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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留不住的歲月,都有一個忘不掉的故事。那些我們最純粹、最真實、最簡單的模樣,都在舊時光裏,再也回不去了。好在照片記住了一切。上世紀80年代,一位頗具人文情懷的攝影師秋山亮二,用那個年代極為少見的彩色照片,記錄下了30年前一幕幕無比珍貴的瞬間……
那時夏天沒有空調,幾個小家夥抄著網,中午趁大人不注意,下河摸魚抓蝦。褲腳上都是泥,背上很快曬爆了皮。水是涼的,田埂溫熱,每個人的笑容都很真誠。
那時沒有高樓大廈。住在平房裏,青磚鋪滿院子,樹蔭把整個屋子抱住,裏麵陰涼舒服。老式自來水管出水很猛,痛快濺一身。中午在陽光下曬一木盆水,晚上回來洗澡。我們都曾以為,這一生都會像這個夏日午後一樣,安穩平靜。
那時也沒有太多時尚可言。清一色的連體黑色泳衣,卻蓋不住滿身青春的味道。那個當年笑起來唇紅齒白的姑娘,早已穿上別人的嫁衣。奇怪,為什麽明明想不起她的模樣,卻還在一個瞬間,又有了似曾相識的心動。
沒有奶油冰淇淋,沒有巧克力冰棍,喝的是玻璃瓶裝的橘子水。
沒有冰箱,昏昏欲睡的午後,聽到小巷裏傳來一聲悠長的吆喝:賣冰棍來~一個木箱子,裏麵蓋著厚厚的大棉被,幾分錢一根的白糖冰棍,記憶裏特別甜。
動畫片都是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的。那時候人們真“傻”,幾年來不惜成本、不計得失地做一部動畫,那時候,人們真純粹。《大鬧天宮》裏,一聲“孩兒們,操練起來”,讓多少人眼前一酸。
吃飯用鐵皮飯盒陶瓷碗,一人一件水軍服海魂衫。
兜裏沒多少錢。租小人書的攤子上,總有幾個孩子,搬個小板凳,一直在那兒蹭書看。如今我們有錢了,卻很少看書,也很少那麽開心了。
那時沒有芭比娃娃、變形金剛、喜羊羊與灰太狼,能有一個硬橡膠的娃娃已經算是很大的奢侈。沒有的孩子隻能眼巴巴看著別人玩兒,回家絕不跟爸媽張口要。那時的物質多麽匱乏啊,但那時的我們,卻特別懂事。
在胡同口搬兩把凳子,趁著天沒擦黑,趕緊把作業寫完。椅子上掛著綠帆布的軍挎書包,有的小孩兒還有軍用水壺喝水,得意地很!
當年的孩子,每個人都有一個軍人夢。穿小軍裝,戴小軍帽,手裏端著把玩具衝鋒槍,嘴裏還帶嘟嘟嘟的配音。誰還記得當年的夢想,誰又變了最初的模樣。
那時沒有電腦和手機,但每個人的童年都過得有滋有味。簡陋的乒乓球台,連網都沒有。搬幾塊磚在中間一擋,下課都是排隊打球兒的孩子。
沒有塑膠操場,一個歪歪扭扭的木籃球架。一跑動,黃土滿身。
戴個大頭娃娃麵具到處抓人,鈴一響,整個校園都是笑聲。
幾塊磚搭出一個崗亭,喜歡交警叔叔到不行時,自己忍不住也演一把。那時的我們,心裏有崇敬。而如今,有人酒駕有人撞車,心裏無底線。
每個孩子都要做眼保健操,按太陽穴、輪刮眼眶。隻是當年的老師一定不知道,日後有一種東西叫手機,看久了會讓眼睛酸疼。
泡沫鉛筆盒是個時興的物件,關的時候,上麵的小磁鐵啪一下扣上。上課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摸個幾次,寶貝的不行!這個不讓碰那個不讓拿,生怕給玩壞了。那時我們連這麽個小小的東西都在乎,如今卻沒那麽在意身邊的人了...
每周都被老爸老媽押著去少年宮。坐在涼沉的木凳子上靜靜地看本書。
或者跟著國畫老師,端著毛筆,一點點學畫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
那時候吉他還沒有流行,鋼琴也非一般家庭就能消費的起。於是大家都抱著二胡、琵琶,跟著一位先生,摩到指甲發麻。
學舞蹈的小丫頭,每天都要壓腿、拉伸,很辛苦卻要強,總是跑到角落裏偷偷哭。
每個周末的大清早,就這樣坐在二八單車的橫梁上,被父親送過去,黃昏再如此回家。那時對爸媽是有怨氣的,如今回想那段時光,卻濕了眼眶。爸爸,能再載我一次嗎?
那時我們的生活是如此簡單。放學去小賣部買兩塊水果糖。嚼著大玻璃罐子裏拿出來的糖塊,一路咽著甜水走回家。
胡同口就是瓜果梨桃的攤子,坐在小竹椅子上的阿姨,見到總是塞給你個杏子吃。沒有塑料袋,用網兜裝著水果,拎在手裏直轉圈兒。這次沒帶錢沒關係,下次見了再給。那時的人啊,互相之間沒那麽多提防。
夏天穿著兩根筋大褲衩,趴在地上彈彈珠。
冬天父親們喜歡穿軍綠色大衣,孩子套上自家做的棉襖棉褲,胖胖的像隻花生米。
隔壁的姐姐總是紮兩個小辮兒,穿白襯衣青色的料子褲,腳上一雙粉紅色的塑料涼鞋。
冬天留著劉海,紮一個紅頭巾。現在看來很土,當時卻覺得她美麗地像個仙女。
那時候沒有童車。爸媽去工廠上班,我們都是在爺爺奶奶的背上、懷裏一點點長大的。
一點點長大。歡笑......
遊戲......
懵懂著錯過一些人......
不斷跟過去告別,一路向前。
一路向前,最幹淨、最真實、最純真的金色年代,不知不覺間就成為了回憶,隻剩下泛黃的老照片。再無歲月可回頭。