倫比亞大學為背景的《哥倫比亞的倒影》更使我心有戚戚焉。
漂泊在海外的華人,如何定位自己,如何以局外人或局內人的眼光看待故國,是十分微妙的問題,每個人都有截然不同的答案。剛到美國不久,木心在1984年寫了散文《九月初九》,其中有這樣的句子:
海外有春風、芳草,深宵的犬吠,秋的丹楓,隨之綿衍到煎魚的油香,鄰家嬰兒的夜啼,廣式蘇式月餅。大家都自言自語: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心裏的感喟:那些都是錯了似的。因為不能說“錯了的春風,錯了的芳草”,所以隻能說不盡然、不完全……異邦的春風旁若無人地吹,芳草漫不經心地綠,獵犬未知何故地吠,楓葉大事揮霍地紅,煎魚的油一片汪洋,鄰家的嬰啼似同隔世,月餅的餡兒是百科全書派……就是不符,不符心坎裏的古華夏今中國的觀念、概念、私心雜念……鄉愁,去國之離憂,是這樣悄然中來、氤氳不散。
在這篇散文中他又寫道:
從長曆史的中國來到短曆史的美國,各自心中懷有一部離騷經,“文化鄉愁”版本不一,因人而異,老輩的是木版本,注釋條目多得幾乎超過正文,中年的是修訂本,參考書一覽表上洋文林林總總,新潮後生的是翻譯本,且是譯筆極差的節譯本。更有些單單為家鄉土產而相思成疾者,那是簡略的看圖識字的通俗本——這廣義的文化鄉愁,便是海外華裔人手一冊的離騷經,性質上是“人”和“自然”的駢儷文。......中國每一期王朝的遞嬗,都會發生莫名其妙的童謠,事後才知是自然借孩兒的歌喉作了預言。所以為先天下之憂而憂而樂了,為後天下之樂而樂而憂了;試想“先天下之憂而憂”大有人在,怎能不跫然心喜呢,就怕“後天下之樂而樂”一直後下去,誠不知後之覽者將如何有感於斯文——這些,也都是中國的山川草木作育出來的,迂闊而摯烈的一介鄉願之情。沒有離開中國時,未必不知道——離開了,一天天地久了,就更知道了。
木心的話可以有不同的解讀,就像每個海外遊子對故國有不同的解讀一樣。
請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